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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为什么爱情来临的时候他没有抓住?为什么爱情走远了,他却想要千方百计挽留?

(1)

这段时间,萧雨经常出入林宇燃的家中,让他头痛无比。

也不知萧雨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把沈碧渊哄得服服帖帖的,沈碧渊一逮着机会,就在林宇燃耳边说萧雨这个好,那个好的,林宇燃的耳朵都快听出趼来了,但他又拿老妈没办法。

对萧雨,林宇燃存有的仅仅是感激,她毕竟动用方方面面的关系,将父亲救出来了,并使得公司脱离困境。

每次萧雨总会算准林宇燃在家的时候过来,可能是沈碧渊向她通风报信的缘故。而每当萧雨来到林家,林宇燃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得远远的,不是躲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上,就是找个借口出去。他早已经把话跟萧雨说清楚了,她却执迷不悟,他也实在拿她没办法。

这天,林宇燃正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足球赛,就有人按响门铃,他有种不良的预感,应该是她来了。

果不其然,女佣跑去开门,萧雨那窈窕的身姿出现在门口。

沈碧渊一见贵客来临,自然忙不迭地迎上去:“小雨,你来啦!”叫得格外亲热。

林宇燃下意识地想躲,他现在见到她就头疼,这次连招呼都懒得打,径直走向楼梯口,打算躲在自己房间里。

“宇燃!京都大剧院今天下午三点上演话剧《暗恋如菊》,据说很好看哦!朋友送了两张票,是很好的位置,我们一起去吧。”萧雨边说,边扬着手中的两张票。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你约别人去看吧。”林宇燃冷冷地回道,头也不回。

“宇燃,你就陪小雨去看吧,看看这么好的话剧也能陶冶陶冶情操。”沈碧渊发话了。

“妈!我头疼,不想去。”林宇燃满脸不乐意。

“头疼刚好出去散散心,闷在家里最容易出毛病了。听妈的话,陪小雨去吧。”

林宇燃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何况老妈向着萧雨这边,索性先跟萧雨一块出去,然后找个机会悄悄溜走。

“好吧。”

见林宇燃终于松口,萧雨不由得喜上眉梢。

林宇燃将车从停车间开出,发现萧雨正站在前面等他,不禁皱紧眉头。看来她没有要自己开车的打算,而是要跟自己同乘一辆车。

林宇燃正想找个理由让萧雨自己开车,孰料沈碧渊已走出家门,离萧雨并不远,只是刚才被萧雨挡住,他没注意到而已。

无奈,林宇燃只好将车停下。

萧雨坐进来,朝沈碧渊挥手道别:“阿姨,我们走了。”

“好的,看完话剧早点回来吃晚餐,我会吩咐用人将晚餐做得丰盛一些。”沈碧渊显然早已把这个家境背景优越、外貌出众、举止落落大方的优质女子当成了自己的准儿媳。在她眼里,萧雨不仅自身条件好,而且也是他们林家的福星,在林家出现这么大危机的时候,萧雨如同女神一般降临了,轻而易举就能将林家遇到的难题解决。

其实,林宇燃对话剧倒是挺感兴趣的,只是不想跟萧雨一同来看罢了。跟她在一起待一会儿都觉得别扭,何况要待上两个小时呢?

“咦?宇燃,你是不是弄错方向了?这样开好像不是通往京都大剧院的吧?”萧雨突然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与京都大剧院的方向有点背道而驰,急忙说道。

“没走错,你放心吧,待会儿肯定会把你安然无恙地送到京都大剧院门口。”之所以选择走弯路,绕圈子,林宇燃就是想拖延时间,拖到过了入场时间为止。看这种话剧往往都要提前十五分钟入场的。

“宇燃……你如果不想去看话剧就直接说,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吧……”萧雨是何等精明的女人,林宇燃这种小伎俩岂能逃过她的眼睛?

“我在我家就已经说过对这个话剧不感兴趣了,你以为我想去看吗?”

“……”萧雨无言以对。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萧雨终于忍不住,质问道:“宇燃,难道你还没有忘记那个叫许春妮的女人?你说,我哪点比她差了,没她漂亮还是没她温柔?”

“萧姐,你不比任何人差,你甚至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完美女人。但是,爱情与一个人有多优秀并没有多大关系。爱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就是爱上了。”

“那么,我问你一句,如果……许春妮被坏人玷污了,你也不在乎吗?你还会和从前一样爱她吗?”

“什么?你说什么?春妮没有被坏人玷污,好不好?”虽然已经与春妮分手,但是春妮毕竟是自己年少时对爱情的一种信仰,林宇燃绝不允许别人来污蔑她。

“……我只是从娱乐报纸上看到而已,你不要那么激动。不过,从你的表情,可以看出,你依然很在意她。”

“我在不在意她与你无关。”林宇燃冷声说道,随即又发现语气好像太过冰冷了一些,放柔声音道,“萧姐,以前一起共事时我一直把你当成值得尊敬的前辈,而这次,我父亲的事情,也很感谢你的鼎力相助。说真的,我很感激你,可以说是在我和我家最困难的时候,主动来帮忙,算得上雪中送炭了。但是我对你真的只是感激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没关系,”萧雨从嘴边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相信日久生情的道理。说实话,我挺佩服那个叫许秋露的女孩,你不喜欢她,她还傻傻地喜欢着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我觉得,我应该向秋露好好学习。”

“秋露”两个字刚从萧雨口中滑落,林宇燃差点扶不稳方向盘,他又感觉到了内心的疼痛。曾经,秋露确实对自己很好,但现在却总是躲着他,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林宇燃瞬间的不自然表情被萧雨轻易地捕捉在眼里,她探询般地问:“难道说,你真的喜欢上那个有点傻乎乎的丫头了?”

“哪有?”林宇燃慌忙掩饰道。

“对了,你既然不想看话剧,不如我带你去看其他节目吧,我保证你会喜欢那个节目。”萧雨的眼里闪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谢谢你的美意,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家休息。你如果想看的话,就自己去吧。”林宇燃来了个紧急刹车,言外之意很明显:我现在想回家,你请便。

“那……你把我送到市广播电视大厦门口吧,这边过去不太方便。”萧雨特意强调了“广播电视大厦”几个字。

林宇燃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送萧雨过去。

“你去那里干吗?”林宇燃本不想过问她的任何事,但是由于她要去的地方是秋露工作的地方,难免心生疑窦。

“今天电台有台庆活动,在综合楼十层,我刚好有熟人在里面工作,所以,顺路去看看。”萧雨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却传达着一种“你不去看太可惜了”的意思。

“哦……”林宇燃看似漫不经心地答着,各种疑问却已经铺天盖地涌向他:台庆活动秋露会参加吗?她现在究竟过得怎样?她真的可以做到对自己视而不见吗?

林宇燃竟然又有了见秋露的冲动,他想知道,她再次见到自己会有怎样的表情。是吃惊,还是开心?

(2)

车子终于缓缓停在广播电视大厦门口,萧雨淡淡问了句:“听说这次台庆节目挺丰富多彩的,你真的不想过去看吗?”

“既然你把它说得这么好,那我就去看看吧,希望不会让我失望。”林宇燃正愁找个妥当的理由跟萧雨一起过去呢,没想到她自己找了个台阶给他下,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放心,你肯定不会失望的。”萧雨的笑容中隐藏着几分目的得逞的快意。

将车子停在广播电视大厦的公用停车广场,林宇燃开了车门,走下车。

萧雨和林宇燃一前一后走向综合楼,林宇燃刻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他不想被秋露无意间看到误会他。

快到门口时,萧雨才发现林宇燃落了自己好远一段距离,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朝他招手:“宇燃,走快点嘛!你都快跟不上我了。”

林宇燃走得极慢,仿佛脚步有千斤重。想到过会儿要见到的人是秋露,他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待林宇燃走到跟前,萧雨极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臂,笑道:“咱们一起走吧,省得把你弄丢了。”

林宇燃轻轻拂掉萧雨的手:“不会的,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

“那样多别扭啊,我不喜欢被人‘跟踪’。”萧雨说着,又开始把藤蔓一般柔软的手臂缠在林宇燃手臂上,并且,越缠越紧。

“萧姐……这样不好。”林宇燃开始皱眉,然后轻轻甩胳膊,但是手臂却被萧雨缠得紧紧的,根本就摆脱不开。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林宇燃大力甩开萧雨,快步冲过去,跟站在电梯口的一些人一起拥进电梯。

萧雨是最后一个挤进电梯的,脸色很难看。

已经有人按了“10”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时候,林宇燃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电梯里很拥挤,加上林宇燃此时万分紧张的心情,让他觉得仿佛氧气缺失,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电梯到了十层的时候,电梯门缓缓打开,林宇燃却并不着急走出电梯。

“到了。”以为林宇燃没有留意,萧雨轻声提醒了一句。

林宇燃努力平复紧张的心绪,然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终于迈出电梯。

“你怎么了,宇燃?”萧雨看出了林宇燃的焦躁不安。

“哦……没什么。”刚刚在电梯里逗留了几秒才稍稍缓过劲来,此时心跳又开始加速。很少怯场的他却首次近情情怯了,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十层的演播厅大得出奇,萧雨和林宇燃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文艺演出已经开始了。

正在上演的节目是一段很有意思的相声,台下的观众个个捧腹大笑,面露红光。

林宇燃的视线在偌大的演播厅游走,他在寻找那个想忘却忘不了,总时刻在脑中乱蹿的身影。

环顾了一周后,他有些失望了。

“找什么呢?快找个位置坐下吧,不然挡住别人视线。”萧雨拉着林宇燃,找了个空位坐下。

林宇燃坐下后,仍然不忘将头转来转去,四处搜寻秋露的身影。

“……都说舞蹈是世上最美妙的肢体语言,朋友之间可以切磋舞技,情侣之间可以交流感情。下面,有请电台‘音乐任我行’的节目主持人杨帆和秋露为大家表演一段舞蹈,舞蹈名叫《树》,有请二位上台表演……”由于接下来的节目由杨帆和秋露表演,朱颜就临时当了客串主持人。

“秋露”二字如一声惊雷惊醒梦中人,林宇燃抬头望向舞台。

布幕缓缓拉开。背景是用幻灯片演绎的一片广袤的绿色森林。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鸟鸣,舒缓动听的旋律响起。绿色的聚光灯打在身穿绿色舞蹈专用长裙的秋露身上,她先是垂着头,随着音乐响起,慢慢仰起头,柔韧的身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经过打扮的秋露在绿色聚光灯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美丽,仿佛花仙子一样在树林里自由舞蹈。

台下的观众无一不为秋露的舞蹈惊艳,没想到她做主持很好,舞蹈竟然也能跳得这么棒。但让观众疑惑的是,不是说杨帆和秋露一起表演舞蹈吗?怎么只有秋露一个人呢?

林宇燃的双目紧紧注视着台上翩翩起舞的秋露,心跳得不像刚才那么剧烈了。他的位置离舞台并不远,虽然舞台的灯光朦胧,但他依然能清楚地看到秋露的每一个动作。

台下的灯光昏暗,林宇燃笃定秋露绝对没有看到他。躲在这样一个阴暗的角落,躲在人群中,躲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静静地看你跳舞,原来,也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就在观众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舞台上的灯光也骤然熄灭。

有人正怀疑是不是部分线路短路导致停电的缘故,舞台上的灯光又亮起来,这次的绿光更为强烈,而聚光灯下却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舞蹈服的英俊男人。

突然台下发出一声尖叫:“哇!杨帆好帅啊!”估计是某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花痴病暴发的女观众。

音乐再度响起,秋露和杨帆背对背,接着彼此转过身,四目相对,十指相扣……

极尽浪漫的双人舞落在林宇燃眼里,却只能激起他的怒火,锥心刺骨般的痛将他紧紧包围,令他快要窒息。他不由得握紧拳头,眉头紧蹙,他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更不能让萧雨看自己的笑话。

“他们跳得很好,不是吗?”萧雨幽幽地说着,看似关注着舞台的动向,眼角的余光却关注着林宇燃的表情。

“嗯。”林宇燃沉闷地响应一句,几乎要冒出火花的双眼却盯上那对尽情舞蹈的男女。心里愤愤然道,许秋露,枉我对你一片深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别人在一起跳激情舞,还真够你侬我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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