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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总裁,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快放开我!”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发现他正坐在我身边对我微笑。看到我恼怒的面容,他说: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想去哪里?”

我反问他:“你昨天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可你却和别的女同事约会!”

“怎么,你吃醋了?我下班的时候正准备走,小柳突然给我发短信,要来我办公室。当我的员工需要我的时候,我从来不拒绝她们。”

如果当时我的手上有一把刀,我恨不得手刃这个臭流氓。但是我不能,这是法制社会,我不能用我年轻的生命去给他陪葬。于是我说:“原来那个红色的日记本和黑色的U盘里面装的都是这些,你拍了她们的照片,然后用这个控制她们,要挟她们为你卖命,是吗?”

他没有理我,将车子开出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深南路上。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他已经完全对我失去了最初的激情,不愿意跟我多讲话。但我想从他的嘴里多了解一些他的家庭情况,于是试图打破这沉默:“总裁,你会做菜吗?”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我的手艺可以比得上五星级饭店的厨师。”

“哦,那你经常在家做菜给夫人吃了,总裁夫人真是太有福气了!”

“是,是很有福气,待会儿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他说完不再说话了。

车子开了很久,越来越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去。我害怕了,这里还真是荒芜啊,万一他把我杀了,随便往山脚下的水沟里一扔,可能很多天都没有人知道。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抱住双肩,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怕什么?我不会吃你的,我只喜欢那些肥嫩又听话的小羔羊,就像小柳那样刚从学校出来进公司没多久的。对有经验又倔犟的母羊,我没有兴趣。”他说完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将刹车用力一踩,车子就在一座山脚下的别墅前停住了。

我无端被人说成母羊,还是有经验的,气得我直想发火。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不喜欢我这样有9个月工作经验的女孩子,只喜欢像柳繁君那样刚从学校出来的,像陈明丽这样的女人,他恐怕更没有兴趣了。我的任务是阻止他和陈明丽结成法定夫妇,他喜欢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跟着他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几次差点跌倒在水沟里了,我问他:“总裁,这是哪里呀?”

“我家啊,很快就到了。”

大约走了3分多钟,终于到达了别墅。他掏出一串钥匙,铁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就像鬼片里的地狱之门一样。

“进去吧!”他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上,摸索着靠住墙角站住后,门“哐当”一声被他关上了。

“总裁,这是哪里?”我吓得直发抖,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他甩开我的手,将门边的电灯打开了。

屋里的景象简直令我恍若梦中,可能有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过了,角落里布满了蛛网。家具有些是新的仿古家具,有些是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我用手扶住一张桌子,准备靠上去,他一把将我拽了起来,说:

“这是从古董商手上买的,是明代万历年间的,起码价值250万。”

我捂了捂惊魂未定的胸口,说:“哦,总裁,你很少回来吧?”

“一个月来一次两次,你算是贵客了,能到这里来的女职员不多,只有几个,你是其中的一个。”他说完用手抠去桌子腿上的蛛网。

“那这里能做饭吗?”

“能,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到门旁边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地板砖是木质的,走在上面时发出“咚咚”的声音。声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回荡,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仅中间放了一张宽大的床,和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沙发。沙发后面是一个柜子,柜子里放着一台电视和一些餐具。简单而空洞的摆设和他办公室的景象截然不同,线装书《论语》消失了,孔子的画像消失了,各种世界名著和他的座右铭“明理、博学、慈爱、中庸、美德”消失了。也许,这一切就是他的本质,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别墅区,他不需要再伪装自己,所展示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和空洞。

我想起我曾经和袁小丽约定,等我们有钱了就做回我们自己。

也许人在有钱之后,或在掌握权力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才最能体现他的内心世界吧!

“这里不会就是厨房吧?”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按在沙发上了。

我吓得急忙用手去推他:“你要干什么?不要这样总裁,如果你是诚心想让我帮助明理做事,就不要用对付其他女孩子的手段对付我,否则我会报警,把你的事情都抖出来!”

“你今天晚上走不出这道门了!”他说完一把按住我的手,找来一根早准备好的绳子,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

我惊恐万分地看着他:“总裁,你想干什么?”

他突然停了下来,坐到我身旁,温情脉脉地看着我说:“小卓,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约你?”

“记得,那时候我不懂事!”

“那时候总裁的确是很喜欢你,那时候你刚进公司,清纯可爱,充满梦想。可现在不是了,你现在有了心机,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对人性有很深入的研究。你离开公司两个多月又突然跑回来,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你回来是有目的的,你想利用我。”

“没有,我没有想利用你,你放开我,听我跟你说!”我挣扎着坐起来,他又一把按住我的腿,将我两只脚也绑在了床架子上。

“我最讨厌被人利用,也最讨厌有心计的女人。我只喜欢那些刚刚走出校园的小羊羔,我愿意保护她们,只要她们听话,我给她们什么都可以,可是你那时候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

“你所谓的保护就是利用她们对你的崇拜,占有她们的身体,然后拍下她们的照片控制她们,让她们为你卖命,是吗?”

他笑了笑,笑得很阴森:“的确是这样,她们喜欢我这样!”

“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是那么崇敬你、景仰你,把你和那些世界伟人联系在一起,你却是这么个卑鄙下流龌龊的流氓!”

我话音刚落,他一个耳光朝我脸上扇过来,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我差点没有被他扇晕过去。

“我早就该这样扇你了,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学说,我宋樵山能有今天的成就,绝不是靠什么女人。我本来就应该和那些世界名人列在一起,不需要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来教育我。我曾经跟你说过,在深圳死个把人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你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了!”他说完拿了一根绳索朝我走过来。

我吓得拼命地往后面退:“总裁,您别这样,我不懂事,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为公司效力,为您效力!”

“不要骗我了,我早就不相信你了,你让公司损失2000万的时候多可爱啊,我就喜欢你那时候的傻样,哭着跟我说,呜呜,总裁,我对不起您,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了,我一定竭尽全力去为公司做事!”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又说:“你这小傻瓜,你真是太可爱了,整天为这个出头,为那个打抱不平,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像个热血沸腾的小英雄。还当着全公司的人滔滔不绝分析公司制度,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口才比我还好,不让你当讲师真是屈才了。”

“够了!”我怒吼一声,“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加薪升职?”

“那时候我是真想栽培你,给你机会,可从你消失两个多月后突然冒出来我就不相信你了。你以为我是个傻瓜,跟你一样的小傻瓜吗?你太小看总裁了,今天非要让你尝点苦头不可!”

“不要这样总裁,我当初是真的想回来帮你把公司打理好,我当然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我妈有关节炎,我想多赚点钱让我妈过好日子。我妈含辛茹苦把我抚养大,我家里穷,没有什么报答我妈,所以我想努力工作,多赚点钱孝敬我妈。我保证以后不乱说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我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地哭了起来。

“是这样吗?”他突然很怜悯地看着我,眼神变得非常温顺,就像耶稣望着那些跪在膝下乞怜的羔羊。

“是的!”我哭着点点头。

这一招真管用,他三下两下解除了我身上的绳子,一把将我拥在他怀里,就像那次在帝王大厦的停车场,抚摸着我的背说:“让你受惊吓了,对不起,总裁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要怕,在总裁这里什么都不用怕,没有什么能伤害你,没有谁敢欺负你!”

面对这样一个严重心理变态的疯子,看来我今晚只有继续扮柔弱和可怜才能走出去了!

我继续哭着说:“可是,陈明丽她经常欺负我,还让我滚蛋。总裁,你居然要和这种女人结婚,真是太可怕了,她太好强了,太有心计了,你不是最讨厌有心计的女人吗?你居然能忍受她?”

这时他一把将我推开,说:“其实我的遭遇跟你一样,小时候很穷,我父亲死得早,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兄弟姐妹拉扯大。

我读书很刻苦。可是刻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穷。小卓,你别看总裁很风光,可是有谁知道总裁背后的艰辛?没有背景,没有钱,一个人来深圳闯荡,穷得差点去要饭了,当保安还被人砍。”

他说完将胳膊上的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展示在我面前,继续说:“后来我进入一个行业当起了讲师,那时候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听我的课,每个月能赚不少钱。可是没过多久,这行业就被政府取消了,我被抓进去关了半年。出来后,我又去做保险,凭着努力一年就做到了行销主任。这时候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一个美国人,他很欣赏我的吃苦精神和口才,教会了我一些东西。”

“我的太太是我从美国回来认识的,她是一位政府官员的千金小姐,她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我在她面前一直过得很自卑,以至于我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后来,是明丽帮我站了起来,要不是她,我可能对人生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其实蛮可怜的,那段初来深圳讨生活的非人遭遇和生理缺陷导致了他人格扭曲、心理变态,这其中和他的太太也有很大关系。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用那些下流肮脏的手段控制公司这些女孩子,让我对他同情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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