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波看着自己一天一天大起来的肚子,心想,只有用绷带把它缠起来了……
允泽因为没能见到银波,心情很不好,但按照约定,这天清早,艾莉又来找允泽:“听说你今天没有事,我特地请了一天假,能约会一整天,高兴吧?”
允泽觉得艾莉很无聊:“很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约会能不能改天?”
艾莉耍着小脾气逗允泽:“我什么时候叫你都得说OK,你忘了吗?今天我把支配权交给你,你去哪我跟着。”
允泽看了看艾莉一身洋装,细根高跟鞋:“既然是约定,那就该遵守,好吧。”
艾莉听了很高兴,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没必要坐车,难道你不去换一下鞋吗?”
“没关系。”艾莉不以为然。
“喂!允泽,”范秀跑到允泽旁边:“这是谁啊?就是你说的那个死丫头啊?”他打量着艾莉:“嗨!你好,我叫毛范秀,是卢允泽最要好的朋友。”范秀又转向允泽:“允泽,你不是说要去爬山吗?咱们走吧。”
可怜的艾莉,穿着她那8cm高的高跟鞋,一拐一拐的跟在两个大男生后面,范秀还故意气她:“今天天气可真好,我们就像是在野游,太令人高兴了。是不是啊,艾莉小姐?”
艾莉一噘嘴:“你还是和空气说吧。”
允泽开玩笑的说:“如果累你就吱声啊,咱们随时可以回去。”
好胜的艾莉露出纯真的微笑:“我一点儿都不累。”
允泽故意又说:“好啊,那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跑到山顶……”
看着拔腿就跑得允泽和范秀,艾莉都快哭出来了,但她还是咬住了牙,艰难的一步一步向上迈。
艾莉刚爬上来,连气都没顾得上喘,允泽立刻说道:“既然已经到了山顶,我们就下去吧。”
艾莉看着允泽继续笑,笑的样子和哭没有什么两样。
夜晚的汉城,绚丽多彩,夜风吹在人的脸上,柔柔的,感觉很舒服。坐在江边,江水里倒映着城市的五彩灯光,配上年轻的男女,很是和谐。和允泽苦苦跑了一天,艾莉已经疲惫不堪,丝毫感觉不到一点风景的美丽。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已经深深地吸引了她,艾莉生活里的男人,有对她阿谀奉承的,也有对她敬而远之的,而允泽,不属于任何一种,他不会花言巧语,但是也不表现出极大的反感,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究竟是什么,她根本不清楚。也许就是这种不了解,更增加了允泽的魅力。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想这么多了,她脱掉鞋子,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脚,心疼极了……
允泽看见艾莉可怜的样子,走了过去:“看什么呢?”看见艾莉已经肿得很高的脚,有点心疼:“你怎么不早说?都肿成这个样子了。”
“知道我有多疼吗?”艾莉一脸委屈:“怎么办啊。”说着就要哭出来。
“你体重多少?”
“干什么?”
“告诉我有没有超过六十公斤。”
“当然没有啊。”
“来吧。”说着就把他那宽广的后背转向艾莉:“快点啊,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趴在允泽背上的艾莉是那么的娇小。
在允泽心里,艾莉是一个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的普通女孩,只是更多了一些傲慢的脾气,骄傲任性,自以为是,可是,今天他似乎发现艾莉的身上有的时候还会闪现一些可爱之处,和她在一起,其实也挺快乐的。可是,他怎么能就这样一个人快乐?
金波的冷淡态度让正瀚又不禁想起了珍珠,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明明是很想她,却又假装是因为关心她的身体,而当一个人做一件连自己都觉得不适合的事时,需要做的只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要这个借口一找到,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这晚正翰又把电话打到医院,得知珍珠由于过敏,被转到了急诊室。于是在半夜蹑手蹑脚去了医院。
金波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和正翰一直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两个人应该好好谈谈,再次下了下决心,推开了正瀚房间的门,但是却发现躺在被子里的是一个枕头。
真是太可恶了……
金波不加思索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我是白珍珠小姐的亲戚,不知道她的病有没有好转。”
“请稍等,她的未婚夫在这儿,您要和他通话吗?”
正瀚走过来:“您好,请说……”
一听确实是正瀚的声音,金波立刻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金波才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为什么在本来就已经输了的情况下还又丢尽所有颜面,她本以为确定那边是正瀚以后,自己可以更理直气壮,但是当正瀚的声音从医院的电话中传来的时候,她内心刚刚勉强维持起来的平衡又被破坏了。金波确认了一下时间:凌晨十二点四十三分。
正瀚悄悄地回到家,本以为谁都不知道,不料金波就在院子里等着他,金波将他叫到外面:“陈正瀚,你是在考验我吗?你是想看看那个女人能坚持多久吗?上次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清平,跑到医院去看那个女人,你让我受的侮辱还不够吗?你还想试探一下我的忍耐限度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我怎么做你才满意,想让我忍你们忍到什么时候,想让我消失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在正瀚面前,金波一直是矜持而温柔的,加上丈夫是个出色的律师,说话方面金波向来是吃亏的,每一次她都被正瀚说得一句话也没有,但是今天,这样多的词句竟然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应该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因为即使是事先准备,也准备不了这么好。
“你那是什么话啊,不是那么回事,说是进了急诊室我才去看的,好像是药物过敏。幸亏没什么大事,看到被转到了一般病房,我马上就回来了。”正瀚辩解道。
“谁要听你那些鬼话,那些话你还能说出口?”金波更加气愤。
正瀚还强词夺理:“珍珠现在是一无所有的人,不是很可怜吗?”
“她可怜?所以你就去扮演她的未婚夫。看看你丢魂的样子,连命根子手机你都忘带了。”
正瀚越说越来劲了:“能不能不拿病人说话,现在不是把你和她相提并论的时候。”
金波觉得正瀚现在非常无赖:“你说什么?病人。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拼命赶来看过我?”眼眶里的泪珠不停的翻滚:“你老婆都要病死了,你也借口忙连屁都不放一个,为了那个女人你可以不顾一切。”
正瀚觉得金波有点无理取闹。
“前年我作甲状腺手术的时候,你一共来看过我几次?去年冬天我得了流感咳嗽了几下,你就抱着枕头去秀彬的房间了,可你感冒我是怎么对你的?我又是给你买药,又是给你熬姜汤,还整夜守在你身边。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对你老婆这么狠心!你就知道去可怜别的女人!”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字?别骂人啊。”
金波怎么也想不到,正瀚怎么这么不可理喻透:“不让骂人?你这该死的!”边说边抡起拳头,砸了过去。“我就是骂人了,我还能骂得更难听呢!”
正瀚紧紧抓住金波的手,想要制止住她。
“放手!”金波大喊道:“我骂你几句你就委屈了?你放手啊!”
正瀚仍然死死的抓住她,两人厮打起来。
“你想躲开?你这该死的!我就是要打你!你疼了是不是?我现在生气,你给我老实点儿,我就是要打你……”
正瀚突然松开手:“好吧,你打你打你打。”闭着眼睛,把脸凑了上去。
金波毫不客气地踢向了正瀚的要害。
正瀚手捂住下身,腿立刻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金波还觉得不解气:“真是可笑,瞧你用枕头演的好戏,多么卑鄙无耻。”
正瀚疼得说不出话来。
金波才不相信他呢:“又演戏哪?我还没用那么大劲呢,瞧你那德性。”
正瀚的脸憋得通红,紧紧闭着眼睛,整个脸扭到了一起:“我没在装……完了……以后我就是废人了……”
金波干脆地说:“那更好!”但是看到正瀚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样子,连跪都跪不住了,又心软了下来:“来,我看看,我看看。”
正瀚声音都变调了,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看什么看,在这怎么给你看?快回家,回家再说……”
金波费力地搀扶着正瀚回家了,边走还边骂:“该死的……”
正瀚爬到床上,还一边牢骚:“你怎么能踢我这里呢?真是最毒妇人心,弄不好要闹出人命的!真是的……”
金波警告他:“以后给我小心点儿。”她坐到正瀚身边:“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能不能和她彻底了断?”
“没什么可了断的,真的,相信我,我只是觉得内疚才去的,真的。哎呦,哎呦……”
这天绮子从外面回来,无意间看到银波在往自己的肚子上缠绷带,一下全明白了,她气得不知怎样才好,将此事告诉了丈夫瀚杰。
父亲无奈打算接受盛基这个女婿,要银波邀请盛基到家共进晚餐。
银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晚上,盛基来到银波家门口,银波早早的就在门口等他到来,看见盛基穿得很随便:“你怎么穿这件衣服啊,不是让你穿的正式点吗?”再看看盛基空空的双手:“你什么都没买啊?”
盛基反倒觉得自己有理:“你也没说买啊!”
“我不说你就不买啊?你这衣服怎么见人啊,全家人都会介意的。”
说着拉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店。
银波家中,盛基一身西装,手中拎着一瓶洋酒,出现在银波家人面前。
盛基看到绮子,不识趣地说:“银波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您啊?”
二姐振波主动和他打招呼,不料盛基又语出惊人:“初次见面,听银波说,您很傲慢。”
振波并不介意:“没错,我是很傲慢。”
盛基将酒递给绮子,绮子小声嘀咕:“家里没人喝酒啊。”
盛基嬉皮笑脸:“我可以喝啊。”
饭桌上,盛基除了吃,嘴也不闲着:“说实话,银波做的泡菜汤,比这的好吃多了,银波做的鲤鱼汤更好吃……”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比比划划。
绮子瞟了银波一眼:“了不起,又要上学,又要过日子。”
绮子询问盛基的家里情况,原来盛基的父母早已离婚,母亲和原来一个茶馆的伙计结婚了,现在经营着一家小酒吧。
吃着饭,盛基还把西装脱掉,说是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西装,这样的装束,让他很不舒服。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酒呢?把酒拿出来,怎么也得喝点啊。”
了解到盛基家庭窘困,生计没有着落,瀚杰打算让他来公司从头做起,盛基感到压力巨大,想推托,瀚杰很不满意,催促他们尽快完婚。盛基此时才知道银波怀孕的事,气急败坏。银波送他出来时,他责备银波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和负担,狠狠的骂银波,居然说银波是利用这个缠住他。
盛基走了,留下金波一个人在那条狭长的街道里,路灯把银波的影子拖得细长,银波看着影子,像是想躲避什么,却始终也逃不开。
而现在的金波只是想抓住正瀚这个人,至于其它的,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不管利用什么手段,只要他回心转意就好。
美善见金波痛苦不堪,决定帮金波给珍珠一点教训。
她们开车来到珍珠家楼下,金波仍然犹豫不决,但是美善却坚持要给珍珠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她们的突然袭击,大病初愈的珍珠虽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但是作为律师的她也不甘示弱,唇枪舌战,即使金波不在一旁保持沉默,她也丝毫不会逊色。美善看到珍珠猖狂的样子气愤不已,对其大打出手。当美善的巴掌扇到珍珠的脸上时,珍珠只听见“啪”的一声,顿时一阵火热,紧接着,就好像是一个带着火的刺球,围绕着她的左半边脸不停的上窜下跳。
金波觉得美善的咄咄逼人有些过分,把她拉了出来。
正瀚得知金波背地里找过珍珠,很是不满,金波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对,但正瀚没有责怪她的资格,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夫妻间的裂痕已经无法愈合,对彼此又完全没有信心,离婚的想法第一次在两人的争吵中出现了。
其实,在金波和正瀚的关系中,美善也起了一定的作用,金波失意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来找美善。美善劝金波要多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寻求经济上的保障。
银波因为要准备结婚,打算辞掉夜总会的工作,这天晚上,她来夜总会找社长,顺便向允泽辞别,没有找到允泽,却意外遇见了艾莉,觉得有必要和艾莉谈谈。
艾莉很纳闷:“我又不是你的老主顾,你辞职没有必要和我说啊。”
“我没有找到允泽,麻烦你帮我传达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其实我,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允泽,他是个好人。我希望你们以后能有个好的结果。”
艾莉觉得很好笑:“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只是偶然碰到的老同学,没有特别的关系。”
艾莉点点头:“真是差点让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们俩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呢。可怎么办呢?我也想好好的对待他,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不是恋人关系,只是一种协议关系。”
银波这才知道,允泽和艾莉的协议是为了借给他钱,艾莉提出的条件就是要允泽当她一个月的男朋友。
银波知道自己误解了允泽。
春天眼看就要过去,天气本来应该是越来越暖和的,即使是夜晚,吹来的风也不应该是寒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晴朗的夜空下,当风吹到银波的脸上,她感觉到的却是眼泪的冰凉。对允泽她早已中断了的情感,然而在她心里是知道自己的,况且现在已经怀了盛基的孩子,她更知道,这份感情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再蠢蠢欲动。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能得到一个既漂亮又温柔,很爱自己的妻子,已经是个很令人兴奋的事,再加上一份固定的工作,是多么令人期待啊。
可偏偏有人不这么认为。
昨天晚上盛基本来已经答应银波的父亲到工地上班,但是一大早却不见人影。银波到家里找盛基,却发现他还在蒙头大睡。才几天没有回来,屋里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脏衣服扔了一地,快餐盒,空酒瓶更是到处都是,银波一边收拾一边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是爱他的呢。
银波像哄小孩子一样把盛基推起来:“快起来吧,我们还要挣钱养我们的宝宝啊。”
蓬乱着头发睁开惺忪的双眼的盛基极不情愿的起身:“天啊,还没结婚你就端起老婆大人的架子了,再说,房子不是你爸妈解决吗?”
“不行,爸爸已经替咱们还了债,还说帮咱们举行婚礼,怎么能又让爸爸费心呢?就这么结婚我已经觉得过意不去了,还想要房子?快点起来洗洗吧,然后赶紧去上班。”银波确实觉得很对不起从小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是很不喜欢自己,但父亲却比疼爱两个姐姐更心疼自己,那时候,心里想的就是一定要当一名老师,让父亲以自己为傲,在人前,父亲可以说“哦,这所学校最好的那个老师就是我的小女儿银波……”可是到现在,自己却没有任何一点可以让父亲很体面地拿出手。
“想着以后就这么和你生活下去,我心里真是没底啊。”
银波不是那种很刻薄的女生,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对盛基是不是爱,但是既然决定在一起,她就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的生活快乐:“好了,盛基是个大好人。”说着轻轻在盛基的脸上亲了一下。
什么叫做好逸恶劳,盛基的身上可以暴露无遗。虽然他去上了班,可他一会说腰不好,一会又说没有吃饭,重的东西搬不了,爬楼梯又恐高,真是一无是处。真是可惜了翰杰的一番苦心。
孩子是一个家庭之所以稳定的重要条件,尤其是一个情感破裂的家庭,孩子的作用更是不可忽视。已经在正翰面前完全丧失魅力的金波,最后的救命稻草只剩下了小秀彬。这也是美善守关秘籍里的最后一招——利用正翰对秀彬的感情,夺回丈夫的心。
不巧的是正翰由于工作上的失误,事业面临危险,严重的话还会免职,再有一个本来就有很误会的女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心情只会越来越糟。
不知情的金波只是想缓解夫妻之间的紧张气氛,所以格外体贴:“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些许会好点儿。”
正翰却一下暴怒:“别说了,你要我说几遍,不是告诉你别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