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埋完尸骨,花断云便要和昊瀚分别了。
花断云拍拍身上的灰尘,牵着马站在平西王府外对昊瀚道:“密室内的事情已经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难以理解,此时这平西王府前后两个院子里一个埋着我的至亲,一个埋着我的仇人,实在是讽刺得很。昊兄,我不希望这种讽刺也发生在你身上,你还是趁早去晋国找欧阳窃魂的好。”
昊瀚背着行囊点点头道:“那好吧,花兄,此行一去,不知道又是多久才能相见,还请珍重!”
花断云拍拍昊瀚的肩膀,抿着嘴唇道:“珍重!”
说完,他把自己手中的缰绳送到昊瀚的手里。昊瀚也不推辞,拿过缰绳,随即就飞身上马。
“驾。”昊瀚轻轻催马转身,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花断云目送昊瀚离去,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叹息之后,花断云这才踏着鹊舞十三式的轻功身法离开平西王府,往之前那些晋军小伙子走的方向飞去。
没有了坐骑,要想徒步去前线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跟那群晋军借了。
花断云心中思索着,已经越过万千楼阁,很快就在内城城北处找到了军队驻扎的痕迹。
阳明城被毁之后,大多数的楼阁和府邸都被晋军烧毁拆光,就连花家也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但唯独这片区域,还是和过去一样平静,一点也看不出被军队入侵过的样子。
花断云轻轻落到一座府邸面前,随即就大大方方地往府宅里走。
府宅里果然驻扎着不少士兵,而且除了一部分面庞稚嫩的年轻人外,还有许多一看就知道是杀人无数的老士兵。
那群士兵见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闯进自己的驻地里,顿时个个警觉起来,本来还在谈笑风生的几位也都瞬间拿起手边的武器看向来人。
花断云不想惹麻烦,就没有动后背的剑,只是拿起腰上的扇子拱手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这时,坐在靠门处的一个士兵一脸狐疑地站起来,走到花断云面前。花断云看到那士兵脸上有着一道巨大的刀疤,看上去充满煞气,像是个杀人如麻的人。
就见那士兵用沙哑的声音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说这话的同时,花断云注意到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往自己身后走,似乎要拦住他的退路。
花断云完全不在意,只单手提着扇子微笑道:“我不是什么人,只是来跟你们借东西的而已。”
那刀疤汉看眼前这公子处变不惊的样子,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知死活还是胸有成竹了,就粗声粗气疑惑道:“借什么?”
花断云微笑道:“借马。”
整个宅院里安静了几刻,只能听到众人取暖用的火堆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随后,周围传来了纷杂的嘲笑声,那刀疤汉子也大声笑了起来,手中拔出了宝剑道:“你的胆子真不小啊,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花断云扫视了院子里的人一眼,看到有几张脸很眼熟,正是之前在平西王府外碰到的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此时都抬着头,看着花断云一脸惊讶地没有说话。看来他们并没有告诉这些老兵平西王府的异样,他们到底还只是一群小孩子。
花断云冲那几个年轻人眨眨眼,随后把目光投到眼前和周围蠢蠢欲动的士兵身上道:“我知道你们是晋军的人。”
那刀疤汉子冷笑道:“知道你还敢闯进军营来?听你的口音像是昊国人,难道昊国人都已经被吓傻了?”
花断云笑道:“我只是来借一匹马而已,不想多惹什么麻烦。”
刀疤汉子给花断云身后的人一个眼色,随即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昊国的间谍。今天碰到我算你幸运,我给你留个全尸!”
说着,花断云便感觉脑袋后面一凉,两个人的刀已经往自己头上砍来。
花断云就知道这军中良莠不齐,自己没那么容易借到马,他摇摇头说道:“何必呢?”
随即回头,闪电般地伸出双手捏住两把利刃。只见他捏住剑刃,把落花掌的掌力聚在指尖用力一扭,那两把剑瞬间被扭转了一个角度,钢剑弹性极好,花断云双手又跟铁打似的完全不为所动,持剑的人只感到剑柄上传来一股极强的扭力,如果不肯松手的话,只怕是筋骨都要被剑扭断。
两声大叫传来,花断云眨眼就缴了两人的械。
那刀疤汉子看这公子难对付,便也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一声令下,周围十几人就全扑了上来。
花断云把缴来的剑甩在地上,同时鹊舞十三式点起,整个人如一只黑白相间的大鸟般冲入人群。接着就见一连串闪亮的白光在人群里舞动,只片刻,那十几个老兵就已经被花断云的碎云袖全部掀翻在地。
花断云把那些人全部打翻之后,身影只一闪,已经飞跃到那刀疤汉子面前。刀疤汉子肉眼凡胎,哪看得清花断云闪电般的动作,就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再看时,那公子已经拿着扇子顶在自己喉结上。
花断云笑着看了一眼刀疤汉子煞白的脸,平淡道:“我只是借马而已。”
那汉子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却都是靠的运气和乱砍一气,何时和真正习武的人打过?见这看上去温和的公子哥只片刻就把十几个大汉全部打倒,他顿时没了脾气,只连忙点头吼道道:“行,行,行!借马就借马!小刘!快牵一匹马来!”
花断云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要是好马。”
那刀疤汉子立刻改口对着宅子后面吼道:“要是好马!”
不片刻,那些人果然牵来一匹毛皮雪白的好马。
花断云收回手中武器,只再拱手,然后道:“既然已经借到马,那在下便走了,各位请便。”说完他已经轻轻越到马背上,就往府宅外头走。
不过人都还有些自尊心,那刀疤汉子见借马的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就暗骂了一声,同时把手上的剑狠狠地朝着花断云的后背甩了过去。
花断云对他的行为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只长袖一挥,将那把剑卷入怀中,同时头也不回地对那人道:“我不杀人,但不代表我不会伤你,这一下就作为你背后伤人的惩罚了。”
说完,一声破空声传来,离去的人已将那把剑猛地甩到刀疤大汉肩上。众人只听到大汉惨叫一声便坐倒在地,而他的肩膀上正血淋淋地杵着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