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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边界

联邦在大陆的版图可以说是凹凸不平,和现今的三大帝国其中的两大帝国都直接交壤,北方的马斯洛帝国交界处隔着一条常年冰封的河流,一年仅有数月解封,在东方,宽敞辽阔的马丘尔大平原,又被称为巨大绞肉机的平原是为联邦和克伦尔帝国交界的边境线,常年干燥舒适,气候较好,想以前冷兵器时代,巨大的平原是天然的养马场,万匹骏马奔驰在草原之上,何其壮观,但到大混乱时代,这片草原又埋藏了多少人的骸骨呢,这片数百公里之长的辽阔草原,各种湿热病折磨着那些迁移的难民,饥饿,寒冷,绝望。

但马丘尔平原被称为嗜血草原的一次还是联邦建国之初,联邦和克伦尔帝国一次决定边界线的战役,克伦尔帝国三万多人,两大精锐兵团被全歼在这片草原之上,虽然占据了一部分解体的圣佛列恩斯加帝国的土地,但却丢失了马丘尔平原的掌控力,不得不说得不偿失,而这一战也是奠定联邦霸主的一战。

而南方是辽阔无垠的大海,海的那头有什么,至今无人知晓,西方天炎帝国则有些混乱,他们至今仍是由数个领袖率领各自为战,可以说天炎帝国是十来个小国家联合起来的大国,也可以说是十来个小的国家,西方那片广袤的森林是天然的屏障,是天炎帝国人的屏障,却不是联邦的屏障,马哈尔平原也是在联邦建邦之时从天炎帝国手中掠夺而来,天火城,联邦的南方重镇,巨大的工业城,以前却是天炎帝国的一座公国的都城,即使是现在那里面还生活着不少天炎帝国的人,那浅红色的发肤极易辨认,天炎人被打回森林和大山之中,他们信仰万物有灵,同时又凶狠残暴,强大为尊,但大陆上的三大帝国哪一处不是如此?弱肉强食,或许这才是联邦越加强盛的理由。

而在联邦东部靠南的区域,是和那片无主之地接壤的地方,一片黄沙弥漫的戈壁滩,即使是城市也相隔甚远,并不是说凭借现代科技整治不了这片戈壁滩,而是花费的代价比较高昂,总体的性价比并不如何之高,而且原本这片戈壁滩也只是作为一个缓冲地带而已,毕竟联邦现在的状态是人多地少,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联邦愿意接受帝国难民以及无主之地的人们进入联邦境内。

联邦进入克伦尔帝国有两条线路,一条是横穿马哈尔大平原,另一条则是通过穿越原圣佛列恩斯加帝国,现今无主之地的区域,马哈尔大平原那片联邦和克伦尔帝国对峙的边境线无论是难度以及监守的严度都十分之高,所以一条条地下路线便就此开通,有利益便会有为之出手的商人,自然各种各样的线路也能开辟出来,比如联邦靠近无主之地边境的一座小城市,原先不过几栋大漠人家的矮房,在二三十年前就那样繁荣了起来,一座座水泥地拔地而起,不过建的都不是很高,因为大漠天气千变万化,如果遭遇沙尘暴,对房屋的损害更是巨大,所以这座城市的房子大都不超过三层,后来有人觉得好歹也是一座城镇,没名字多不好,一些往来的独行客便喊这座边境小城叫做沙城,反正每天早上一醒,沙城的地面上总是被风刮来的厚厚一层黄沙,名字够贴切了。

说是边境,其实这里都能算是联邦境外了,离小城最近的一座联邦城市也有七八十公里,而在小城的北方十多公里,联邦也就只是象征性的摆了几座关卡罢了。

虽然不多,但没天总有那么几辆车过关,有淘金客,也有雇佣兵,还有些专门做帝国生意的商人,带着些联邦研发的小玩意过去,搞些帝国的草木和毛皮回来,从中牟利甚大,有时候好的话,一年做个一两趟生意,足够在联邦二线城市不愁吃住过个十年了,如此暴利,自然令人眼红,但是路途却不是很安全,首先第一点就是关外的黄沙,有时候车子熄火,进了沙子,如果不及时清理,保管排气管全是沙子,发动机,轮胎,反正有孔的地方就有沙子,而失去了车辆,在那漫漫长途自然是极为危险的,必须在那漫长的戈壁滩行驶近两百公里才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在那里,人便成为了最为危险的猎人,劫财劫色劫人,而再往北走,便能接近克伦尔帝国的边境小锤,再往东北方向走个几十公里,便能抵达克伦尔帝国边境重镇梅加托斯,如此漫长而又危险的旅途,运气好一个月便能往返一趟,运气差些的话可能就交代在这片黄沙之中了。

每天清晨露易丝总会跑到沙城的最北方眺望,那里是出关的旅人回程的路线,只是每天露易丝都是失望而归,但是颓废只是一下她便又回复了过来,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只是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了,她这样想着,穿着的破旧围裙随风飘荡,露出她那双纤细的腿穿着一双破旧的灰色皮鞋,大漠黄沙撩人,太阳更是毒辣,露易丝以前白白净净的皮肤如今也已经晒成古铜色模样,不过却别有一番风味,她在城中东边有一座小小的酒吧,白天就卖些早茶,包子,当然必不可少的酒也给那些淘客或是刀尖上舔血的雇佣兵供应,中午晚上就卖些炒饭,炒菜类,大概八九点就打样,在这么一座人人都做不正规生意的地方做着正规生意,不得不说是一股子清流排,但是她较好的面容,在这片最接近原始的地方却又像张催命符一样,如果不是联邦派遣的警察管理这座新建起的小镇,恐怕她那座小店早被人拆的七零八落,其中的警卫队长波恩对她也比较照顾,想到波恩,露易丝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便又被她甩开了,眉宇之中一种叫坚强的神情出现在这不过十九岁的小女孩脸上。

今天时间尚早,是露易丝买好食材的时间,等差不多七点的时候便要开张了,小镇的生计也差不多是八点开始运转的,露易丝走在水泥地上,小心的避开那些有沙子的地方,因为她的鞋底早就磨烂了,沙子进到里面会非常硌脚,她有一双小红鞋,但是一直没舍得穿,而且这双鞋子对她也有特殊意义,她希望要等的人第一眼看见她时她是穿着这双鞋子的。

忽然,路面的沙子开始震动,露易丝抬起头,缓缓靠右行走,隐隐能听见汽车的鸣笛声,很快的那声音便靠近了过来,一辆小型的那种只能装六七个人的客车飞快从她身边驶过,溅起的沙子打的露易丝脸上生疼,她伸手抹了一下,等车过去之后便又缓步前行,从这个方向来的客车,这么早就有人从市里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露易丝心里想着,却没有太过在意,每天都会有慕名而来的旅人来到这座小镇,或好奇或向往,但是无一例外,自大的人永远活不过第二天,所以整座小镇都显得有些木纳,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十分有限,不过是报价,接受或者拒绝,无论是商品还是女人,钱一交过手,那么便扯清了关系。

露易丝继续走着,但车子驶过不久,发动机便停了下来,露易丝有些好奇的回过头,只见停在路边的白色客车上面冲下来一个年轻人,蹲在路边便吐了起来,然后车上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不停的和车上的人陪着笑,似乎那车主人骂骂咧咧了两句,中年男人递出了两张钞票后,车门便直接从里面被人伸手关上,然后扬长而去,中年男人似乎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然后转过身拍了拍蹲在地上的年轻人,递给年轻人一瓶水,露易丝看着年轻男人,不,应该是男孩吧,露易丝心想,在这座沙城住了这么多年,看人年龄的本事露易丝还是大概学到了点的,那年轻男人绝不超过二十岁,来玩的还是观光的吧?旁边的男人是他父亲?露易丝猜测,不过那头金晃晃的头发和黑色头发怎么也搭配不上吧,也许是叔侄?露易丝歪着脑袋,然后笑了笑,摇了摇头,在这座了无生气的小镇也就只能这样打发打发时间了。

大概六点四十的样子,露易丝买完了差不多三天的食材,今天的菜叶比较新鲜,所以就多买了些,打开那扇铁栅栏门,把第二扇卷闸门收起来后,随手将那块挂在铁栅栏门上暂停营业的木牌翻了个身,显示正在营业,然后径直走向不大的小屋里面,她要把材料放到厨房:把前一天熬好的肉汤升腾起小火,顺便将那窝烫面的汤汁煮沸,然后等待每天寥寥无几的客人,不过一些老的熟客吃习惯了倒也经常来这里吃,好吃不贵,今天似乎还好,不过刚进厨房露易丝就听见门外叫喊着有人吗?居然运气好有新客人?露易丝一边应着一边走出去,但是出门看见人之后却愣了一下,那个站在柜台的中年男人和坐在屋内陈设的四张座椅的靠门边的那张桌子的年轻男孩不正是今早看见的似是被人赶下车的两人吗?

中年男人抬头看去,看见似乎愣住了的露易丝,露出一张和煦的笑容问道:“您好,店家?有吃的吗?”

露易丝这才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见那张虽然眉角有些皱纹,但依然风韵犹存的中年男人的笑容,瞬间脸就红了,她低着头,快步走向柜台:“有的,有面有汤有粥。”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看向坐在门口的脸色依然很差的年轻男孩:“言明,你呢?”

“面吧,将……叔叔。”年轻男孩顿了顿,有气无力的叫道。

“好,一碗面,一碗粥,,再来两份汤吧。”中年男人回过头,笑着说道。

“好。”露易丝依然有些脸色不自然,但已经好了不少,她缓步走向厨房,眼角的余光瞥向那照在缓缓升起的太阳下面的年轻男孩,嘴角轻轻低喃:“言明?真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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