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口,红灯灼眼。
走廊里,安静凝滞。
锦瑟红着眼眶,靠在墙边。
江浩终是轻叹一声,将她拉进怀里。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里面那个危在旦夕的女孩对锦瑟来说意味着什么,此刻,任何语言或是安慰,都不过是徒增苍白无力的心殇而已。
眸光一转,江浩的实现落在不远处的薄易琛身上,那女孩对于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叶樱宁空洞的盯着那抹刺眼的红,只是低喃,“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逼她,不该逼她。呐,夜哥哥,她会没事的,对吗?”
白司夜垂眸没有回答,搭在轮子上的手微微攥紧,是想到他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眉目淡淡,一双眸子像富士山顶终年不化的雪,冰凉纯净。
黑夜里风拂过,她的声音传过来,“死了么?”
彼时,他受伤,靠坐在墙边,微微仰头,笑得无奈。
哪有这样无礼的问题?
然后,她用行为告诉他,还可以更无礼,见死不救。
虽是有意而为的接近,可最后究竟是谁捕获了谁,谁颠覆了谁,又是谁一往而深……
白司夜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看向不远处,站在窗边,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的男人。
呵,真是讽刺。她那样依赖自己的时候,他选择背弃,如今,却又疯狂的嫉妒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好。
她为了自己义无反顾跳下船。
她为了他孤注一掷回到船上。
有区别吗?
想起,在岸上,众人阻止她去救人的种种。
白司夜缓缓闭上眼睛……区别,就是。
她可以为自己死,却只肯为薄易琛生。
小言,你知道这种差别有多残忍吗?
是了,你知道,你明明知道。
呵,他竟忘了,最初的最初,她本就是个冰冷无情的人,她的存在,就像是按照需求装置设定好的机器,完美无缺。只是,如今这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在逃避而已。
即便,他纵容她逃,其他人又怎会容得她逃?
信任的,算计她。
亲近的,逼迫她。
敌对的,只恨不得她死。
小言,这世上这么大,你龟缩在一个小小的孤儿院里,却仍就容不下你呢。
一旦有一天,这个今天被你舍命救上来的男人发现了真相,你该怎么办呢?
薄易琛一动不动的凝着窗外,阳光挣扎出地平线,剥开氤氲迷雾,清明透亮。
直升机上,那一瞬,已明白自己的念头,他,要她!
原以为,人或物,这世上,于他来说只有两种,在他手里的,和,他不想要的。
她,无疑是那个打破规则的例外。
让他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一个特殊的存在。原来,不是一时兴起的好奇,而是一念既出万山无阻的偏执。
那么,顾汐言,黄泉碧落,即便用囚用锁,他也不会再退让分毫!
急救室的灯,倏然熄灭。
陆伊典刚一出门,就被一圈人团团围住。
桃花眼轻挑,抹过众人,语气淡淡,“谁是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