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一个农村里长大的人，几乎一生都忙于农耕和养育他的七个儿女，供他们上学。
外婆去的早，在我母亲十三四岁时就走了，因为母亲最大，排老大，总是要照顾舅舅们和我的姨妈们。
母亲那时候的成绩比平常人稍稍高些，而舅舅姨妈的成绩也不算很差。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砍柴、烧水、做饭……忙完后才能去上学。
上学的路要走一个多或者两个小时，所以大家要早早的出门，出发时这个小伙伴叫上那个小伙伴，成群结队地出发。
每天等到母亲及六个兄弟姐妹回到家，外公总是早早的做好了饭，等着他们回家。
每次回老家的时候，外公都会煮我喜欢吃的鸡蛋，但我知道，外公的手艺其实并不怎么好。
外公煮的饭偏烂，软趴趴的。而外公煮的青菜，有时吃着很咸，有时吃着却没有味道。甚至外公煮的鸭子也不知道要去腥，直到父亲尝过之后才明白要去腥。
即便如此，母亲仍记得外公做的饭很好吃。
我还记得那次回老家，妹妹也跟着去了，只记得她吃饭的时候，对着妈妈说：“妈妈，这个菜不好吃。”
也许是习惯了看人脸色，我微微抬起头来望着外公，只看见外公脸色有点僵硬，随即便是淡淡的失落。
我对她这个行为十分不满，即使她才五岁，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会伤到外公的心。
看见这个场景，我的脑海里一闪，似乎想起来什么。
似乎多年前的这个时候，那时还未建起新房，住的是瓦屋，我当时也小，似乎和她现在一般大，我仍然朦朦胧胧当时说了这句话：
“妈妈，这个菜不好吃。”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禁有些哽咽，嘴里的饭也卡在了喉咙里。
原来当你回想起一件事，想起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才忽然想起，当时的自己，多么的不堪。
为什么呢，当初的我没有为外公想过；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
我还小吧。
外公老了，六十多岁了；
外公老了，他的头发花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