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主事刘仲奉始皇帝召见慌忙入宫。走过九龙池,踏过五宫桥,径直来到了九霄殿。叩拜礼毕,看到始皇帝愁眉不展,疑虑万分。
刘仲道:“不知道陛下十万火急召见臣所为何事”。
始皇帝挥手示意左右退下,只留刘仲,赵高,李斯在殿内。
始皇帝将涉猎回宫所梦之事细细说给刘仲听了。问道:“你掌钦天监数载,大小祭祖明神之事皆由你主管,今日朕所梦之事,你可解得”。
刘仲闻言慌忙下跪道:“臣听陛下方才所言梦中之事,不敢解得”。
始皇帝道:“有何不敢,但说无妨”。
刘仲颤颤巍巍的回道:“此乃大凶也”。
“大凶?何为大凶“。站在一旁的丞相李斯问道。
刘仲闻说:“陛下乃九五至尊之龙体,梦见龙实乃是本相,上古有尧帝夜梦自己被神龙所劫持,而后成就了自己封神永生的事。三皇五帝多为梦有奇闻怪事,方才成就了霸业。可陛下如今已经霸业所成,又梦神龙危害陛下,主大凶。可能有人要与陛下争夺天下。近日臣夜观星象,确也发现正南方位有离火星侵害中宫位。下月就是大祭之日,本想不日久禀报于陛下,不曾想,陛下实乃真龙,早已感应天意”。
始皇帝闻言,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刘仲说:“破解之法有,但是需要臣回了钦天监推演一番才可以寻得破解大凶之法”。
始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站在一旁的赵高和李斯也不敢言语。躲在偏殿的胡亥公子紧皱着眉头,把刚才始皇帝与刘仲说的所有话听得一清二楚,隐隐感觉到此事定不是什么小事,就在努力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御医阁张如之的声音。
张如之跪拜礼毕,问始皇帝召见所为何事。
始皇帝问道:“朕让你在御医阁也有数十年了,最近朕感觉身体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而且经常有恶梦缠身,你们御医阁练就的丹药,朕也吃了数年了,长生的用处一点也没有”。
张如之听了额头满是汗珠,吓的慌忙跪地连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这数十年一直尽心尽力为陛下练就长生不老的丹药。也派出去数百人为陛下四处寻找炼丹的灵药,东到过瀛岛以东,西去过天山以西,北也到过那极光之地,南渡过汪洋大海。微臣精心尽力为陛下寻那可保长生的灵丹妙药,可修万寿无疆的仙草丹露,一刻也不曾怠慢,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啊”。
张如之不停叩头拜醉的说着,声泪俱下,听得赵高,李斯等人紧皱眉头,不知道始皇帝是否要定罪于张如之。始皇帝想长生不老的事情在赵高,李斯,刘仲的眼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上到群臣武将,下到黎民百姓,没人不知道始皇帝对于长生不老的执念。
赵高在一旁有点站不住了,忙启奏说:“陛下,您今日也有些累了,不如就让两位大人回去各自想办法解决问题,等明日,陛下养好了精神,在问他们也不迟”。
始皇帝确实也有些疲惫,这种疲惫感是从内心深处而来的困惑和恐慌。他内心是一个多么好胜的帝王,却面临着自然更古不变的法则,他想成为千古一帝,看着自己的天下永远在自己的手中。就是这样的执念让始皇帝有些迷失自己做为帝王的理智。
始皇帝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都下去,赵高看到始皇帝的手势,赶忙示意大殿上的人都退下吧。张如之和刘仲用眼神给赵高示意了一下就退出大殿了。
偏殿里,一个小太监跑来对胡亥公子耳语了一番也就退下了。胡亥怕惊动了始皇帝,猫眼看了几眼,静悄悄的离开了偏殿。
刘仲回到钦天监,左右看了一下四下无人,径直走进了内阁。
内阁里站着一个身披黑衣的人,背着身,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人还没等刘仲走近就说:“嬴政所梦乃是乾上乾下“神龙咒”,心中有邪念的人才会容易被神龙咒缠身,也不枉我这些年来对嬴政老贼百般照顾。说完仰天长啸。
刘仲走近对黑衣人施了礼:“大哥,你这也太不小心了,万一这让别人看见,我都没法解释了。你总是这么突然的出现,小心引起别人的注意”。
黑衣人猛然转过身来,哼了一声道:“有何可怕,今日嬴政老贼都中了我的“神龙咒”,过不了多久就要命归黄泉了,有何可惧。
“哎呦,我的好大哥啊,现在不是还没有到哪一天么,如今还只是计划的刚刚开始,你行事还是小心一些,别让我们十几年的努力化为乌有。等到大秦帝国崩塌的那一天咱们在庆祝也不迟。
黑衣人恶狠狠的又哼了一声,说道:“你今日在大殿里是否按你我之前计划好的说辞告诉了嬴政”。
“那是当然,我已经告诉嬴政回了钦天监好好施卦推演一番,明日大殿之上告诉破凶之法”。
“这神龙咒可是上古神书《归藏易》迷人心智,毁人心窍之法。现在离毁了赢氏一族的运势就差赢氏祖坟了。明日你去还的借助一人之力。有人帮咱们,也得有人去死”。
刘仲看着黑衣人疑惑的问道:“谁”?
要死的人已经为咱们准备好了。现在就缺一把火了。你去丞相府找李斯说,如何,如何,他定能助你我。
刘仲出了钦天监,五步并三步就来到了丞相府。说明来意就进了丞相府。
李斯在外堂迎了刘仲,施礼完招呼刘仲落座。
李斯说:“刚刚与大人从九霄殿分别,怎么大人有空来我的府上呢”。
刘仲也不避讳,直言道:“丞相大人,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在陛下跟前直说的。今日解梦之事,我在大殿也只是说了其一,还有九分不敢多说啊。但是我内心又是惶恐不安,这才来丞相大人府邸,叨扰大人”。
李斯想也没想就直接说:“大人有何言,放心跟我说来听听,你我都是巩固之臣,理当为陛下分忧,放心说吧”。
刘仲束了束袖子到:“丞相大人是这样的,您老也知道咱们陛下一直寻找那长生不老之术。但是依我言,先不论这些奇门之术是否存在,就单说这御医阁的术士炼丹一事。您看陛下吃了那些术士数十年的仙丹妙药了,但是却不见效果。我隶属钦天监,主周天命理之事,卜凶吉为之之事。我虽与那炼丹的术士本是一门之人,但是却做不同之事。看着陛下的身体一天天的不好下去,你我做臣子的怎能不为天子分忧呢“?
李斯听完,觉得刘仲说的确实也是这样道理。
李斯心里一想,自己本来就与那些炼丹的术士有隔阂,总觉得这些人是妖言惑众,不尊国之法,愚昧始皇帝寻什么长生不老的仙药,其实就是为了阿谀奉承混个荣华富贵。想来也是,既然明日始皇帝要解梦圆梦,那何不对刘仲做个人情,他要说好的自己就说好上加好,他要事说不好的,那自己就添油加醋,到时候只管往梦境上推就是了。
李斯笑道:“刘大人果然是国家社稷之良臣啊,既然大人已经知道怎么像陛下作答了,那老夫之只管言大人之所说了,你我也不必遮掩,明日朝上你只管如实说你的,我自有分说”。
刘仲听丞相李斯这么说,心里也就清楚了,也不再言语什么,只说都是为了大秦江山社稷的客套话,礼毕也就打道回府了。
子时刚过,胡亥公子府,赵高穿着便装偷偷从后门走了进去。
“公子,今日你可在偏殿听得清楚,明日陛下要求解梦圆梦之数。近些日子以来,陛下的身体和心思可都变化了不少啊”!赵高边喝着茶边对胡亥说。
胡亥皱紧眉头,问道:“父皇有何变化”。
赵高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公子啊,你也知道,陛下毕生的心愿就是可以延年百岁,与天地同寿。但你我都知道,生老病死,那都是自然规律,是不可逆的”。
胡亥接着问:“那依公公所言,我该如何做下一步的打算”。
赵高俯首说:“劝公子早做打算,谋事在人,现如今扶苏公子身在边外。公子你定当多在陛下身边,一来给陛下分忧解难,二来可以早日接纳朝中之事。多的老奴也不敢多说,只求胡亥公子今后成事,让老奴晚年可保就是了”。
胡亥听完忙说:“公公请放心就是了,若日后成事,必不会少了公公的好处。只求公公在宫中有要事,多多提醒我才是”。
赵高说:“那是当然,请公子放心好了”。
这皇城在夜幕十分悲壮的气势磅礴,一所象征王的城,又隐藏着世人不知道的秘密与皇权。夜色下,一双双隐藏在皇城的神秘眼睛窥探着。
咸阳皇城百里之外的观星宇阁孤独的矗立着,宛如一位手持青仗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