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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新坐回王座上的冰痕刚刚想要闭目修神却发现了被人扶着的东方燚。“可有好些?服下解药也能虚弱成这样。你那兄长可真是好样!”语气中微怒,显然是对着东方昱说的。

“家主恕罪!家主恕罪!小儿不是有意的,他绝对不是有意的!”东方昱一个上前狠狠地跪在地上为他那大儿子解释。

“不是有意的?呵!当他有意的时候,整个祖院都被他掀掉了!”冰痕猛地一掌拍着扶手。左眼边的紫色火焰标志愈发的明显。

东方燚推开扶着自己的心腹,抱拳平复冰痕的情绪:“还望主上息怒。”

“息怒?你叫我怎么不怒!呵,我身边的人他们一个一个的想要铲除!倘若见不得我好,为什么不早在我出生的那年就杀了我?!”冰痕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双眼愤怒的被红色溢满。

“呦呦呦,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惹怒了我们家无心?”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易了容的太上老君和齐天大圣。

看到这两个人,陈半夏和风辰轩立刻上前迎到:“不知二位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大圣很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表示他不喜欢这些客套话。直接把手背在脑后,笑嘻嘻的看着冰痕:“啧啧。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了?”作死的开口,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姓孙的!口下留情。”老君掂起拐杖敲了一下孙悟空的头。转而看向冰痕:“今天没有告诉你就冒昧的前来,还希望你的长辈们不要见怪。”

冰痕听到孙悟空嘲笑般的声音就立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竑,去叫幻。就说有远客来访,由他接见。”

“诺。”一直拦着东方昱的北冥竑很是利索的领命出去。

然而在经过孙悟空身边的时候,手上的佩剑被夺了过去。剑出鞘,一眨眼间。剑的锋芒闪到了众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宝剑已经架在了昏迷的男人脖子上。

“是他惹得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种人那么的肮脏,还留着做什么?杀了不就不碍你的眼了吗?”说完就作势要给那人放血。

“留着。这些剑可是我好不容易炼出来的。还没尝过血的滋味。可别被污染了。”冰痕再次看起了《资治通鉴》,一副他人生死与我何干的冷漠态度。

“嘁。不好玩。”孙悟空很是傲娇的把剑扔给了北冥竑。随后又从太上老君的随从小童那里拿过来了一个袋子,径直的扔给冰痕。“里面是从那里带来的水果。另外多给你带了天然的核桃,补补脑子。”分明很关心却死鸭子嘴硬,据不承认。

冰痕没有接,倒是冥接了过去。“多谢您的好意。我先收下了。”

“带二位去偏殿。我等等再去。”

“诺。”

看着冰痕那一脸的不耐烦,老君和大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风辰轩,陈半夏跟着冥去了偏殿。

冰痕抬眼看了一下所有人的反应,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书。正经的说道:“好了。插曲就这样过去吧。各位入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刚刚你们也知道了我的底线。接下来的话,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然,下场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左眼边的紫色火焰慢慢消失,冰痕眼中的猩红也慢慢不见。

大殿里的气氛才微微好转。

徐馫主动开口:“小心,等到回去之后你先在我那里住着。”

冰痕眼带笑意看向徐馫:“好。我依徐姨的。”一声“徐姨”给足了徐馫面子,也保证了徐馫以后的无忧。

徐馫只好苦笑。她哪里不知道,冰痕这样明目张胆全是为了她。为了保护她在这些不安分的小生手里安然无恙。

“主上,您安排在冷暖姑娘身边的人送来了一封信。”南宫暶从外面走了回来,很恰好的打断了大长老想要说的话。

冰痕倒是没有直接接信而是询问一些貌似不相关的事情:“冷暖最近怎么样?我从国外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她。”

“回主上的话。听来者说冷姑娘从三年前开始就住进了您当初转到冷家旗下的私人医院。她一待就是三年多,不清楚是什么病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总之没有见冷姑娘出过病房。而十日前,冷姑娘重度昏迷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今日才醒。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您写信。”南宫暶虽说讨厌冷家的人,但是对于冷暖,她还是有些喜欢的。毕竟那些年,是她替他们守护着冰痕。

“好了,我知晓了。你先带着燚下去找百里弘浩。”冰痕面上似是没有任何波澜,实则她拿信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握着。

等到南宫暶扶着东方燚离开后,冰痕才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有话直说。”

大长老很是憋屈的翻了一下眼,心想: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没机会说。“不知家主有没有发现,今日我们的家宴上您一直在谈家事以外的事。”提起勇气,心一横的“直言进谏”。

冰痕的脸上终于布满愁云:“不是我不想聊家事。问题是你们没有给我家事让我可聊。大长老,你一来到这里就告诉我他们当中还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但是你忘记了,这些年来,我迟迟不能回来是为了什么。”冰痕缓缓地起身,“他们好坏还有父母陪着,爱着,疼着。而我,父母为了家业诈死,祖辈为了家业逼我上绝路。你们视我为神人,可你们谁知道我的为难?我也会累,和常人一样。学的累了,我也想歇一歇。可是我不能。”

走到台下,冰痕看着自己的父母,扯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一直不信你们会死。在我心里,你们无所不能,怎么可能会死。所以,我不停的让自己学习,让自己强大。当我累的时候,不想再坚持下去的时候,是你们。是为了寻找你们,我才逼着自己继续学。于是,就有了我八岁出国留学的奇迹。”

冰痕转个身,又看向了欧阳天冬:“你们不知道我在国外经历了什么。我用一切造就出了领先世界的智能系统—寻回。我把我能想的一切都给了它。目的就是为了我能找到你们,也为了让那些和拥有我一样执念的人可以使用它。”

说的这里,徐馫早已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冰痕的这些伤。她也希望终有一日冰痕可以说出来,可是当看到冰痕若无其事的表情后,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事对冰痕的伤害程度。

“当寻回达到我要的完美的时候,我也找到了你们的下落。我满心欢喜的近乎痴狂的前往F国。一路上全是阴雨,可我依旧不敢停下。因为我害怕与你们再度错过。可现实是,我到达你们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发现的是你们和兄长团圆的一幕。阴雨之下,我知道了你们一直都没有瞒着兄长你们还活着的消息。呵呵,我是不是特别傻?”冰痕抬了抬头,看向门外的天。扬起一抹悲伤的笑。

“你们知道吗?在寻回没有成功的时候,我动用了多大的力量找你们。可惜啊,我总是与你们错过。不是我刚到你们就离开,就是我刚走你们就到了。找了你们三年,换来就是我在一旁的大树下看着你们团聚。”忽然一转身,大步离去。“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从此,我只会为我而活!”

一段话,把所有人震惊的不行。整个大殿,只听得到徐馫压抑的哭声。

“老家主,您知道吗?冰痕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轻描淡写的把这些年来她心底的伤说出来。”君墨皇走到还蹲坐在地上的欧阳天冬身边,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君墨皇红红的眼眶出卖了此时故作无情的他:“无双当年受的罪可不止这些。那年她去找少爷和少夫人,整个世界都罕见的连日大雨。冰痕多次冒雨前行。身体本就不好的她很快染上了流行感冒,再加上连日赶路,又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早就发出了警告。她在飞机上昏迷了三天。高烧不断却不忘记催促赶路。当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场景时,冰痕再也撑不住。一倒就是三个月。”

君墨皇强忍着泪水站了起来。看向欧阳朴霄的眼光满是痛恨。“当年我第一次跟着她,还不知晓她的身份。看着她倒地的一瞬间我还在疑惑,为什么她对欧阳家的事情那么伤心。后来当我明白时,她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国外顶尖的医生一致的给我们下达了病危通知书。那时的她只有我和她这四大护法跟着。我着急的想要告诉你们,可是没有收到你们一封回信。等了一个月,病危通知书不停的下了一个月。我们五个人在极大的恐惧中靠冰痕那些奖学金维持着为数不多的希望。后来,是冷家和白家的人把冰痕接了回来。随后的事还是不停的下病危通知书。”

君墨皇眼中的恨变成了嘲笑,看着欧阳觉明夫妇。“我看到的白玉,哪里是黑道上沉着冷静的老大。看到冰痕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白玉是入骨的呵护与小心翼翼。当医生第一次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疯了一般的拿枪指着院长威胁他如果救不回来冰痕就要整个医院陪葬。而冷家当家人也是一样,不仅威胁还真的就绑架了院长的家人。冷家,白家,两家联手聚集了各国的权威专家救治冰痕。”

“而你们,却还在为欧阳朴霄的婚礼忙的不亦乐乎!”正当君墨皇缓口气的瞬间,一道极其愤怒的声音传了进来。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是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儿。可是,这孩子一脸的愤怒,手中握着枪,后面跟着一群保镖。

“笑笑?”看到笑笑冲了进来,初家两兄妹再也沉不住气。

“呵!没想到这富丽堂皇的欧阳家竟然能做出这种龌龊的事!”可爱的小脸现在全然是仇恨。愤怒之下做出什么事谁都不能预知。

常笑忽然就朝长孙轻瑶开了枪。

可接下来的一幕又让常笑吃惊不已。

“姑姑!”慌忙扔了枪就朝冰痕跑去。小小的身躯推开上前的长孙轻瑶,抱着冰痕渐冷的身体哭个不停。“姑姑,是笑笑不好。笑笑不该来,笑笑不该来。”

“傻笑笑。姑姑之前不是教你不要拿枪吗?怎么就又不听话了呢?”虚弱的冰痕用苍白的微笑安慰不安的笑笑。相帮她擦去泪水却浑身用不上力气。意识也在渐渐消失。

一枪穿膛而过,擦着心脏的边。这一枪,分明是要长孙轻瑶命的。

“来人!快来人啊!”看着冰痕的双眼渐渐闭合,笑笑嘶哑着声音冲众人喊道。

“丫头!”在偏殿的幻尘从见到太上老君开始就被不安的感觉充斥全身。直到看见欧阳家的护卫被打了进来,就不得已终止了叙旧,急急忙忙的朝正殿赶来。却依旧晚了一步。

鲜红的血染红了冰痕的衣,闭上眼的冰痕依旧戴着笑容,却苍白的可怕。幻尘疯了一般的冲上前,抱起冰痕就要回死神圣域。

“丫头,丫头,不能睡啊!我这就带你回家,这就回家!”颤颤巍巍的语气,满是令人心疼。

接连被震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刚给东方燚疗完伤的百里弘浩立刻抢过来冰痕,在地上进行一番简单的救治后二话不说就抱起来冰痕前往凌云医院。

心疼加愤怒的幻尘,看着满院的人恶狠狠地说道:“若是小心这孩子再出什么差池,我让你们一起陪葬!”话锋一转,指向长孙轻瑶:“呵!少夫人最近的气色好的很呐!莫不是小心用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子的药起了作用。啊?!”

而孙悟空则是看着常笑,笑眯眯的说:“小娃娃不错。下手挺狠也挺准。子弹擦着心脏的边穿膛而过,看着这一地的血,应该是伤着大动脉了。”

“猴子!再多说一句,老子让你魂飞魄散!”幻尘冲孙悟空没好气的呵斥,“东方,西门,南宫,北冥!待上有用的人一起去医院。剩下的人给老子看好喽!”

“是!”四个人抱着剑应下这命令。一抬头,满眼泪水。各自找好区域,一眼扫过,入目的皆是悲伤。

可……

悲从何来?谁也说不清,谁也道不明。只知道看到冰痕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感觉心脏被人狠狠的攥紧,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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