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去了王垱村,找到了神婆,并说明了来意。神婆收了江岩的钱,也高兴的答应了他,愿意帮他给他妻子治病。
江岩高兴的要接神婆走,但神婆说不用去他家,在这里就能把他妻子的病治好。
他愣住了,不明白神婆是什么用意。
“别傻站着了,跟我到屋里去。”神婆对江岩说。
“哦。”江岩如梦般随神婆走进了屋里。他看了一下屋内陈设。屋内很肃严,后墙边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了一个大铜像,如同西游记中的佛爷,铜像两边分别是童男、童女。铜像的前面点了两只蜡烛,桌下放着一个竹简,竹简内装着敬香人用的签。旁边放着香依纸。离八仙桌前约一米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用龙须草编制的圆草毯,草毯的前面放着一个火盆。
神婆进屋后,到桌下拿了两支签,又拿了些香榬纸,她对江岩说:“来,把签和纸拿到蜡烛上点着,跪到那个毯子上,向朱世爷磕三个头后,报出你妻子的年龄和姓名就行了。”
江岩照着神婆说的做了后,就站到旁边,下余的就是神婆去办了。
她同样拿了二支签和香榬纸点着后,跪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只听她说:“武当山的大神快显灵,我有急事来求您,快来帮我治好我的病人,我一定会报您大恩。”
江岩听着听着,就听不懂她又说了些什么,因为他听不懂她的语言了。
折腾了近半个小时,神婆才从草毯上站了起来,只见她满头大汗的对江岩说:“我已求大神班帮你妻子治病了。”
江岩莫名其妙的看着神婆。
“愣着干什么,到堂屋的我给你说。”神婆对江岩说。
江岩急忙拿出烟,递给她一支,又急忙给她点了火。
来到堂屋坐下后,神婆抽了口烟,然后吐出烟雾,对江岩说:“你妻子今年秋天回娘家时,遇到了她们那里死鬼,最近又出了趟门,正好又碰上。死鬼说和她有仇,一直要报复她。我求了武当山的大仙,让他们帮忙,他们答应了我,并找到那个死鬼,但那个死鬼得问她要钱,不然就不放她。”
江岩听了神婆的话,半信半疑,心里觉得发惊。
“你今天回家后,就得给他送钱.”神婆说:“你用火纸到你妻子身上擦一下,然后人静了,就给他送钱,一定要记住,第一天晚上,你出你家堂门后,走三步,面朝西北烧三张,第二晚走六步烧六张,第三晚走九步烧九张,都是面朝西北,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快过年了,我想你也没时间从大老远的来了。”神婆似乎有点同情江岩,对他说:“我请求大仙多关照了你妻子几天,头三天送完后,你接着再送三天。头一晚从你家门前的大路上开始走七步,还是面朝西北送七张,第二晚走十四步送十四张,第三晚走二十一步送二十一张,过年也不能停,若有好转,你正月十五再来,记着带一个红绸被面,我带给朱世爷,还愿上香。
江岩记住了神婆的话,就和她道别回家了。
三天后,章瑜的病减轻了一半。江岩又继续送了三天,出乎意料的是章瑜的病竟好了。难怪人们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当然,江岩也不是全信,他觉得还有药物的治疗。
正月十五,江岩没失言,他又去了王垱村,给神婆带去了红绸被面。另外他还给她送了丰厚的礼品。神婆也觉得江岩忠实,留他吃了顿午饭,并嘱咐他在有钱和有条件的情况下,让他农历三月三日,亲自到趟武当山,给朱世爷敬香。
清明节后,章瑜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没去武当山,因为他没有钱,他家的一点钱,给章瑜治病全花完了。现在连给小江黎买牛奶几乎都没钱,春上买农药化肥就还得借钱,他家已到了困境。
借钱贷款的事就由江岩出面,他的父亲是没有那个能耐的,当然他的母亲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给他父母提了个要求,就是自己当家,他父母同意,因为家里没有钱,当什么家呢!
现在,江岩最紧要的事就是让章瑜身体康复,参加生产劳动。他自己开了个处方,于补虚、养神、调养、安脑为一体。具体处方是这样的:西洋参15g,黄芪15g,当归10g,益母草20g,酸枣仁15g,柏子仁15g,桃仁10g,白术10g,甘草6g,另外还买了两盒当时最好的补品“红桃K”。
在江岩的精心护理下,现在章瑜已和常人一样了。
进入四月份后,汉江平原就进入了农忙季节。随着农业生产责任制的逐步完善和深入,农民种田的积极性空前高涨。现在又实行了科学种田,人们需要从有限的土地上得到更大的收入,那就得依靠科学技术,依靠科技创新来发展生产,以提高粮、棉和其它经济作物的产量,从而达到增产增收。
对于每个人的分工,对于农业生产的每个环节,江岩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已不是前两年那个不会做农活的江岩了,他现在是一个既能说,又能做的江岩了。
他让他的母亲在家做饭,带照管小江黎。父亲做点菜园和放牛,农忙时耕一下地,他自己和章瑜还有他二妹妹江爱珍做大田里的活。
合理的分工,让每个人都自觉的有了责任感。
吃过早饭后,江岩对章瑜说:“你上午和爱珍去做棉花育苗小钵,我到油菜地里打点药。这几天油菜菌核病有点严重。”说后他背着药桶出了门。
“爱珍,我们做棉花小钵去。”章瑜喊着,她很喜欢爱珍,因为她懂事、伶俐,姑嫂关系也处理的不错。
“好。”江爱珍高兴的答道。
章瑜拿了一个旧脸盆,到厨房的灶里铲了盆灰,放到篮子里,拎起边走边说:“爱珍,记得把鍬和育钵器带上。”
“知道了。”
姑嫂俩连说带笑的来到了她家麦地边的一块空地旁。章瑜放下篮子,看了一下麦苗,麦苗已有二尺高了,青中带蓝,一片昌盛。平坦坦的麦苗已孕穗开口了,好像很快就要把麦穗抽出来。田中的蝴蝶飞来飞去,仿佛忙着给他们接生。
章瑜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是的,她已好长时间没接触过大自然,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阳光。轻柔的春风吹在身上,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她用她的上牙齿狠狠的咬了下下嘴唇,她感觉很疼,他知道了,她不是在做梦。
“嫂子,你在想什么?”江爱珍放下鍬和育钵器,看着发呆的章瑜,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章瑜回过头,看着江爱珍,笑着说:“爱珍,你觉得我们家的麦子长得怎么样?”
“我看比别家的长得好些。”江爱珍说。
“当然了,你哥在队里当过技术员了。”章瑜笑了下,接着说:“等过几年我们家有钱了,你出嫁的时候,嫂子给你陪最好的嫁妆,让你好好风光一下。”
“嫂子,你瞎说什么呢!”江爱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做活吧。”章瑜笑着说。
章瑜拿起铁锹,把湿润的肥土往前面铲了点,然后她放下铁锹,又拿起育钵器做起小钵。江爱珍一手拿着小铲铲平地,一手捡着小钵整齐的排放着。
晚上,吃过饭后,章瑜笑着对江岩说:“江岩,今晚我想让江黎跟我睡觉。”
“他现在吃牛奶,又不需要你喂奶,就让她和她奶奶睡吧,何必呢。”江岩说。
“我想她,你就同意吧。”章瑜有点恳求的对江岩说。
“那行。”江岩应了章瑜的要求,他理解为人之母、天下父母心,这样既简单又情深的道理。
转眼过去了两年,由于一家人的辛勤劳动,加上科学管理,另外冬闲时间江岩又给别人帮忙下厨,他们家的光景比先前好多了,除了还清外债,现在还有点储蓄了。小江黎也快三岁了,既活泼、又可爱,一家人都很喜欢她。
更加高兴的是,他三妹妹江晓梅考取了市第一高级中学。
这几天江岩高兴的给江晓梅操办着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章瑜却很不高兴,她看着他整天为江晓梅忙乎着,便冲着江岩发了脾气:“就是你心肠好,一个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明儿早晚还不得嫁人,瞎花钱。”
“读书是好事,就算今后嫁人,也能嫁个有文化的人。”江岩对章瑜解释着。
“狗屁文化人,文化能当饭吃。”章瑜更来劲了,“我看你们家祖上都没积那么多德。”
“你能不能少管点事,多干点活。”江岩有点火了,“这事不用你操心,我支持她去读书。”
“你支持,你给她钱,叫我多做活,没门。”章瑜气愤的说着。
“不做活,你就出门玩。”江岩有点不耐烦了。
“出门玩,就出门玩。”章瑜说后,就进屋推出了自行车走了。
江岩的父母一直坐在厨房里,照看着江黎,也没出来说什么。他们没有什么说的,因为是他们的女儿去读书。
三天后,江岩骑着自行车把江晓梅送到学里去了。回家后,他看见章瑜正和江黎在院中玩的很开心,厨房里烟筒冒着烟,那是他母亲在做晚饭了。他把自行车放到院中,高兴的参合到章瑜和小江黎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