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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相残杀

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

山间早已没了路,人高的杂草,苍天的大树杜绝了一切的人迹,可奇怪的是,这毫无人烟的山林间,竟有一头戴斗笠的老者。他背着手,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山间,也不知为何,只要他走过之地,面前的草木皆会莫名的“避开”。

老者好似绝缘体一般,毫无阻碍的穿梭在森林之中。

不错,这老者便是刚刚杀死了八人的活阎王,马垚。

刚刚惨死之人尸骨还未冷却,可那杀人者却依旧带着微笑,若不看那溃烂的半边脸家,任谁都以为他只不过是邻家的大爷慈祥的长者吧。

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漫步在山林里,这等心态,何其可怕;这等视人命如草芥又怎不让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的草木逐渐稀疏,本这山林间还或多或少传来的鸟鸣也不见了。

再往后,竟再无草木。这茂密的山间,竟会有一片寸草不生之地。老者岣嵝着腰身,停住了蹒跚的脚步,伴随着草木的消失,这片荒芜之地慢慢的充满了薄雾,愈到深处,这雾气也愈脓;老者不慌不忙的取出了一面旗子,旗子呈暗青色,约有七八寸长,旗面上纹着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之物,此物,正是蛟!

老者口中默念起了咒语,双眼紧闭,花白的鬓间渗着汗水。突然,老者将手中的青面蛟旗抛向空中,双手掐起了印法,不断变化,原本默念的咒语也越发大声起来,而那旗此刻正诡异的漂浮在老者的头顶,旗子淡淡的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刹那间,安静的雾气似乎突然间沸腾了起来。

那蛟旗的光芒也逐渐散开,愈发明亮。而原本被雾气笼罩的四周,也被这青芒冲散开了一些,片刻后,以老者头顶的旗子为中心,那青芒如同阳光一般发散出去;而此刻,旗子愈发的躁动了起来,迅速的往上方飞去,同时发散出的青芒也越来越浓密,最后,竟如同太阳一般。

那青色变得有些刺眼起来。

只见那旗子越飞越高,肉眼看去只似空中多出了一个青色的太阳。

随着青芒的蔓延,雾气不知何时已消失大半。

老者摘去了头上的斗笠,虽年事已高,却也有一头的毛发,只是早已不复黑色了。那令人作呕的半边脸颊同时也完全浮现了出来,刚刚施完法的老者似乎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双目不在有生气,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

他将散落在脸颊上的几缕白发随意的撩到脑后,那双不具生气的眼睛往前方看去,然后先是冲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又偏过头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点了点头,然后随意的挥了下衣袖,只见两只老鼠般大小的虫子便迅速的从他衣袖中飞出,朝着老者看去的方向飞快的爬去,之后,老者便原地盘坐了下来,吐纳着似乎在恢复元气。

而在老者坐下的时候,两股分别为赤红和白色的光芒也如同青芒一般从远处蔓延了过来。这红白二色正是从老者刚刚分别看去的两个方向发散来的。

随着这二色的出现,浓雾彻底散去,眼前也完全明朗。远方的两处空中竟也各自浮起了一面旗子,一面赤红色,一面白色。

那二面旗子与青面蛟旗一般,逐渐远去,在遥远的空中,遥相呼应,形成了一三角的形状,笼罩着大地,壮观不已!

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本那毫无生气的双眼,似乎恢复了一些。稍作起势,一改之前的蹒跚,麻利的大步向前方走去。

在一片青、白、赤红三色交替的空间里,早已看不清地面的景色。只是从四周随处散落的碎石与地面上几道深深的沟壑,似乎在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可怕的战斗。

老者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他再次的停了下来,这次他并没有打坐,而是安静的站着,似乎在等待何人。

“哈哈哈哈..........”寂静被一阵笑声打破。

笑声越来越近,接着,在老者西偏北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逐渐清晰,是一身穿白色道服,手持长须拂尘的道士。道士头戴一顶五岳冠,面容白皙,皮肤姣好,一副不弱潘安的面容。用当下流行的话说,这后生丰神秀异,总角乘羊车入市,见者皆以为玉人!

“马垚,你果然是老了,几个毛头就把你弄得元气枯竭啊!这可不行,你可是活阎王,你可是蛊王呢。”那道士见到老者面色有些惨白不禁兴兴笑道。

“桀桀桀桀,老夫却是老了,这人哪有不变老的?到了年龄,头发该白,那就得白。牙齿改掉,那也得掉。自然法则使然,若是有人敢逆天,那自会有老天来惩罚!”老者不解释更不恼,反而“桀桀”怪笑起来。而此时那道人表情却不一样了,原本那张兴兴笑脸慢慢阴沉了下来。

而老者不停反更加猖狂,大声继续说道:“我虽老矣,但大限之时,还有个人送终。坟前有个孝子哭,总比某些人将来死后草履裹尸便无人问津来的好些吧?”

“你...你个老匹夫!活该你本命蛊反噬弄得这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模样,何况本道会死吗?本道可是与天同寿!”白服道士似乎被戳到了痛点,原本那风度翩翩“少年郎”的样子竟变得跟泼妇骂街一般。

“逆天修行本就该承受天谴,老朽倒也不抱怨些什么,若要我同你一般,练什么童子魔血功,虽说能青春永驻,但却落得个无法生育子嗣的下场,老夫宁可舍去这臭皮囊?”老者抖一抖衣袖,双眸亮着凶光说道。

这道士其实年龄并不像他的外表这般年轻,道士早已到了古稀,只是幼时曾捡到一本魔功,这魔功极其诡异,每月月初之时要用服用妇女月事之血,月中则用黑狗血沐浴三日,月末更是要食用小儿那未合起的天灵之血。三血共生,逆天而行。传说此功大成者,可与天同寿。

要说这童子魔血功虽恶心残忍,但毕竟是魔功,古往今来,魔功的修炼总会比较容易。向上天祈求捷径,只要你付的起代价,那么上天便会给你同等的回报。这白面道士练就此功法近半个甲子的时间,天资不算聪慧,这魔工三层,道士练到了一层多余,可在这世间倒也可以算是顶尖的人物,可见这功法有多逆天。由于功法本身邪恶,可他偏偏又自喻青山道人,于是也被人称为嗜血道人。

当然,那些在深山中未出世的老怪物不算在内,比如那将恶蛟杀死之人。

此等邪恶的功法,若没有个庇护之人,如何能够得以延续。这嗜血道士倒也聪明,在被正道人士追杀数次后险些死去,于是他找到了当今的圣上,许下天大代价,在宫中谋取了个客卿的位置。至此以后,也每人敢正大光明的杀他。所谓武不敌众,这天下毕竟是皇帝的。

道士哪能忍得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名声在外,虽说是恶名,但也无人敢如此与他说话。

“好,好!好!好你个老鬼,不杀你何以平复我心头之恨!来,让我见识一下你活阎王马垚的本事!本道倒是要看看,我的命,阎王敢不敢收。”说罢,他扬起手中的拂尘,在空中虚晃几下,用力的往老者方向甩去。

一道血红色的魔光顿时出现在老者的眼前,空气中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来得好!”老者呵了一声,单手在空中一扬,只见在他身前一尺的距离,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护盾,那盾牌不知为何物,漆黑一片,不同于道士的血光的是,它竟是个实体。

“哗!”一声巨响,老者身前的黑盾将血光挡了下来,而黑盾上没有一丝痕迹,只是相比于之前,颜色淡了一些。

“不死即为妖,老鬼,你这虫盾倒是不赖。”道士也是个明白人,他踩着奇异的步伐,徐徐接近老者。

“不过,老鬼,以你现在的元气,还能挡我几次呢?”道士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老者,似乎已经是一具尸体一般。

道士再次扬起了拂尘,口中默念着生涩的口诀,单手呈剑指,在眼前随意画了个虚符。

“魔雷遁型,血剑嗜空,血雷击!”道士迅速却清晰的叫出了口诀最后几句。接着他随意的将拂尘向老者挥去,天空中顿时雷声阵阵,山涧之中刮起了大风,就像夏日里山中的雷暴雨来临之前一般。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血雷劈向了老者。

这时,老者终于紧张了。若是平时,他倒也不畏惧这魔血道人,奈何他杀死八名将士之时动用了炼狱蛇,那蛇也算是一种蛇蛊,只是每次使用之时,都得用大量元力去控制它们,一条两条也不算什么,只是为了让八名将士无反抗之力,只能同时控制八条炼狱蛇。再加上刚刚布下心法阵,就算是修炼了半个甲子的他也无法再参与战斗。

血雷快速的劈向了老者,道士嘴角边露出了笑意,似乎大仇已报一般。而老者也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没想到一代蛊王竟会死于自己同伴之手,更没想到自己只是与他起了一些争执而已。

他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命吧。只是这么窝囊的死,实在有些不甘心。

血雷吞噬着四周的空气,若劈到老者,老者将必死无疑!

正当血雷即将劈到老者之时,千钧一发间,一面脸盆大的鼓突然出现在老者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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