“天蚕师兄、、、”墓道深处,一枚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在一个美少女的额前奇妙的悬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约莫一丈远的距离,而少女的声音就仿若是带着魔力一般,驱散了些许墓道中的阴寒,“我们还是等等木婴师弟吧,他怎么说也是你我同门,更何况出发前静姨也是一再叮嘱多加照拂于他、、、”。
“溪妹”在少女前方不远处,一道富有磁性且带着不容置疑语气的声音传来,“我自有打算,到现在我想其他各门派早已进入了前殿,我们没有时间再浪费了,否则我们来此的目的将很难达成,更甚至还有可能被坑杀于此,想必前方危险更多,我们暂且将他先留在这里也好,以免其丢了性命,这样回去了也好和娘亲交代。”
少女无奈的点点头,奋力的追赶着天蚕师兄,虽然她知晓天蚕师兄和木婴师弟自幼便有隔阂,但不可否认天蚕师兄说的也对,将木婴师弟留在这里起码暂时可以保证安全,毕竟他的道法实在是太弱了,也许就连一个小小的机关都能要了他的命吧,也真不知道乐妙师叔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小木婴参加这种九死一生的试炼。
而此时的天蚕内心深处却是难以自控的产生了一股阴狠,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条所谓安全的墓道是他故意选择的,他更加不会不知道亥时一过到了子时之时,这墓道之中不知隐藏在何处的九幽噬阴虫便会蜂拥而出,充斥整条墓道,到那时想必木婴这个小杂种就死定了吧、、、
也许实在是太累或是太过沮丧的原因,小木婴不知不觉竟是陷入了梦境之中:一个茅草屋,一片金黄的油菜花,一个浑身散发着酒气、长发披散舞着逍遥剑的中年男人,一个一袭白裙貌若仙女的女子时而牵着小木婴的手,时而在油菜花海中嬉笑追逐着、、、
时间如流水,依然匍匐在墓道里的小木婴被一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阴风从美妙的梦境中拉回了现实,他惊恐的揉了揉眼睛,但他却无论如何都驱不散眼前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他焦急的呼唤着天蚕师兄和晨曦师姐,慌不择路的向前拼命的匍匐攀爬着,虽然他道法低下,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灵觉到底有多聪敏,就在阴风袭来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在他的背后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无数双噬人骨髓的眼睛。
越来越近了,先是淅淅沥沥,再是轰轰隆隆,震耳欲聋,就仿佛身后的墓道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仿佛在坍塌,而小木婴则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怪力在牵扯,但他依然不敢停止攀爬,不敢回头看,他怕一停止一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不知何时小木婴的双手和双膝已经开始变得血肉模糊,也不知何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钻进了无数条肮脏噬血的虫子,先是瘙痒难耐,再是钻心噬骨的疼痛,但求生的欲望却依然没有让他停止攀爬,直至他的身体变的干瘪,就像是虾球般开始痉挛抽搐,体温开始迅速的变凉!
而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小木婴根本就没有发现他此时已身处另一条墓道,虽然依然漆黑,但却少了阴冷,一股股暖人心脾的热意阵阵袭来,更甚至有点点星尘侵入小木婴干瘪的躯体,如果有哪位金丹大能在此,定能发现此时小木婴原本已陷入死寂的躯体竟是开始精血沸腾,在其膻中和丹田部位分别产生了两条灵动的小溪,一阴一阳,交织纠缠着,最终汇聚于神阙,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也不知道这种过程持续了多久,小木婴蜷缩的身子开始慢慢伸展开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面色亦是越加的红润,虽然身体上的擦伤并没有恢复多少,可哪里还有方才狼狈不堪的模样?
当小木婴再次缓缓的睁开双眼时,他依然为方才的惊恐而冷汗直流,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刚才自己差一点就去见了阎王,他越想越是后怕,慌忙间再次向着墓道深处爬行,也许是他吓的还有些神智不清,竟没有发现自己的双眼已视黑暗如白昼,腿脚敏捷的就像是一只猴子,很快的就爬出了迷宫一般的墓道,进入了这古墓的前殿。
前殿很大,一排排两丈多高表情狰狞的守护石像分列两旁,而它们手中的兵器则是凌乱的钉落在通往中殿的道路上,想必应该是各大门派通过时触发了机关所致,不过看地上的痕迹,似乎并没有人在这里受伤!
木婴不过就是个孩子,看着那散发着寒茫的刀剑,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直竖,当自己通过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机关了吧?
木婴的心在打鼓,他开始抱怨起自己的那无良师父,平时就自顾自的喝酒耍酒疯,自己已经七岁了却什么道法都没教给自己,更可恶的却是还骗我来这种鬼地方学人家参与什么试炼!现在倒好,害得自己骑虎难下,想退还不敢退,若是再从那墓道遇到那惊悚的怪事,恐怕自己吓都给吓死了,而如果往前走,看这密布的刀剑,这还只是入口,那后面的机关定将更加的厉害,自己的性命也就更加的没有保证!
最终,小木婴决定放弃前行,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一躺,打起盹儿来!
他也不是不想在这个前殿寻找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宝贝,但小心谨慎的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每次看到那满地散发着的寒茫的刀剑都让他不寒而栗!
在他看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动,不动就不会触发机关,不触发机关那么自己就可以安全的等待师兄和师姐返回!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还没待他闭紧双眼,在前殿内的一个侧室里,微微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咔……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