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的声音不小,在这种优雅上流酒会里显得极为突兀。
周围不少人都直接看过来,个个带着惊疑探究的目光。毕竟,能让世界顶级设计师J.R惊叹的东西,除了食物,还真没有过别的东西。
而他现在看到的,显然不是食物,而是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怪异的女人。
在这名媛济济妆容精致的地方,她竟然素面朝天?
更抽象的是,她连一身像样的晚礼服都没有,只是一身简单干练的小西装!
“这女人是谁啊?”
“呵,来到这儿的能有什么人,要么,是贵族千金,要么就是请问,我看她啊!”一个意味深长的摸摸下巴,一脸看戏的模样。
姚露露突然插嘴,“她啊,连情儿都算不上,贱人穿再上名牌也矜贵不起来,我这一打眼怎么看都是个服务生。”
顾汐言一个挑唇看过去,魅瞳眨了眨,戏谑的睨着她。
“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眼神?羡慕嫉妒还是恨?没见过上流名媛,还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宝?”姚露露轻哼一声,指尖又拂过那枚名贵的粉钻。
“我在看贵妇。”顾汐言掏掏耳朵,“果然,名狗贱狗都一样,叫起来都这么刺耳。”
姚露露脸色铁青,这贱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骂自己?!妖艳的唇线挑起一抹阴森的弧度,她笑,“话说,想你这种人,是怎么上船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种顶级珠宝展,你浑身上下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怎么有脸站在这里!”
顾汐言惺忪睨着她这一身行头,实在兴趣缺缺,眸光却警惕的略到不远处朝自己打手势的锦瑟,“是是是,你有身份,你有脸,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
可刚走出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顾汐言无奈的转头,“这位先生,我手还在你手里呢,恩,那个,用完了能还给我了吗?”
苏启神秘一笑,托起顾汐言的手,很坦然,很镇定,很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能。”
尼玛!
顾汐言嘴角抽了抽。
“我要看你的镯子。”话是对着顾汐言说的,可苏启的眼神却一直在那枚墨玉金纹的细镯上,“拿下来。”从刚刚,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东西了。
“苏先生,一个破镯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来鉴定一下我这枚粉钻。”姚露露微微扬头,趾高气昂的样子,那镯子从她认识顾汐言开始,就从来没见她离过身,顶多值两个破钱罢了,那又怎样,真要是有那么大的价值,顾汐言还能这么落魄?!
苏启嗤笑一声,一个眼神都没给姚露露,只是盯着那枚细镯,“破镯子?”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抚过,像是在膜拜,又像是在祭奠,脸上的玩世不恭全然不见,“这是上一任J.R我师父的收官之作。别说是你手上那颗破玻璃,就是十个八个你们姚家加在一起,也不值这东西一丝纹路棱角。”
“上一任J.R?!”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传说中,老J.R耗尽毕生心血的杰作,就是这个?!”
周围人渐渐围拢过来,一双双眼睛,全盯在那枚墨玉金纹的细镯上。
这话要是眼前那个像服务生一样的女人说出来的,必定没有人相信。
可偏偏是老J.R的关门弟子苏启,那分量,绝对不容置疑。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这样的杰作!”
“这趟顶级珠宝展果然没白来啊!”
“主办方说的神秘珠宝,就是这个?!”
“怎么会在一个女孩身上?”
“她是谁?”
“难道是展示模特?”
周遭七嘴八舌不乏惊叹惊艳惊愕……
还有姚露露不甘嫉恨的眼神……
以及,不远处那个男人沉冷的眸光……不知道,他又会怎样想。
只是,这些,顾汐言都无暇去顾及,也丝毫没有发现至宝的喜悦,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心惊。
“拿下来,我要看看。”苏启又重复一遍,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
拿下来?除非她死!
顾汐言不安的拧眉,只想赶快救出东子,离开这个地方,“放手。”
她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镯子里,一旦被人发现,从今以后怕是都没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苏启却神秘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他知道?怎么可能!顾汐言眯眸冷冷盯着苏启。
苏启嘻嘻一笑,凑近她耳边,“放松点,别这么紧张,这东西我师父一做出来,就给了一个神秘人,当年我还是学徒,只有一面之缘……”苏启还在不拉不拉的说个不停,一个不留神手腕已经被顾汐言翻手扣住。
“嘶,疼疼疼!”苏启半真半假的哀叫一声。
这一声又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自然,也包括那个宛若神谪的男人。
“小姐,我也想看看你的镯子。”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站出来。
“是啊,既然是珠宝展,就应该拿出来给大家共赏!”
“没错!这种杰作,怎么能戴在手上,任何磕碰那都是难以估计的损失啊!就应该摆在展柜里,或者拍卖收藏。”
“抱歉,这是私人物品,我没义务给任何人观赏,你们也没权利命令我应该怎样做。”顾汐言冷冷扫过众人。
一句话堵得在场众人无话可说,更惊讶的却是她那一句“私人物品”,不是模特?而是拥有者!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竟然拥有这种至宝?她,她究竟是谁!
“不知顾小姐可否给赏脸给薄某一看?”一道浅淡的声音滑过众人,淡漠而低沉,带着睿智和冷静,以及不容任何人忽视的威严。
顾汐言心里一颤,抬眸迎上他锋锐的目光。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俨然不是那个大叔,而是高高在上的英德总裁。
另一只手握紧腕上的细镯,细眉微微拧紧,魅瞳从薄易琛转向白璃,正撞见她那一脸的探究和阴鸷,顾汐言直觉上有种不好的预感,深吸口气,定定神,已经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抱歉,薄先生,我想,刚才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