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媛最近忙得很,没空去理会文瑀攸,文瑀攸也乐得清闲。每天遛遛兔子,看看书,和文禹奇说说话,倒也不错。
文瑀攸是乐意看见萧凡媛忙的要死要活的,萧凡媛管家确实是个好手,吃穿用度是一点也不会差了他们的。可这不代表文景魁就会喜欢她了,成亲近三个月,文景魁都住在外院,萧凡媛看着是不急,可文瑀攸估摸着啊,她亲爱的母亲大人头发都要愁白了吧。
文瑀攸很平静的过完了自从萧凡媛进门后的第一个年,过了年,她就七岁了,文老太太就打算给她找个女先生了。毕竟文瑀婉六岁的时候宋氏就给她请了先生。文瑀攸却是无所谓的,反正该学的她都会,而且她也没那个心思和文瑀婉比来比去的。文瑀婉这个人,长得好,有才华,管家学的也不错,就是出门不爱带脑子,还处处乐意和文瑀攸攀比。文瑀攸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文瑀婉不嫌累她还嫌累呢。
过完年,就是十五。原本文老太太是想让文禹松领着文瑀攸和文禹奇去看花灯的,可是文瑀攸不想动,就把文禹松和文禹奇撵了出去,自己在家放懒。
“攸姐儿不去也好,明天还要去南山寺,若是今晚累着了明天可就不好启程了,女孩儿家还是要以身子骨为重。”萧凡媛笑的温婉,抬手给文瑀攸盛了一碗元宵,“攸姐儿不是最爱吃这黑芝麻馅的元宵吗,来,多吃几个。”
文瑀攸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脸上挂着不比萧凡媛差的笑容,“多谢母亲,不过攸姐儿吃不下了。”萧凡媛亲手盛的东西她可不敢吃,万一有毒怎么办,她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行了,阿衡要是乏了就先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老大媳妇留下陪我说说话,你们都散了吧。”文老太太开口道。
每年正月十六文老太太都要去南山寺住上几天,往年都是季氏陪着,如今就轮到萧凡媛了,估计文老太太把萧凡媛留下,也是为了这事。
文瑀攸听了文老太太的话抬腿就走,跟萧凡媛共处一室她还是觉得别扭,眼不见为净,她走就是了。
可谁知文瑀攸还没出文青院的门就被人叫住了。
“二婶婶有什么事吗?”文瑀攸尽量摆出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笑着问宋氏,
宋氏今天披了件桃红色的绣五福的灰鼠皮披风,头上只簪了两只金步摇。宋氏倒是极少穿这种艳丽的颜色,不过也还是这样的衣服更衬她。
“无事,只是二婶婶想和攸姐儿说几句话而已,怎么,攸姐儿不愿意吗?”宋氏的语气轻柔,略带挑衅的语句让她说出来竟像是催眠曲一般。
“自然是愿意的。”宋氏是长辈,文瑀攸能说不愿意吗?文瑀攸看了眼宋氏身后的文瑀婉,似乎有些惊疑的问道:“咦?大姐姐怎么没去看花灯?大哥哥可是带了好些人去呢,我还以为大姐姐你也去了呢。”
“攸姐儿说笑了。”宋氏没给文瑀婉说话的机会,直接接上文瑀攸的话,“攸姐儿不是也没去吗。”
听了宋氏的话文瑀攸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好看的吗,每年都是那些个东西,我都快要看腻了。不过听说今年来个了外地的摊子呢,说是他们家的灯都是用琉璃做的,点上之后能发出七彩的光,漂亮极了呢。我让哥哥给我带一盏兔子灯回来,也不知有没有呢,七彩的兔子会更好看吧?也不知道和大白小白比起来那个跟好看呢……”
文瑀攸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站在宋氏身后的文瑀婉却悄悄握紧了拳头。文瑀婉已经十岁了,可她长这么大别说去看花灯,便是连外面的花灯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文瑀婉猛然被点到名字,抬头便看见文瑀攸朝她笑得灿烂,磕磕巴巴地说道:“啊?是、是吧。”
文瑀攸看见文瑀婉的表现很满意,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她英明一世的二婶婶啊,可就哉在了这个她从来就看不上的庶女手里了呢。可又能怎么办呢,谁叫她自己生不出女儿来啊。在这永安府里,女孩可比男孩金贵多了。
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文瑀攸很适时地收回了话题,“二婶婶,您刚才要和攸姐儿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宋氏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天色黑了,明天还要赶路,攸姐儿快回去休息吧。”
“那攸姐儿就告退了。”文瑀攸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转回身来冲着宋氏一笑,“哦对了,差点忘了,攸姐儿在此先恭喜二婶婶了。”
这回轮到宋氏迷惑了,“恭喜什么?攸姐儿说的,二婶婶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文瑀攸不说话了,转身就回了沐元居。
第二日去南山寺的时候是文景魁宋文老太太一行人去的,文景魁把他们送到南山寺就要走的,不料到了南山寺下起了大雪,文老太太就让他留宿一夜再走。
南山寺不是很大,但格局精致的很。文瑀攸被安排在东边的一间小厢房里,左右分别是文老太太和萧凡媛。虽然这厢房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文瑀攸倒也觉得不错。
众人安顿好之后,文瑀攸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下雪,领着丫鬟打着伞就出去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来南山寺了,上一世从季氏去世开始,她就几乎没踏足过这里。
“小姐,奴婢看见那边有个梅园呢。”元棋一手给文瑀攸撑着伞,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红云,惊讶地说道。
文瑀攸笑了笑,“那你明个儿去问问那守园的小师傅,看看能不能摘下来些做梅花糕吃。”
“好啊,不过要是奴婢做的不好小姐可不能骂奴婢。”元棋抖了抖伞面,把伞上的积雪抖下去。
“那可不成。”文瑀攸摇了摇头,“你要是做的比然姐姐家的差可是要挨罚的。”
元棋苦笑了下,“小姐,人家那可是专业的糕点师傅,奴婢哪能和他比啊。”
文瑀攸却不接元棋的话,只是把脑袋往领子上的绒毛里缩了缩,声音闷闷地说道:“你明个儿不要做太多,做完了给祖母和主持那里都送去些……唔,这个时间该开饭了,我们回去吧。”
文瑀攸回了自己的房间用了些斋饭。南山寺的斋饭味道还是不错的,文瑀攸吃了不少。吃完之后就调笑道:“元棋,这斋饭味道也不错呢,你要不要去学一下?”
元棋收拾好碗筷,听了文瑀攸的话,无力扶额,“小姐,奴婢又不是厨子……”
“怎么不是,你不是'棋大厨'吗。”文瑀攸翻开一本书,靠在软榻上借着烛光随意翻看着,目光是在书上,可心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元棋又点了个烛台放在文瑀攸身边的小桌上,又拿了件小袄给文瑀攸披上。
“咦?元桐呢?”元棋四处看了看,却没看见元桐的身影。
文瑀攸这回只带了元棋和元桐两个人,元棋是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元桐是以防万一的。原本文瑀攸是绝对不会让元桐离身的,可是现在吗,她改变主意了,她可是等着一场好戏要看呢。
“元棋,外面雪停了吗?”文瑀攸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换了个姿势继续看。
元棋把窗户打开半扇,探头看了看,然后回道:“雪停了,外面积雪挺厚的呢。”
“那爹爹明天可不一定能走成呢……”文瑀攸小声嘀咕着,又突然展颜一笑,走不走的成,父亲明日怕是都要走了呢。
文瑀攸没翻了几页书,又问道:“元棋,祖母睡了吗?”
元棋这回没出去,给文瑀攸添了杯热茶,回答道:“老太太用过斋饭就去上晚课了,这会怕是还没回来呢。”
“哦。”文瑀攸点了点头,““那父亲呢?”
元棋想了想,“奴婢不知道,不过这阵子西边的小门该关了,奴婢也不好到西厢去。”
南山寺的厢房分东西两厢,中间用一道矮墙隔着,只开了个小门。西厢是女眷的住处,而前往南山寺来秋香拜佛的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留宿的也多是女香客,西厢那边倒也是空置好久了,而中间的那道小门,也是不常开的。
文瑀攸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就像她重生了一样。所以,时常关着的门偶尔开一次,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吧。
文景魁在南山寺留宿,就是打死文瑀攸她也不信萧凡媛会没有动作,要是真没动作,那萧凡媛就不是萧凡媛了。所以从进了南山寺开始文瑀攸就让元桐跟着萧凡媛。白天不好有大动作,晚上总会有了吧。毕竟文景魁不会呆多长时间,文景魁不急,萧凡媛可是急了呢。
文瑀攸把书一扔,吩咐道,“去,看看元桐回来了没有。”
文瑀攸的话音刚落,元桐就进了屋。
“小姐,她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