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洋见陈晓玲走远,小声问李欣欣:“她和陆薇还没和好吗?”
“应该是没有,只听叮当说薇花自从上了高中就不怎么理她了,她以为是因为没有分在一个班,而且高中学习任务又重,可是后来有一次她在球赛上当面羞辱她的事情,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她根本就是故意让叮当出丑,日久见人心啊!我要是叮当也绝不会原谅她!”李欣欣说话的语速有些快,大概是因为她的心跳得太快了。
乔子洋又问了关于学校里的一些事情,什么军训累不累,班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今年要修哪些课之类的。李欣欣完全是被动地回答着,简单而机械,与以往的她判若两人。
“李欣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少言寡语了,我记得平时都是你不停地在说呀,今天怎么了,上大学了是不是就有心事了?”乔子洋笑着问。
“没,当然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李欣欣又吃了一大口烤红薯,差点被噎着,赶紧又喝口水。
乔子洋也没看到,他看到陈晓玲已经从洗手间回来了。
面条和菜也已上全,他们吃完后就坐29路公交车去了清泉公园。
十月深秋,树叶几乎落尽,只剩下那么几片仍坚持挂在树上,除此之外,到处一片热闹景像。这公园里的湖切实清澈得很,可以清晰地看见小鱼们在里面自由欢快地游来游去,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大人的看护下用小捞子蹲在湖边捞鱼。他们手里拿的矿泉水瓶里真有那么几只小鱼。湖旁边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卖金鱼,架子上面挂着很多小瓶,每个小瓶里装着一条小小的凤尾,瓶子足够精致,小凤尾的色彩也足够吸引游园人的眼球,不一会的功夫,这老板凭借其卓越的口才就卖掉了三个。
他们三个人看看也就走了,没有买,那些只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做为大学生的他们知道,那鱼是注定活不长的,在不能给氧,也不喂食儿的情况下,里面的小鱼用不了几天就会死掉。纵然阻止不了这小商贩的行为,但也不想亲眼看到小鱼们在眼前死去。
乔子洋到了划船售票口买了票,船老板就领着他们三人来到湖边选船,他们选了一只普通的大白鹅,乔子洋先上了去,他在上面很绅士地伸出手想扶住两个陆续上船的女生。李欣欣被陈晓玲推着先上了船,李欣欣第一次握住自己喜欢的男生的手,虽然紧张却难掩嘴角露出那一抺羞涩而甜美的微笑。陈晓玲跟在李欣欣身后上船,但她没有伸出自己的手,而且笨笨地蹭上船,摇晃了两下身子,然后抓住了李欣欣的胳膊。乔子洋有些尴尬地两只手拍拍说:“好了,都坐好,我坐前面,咱们开始出发了!”
湖面上的秋风夹着淡淡湖水的味道吹过,凉爽而又湿润,这让陈晓玲想起家乡的加里湖来,那湖辽阔如海,让人心胸开阔,可以忘记一切烦恼俗事,而这里则是别样的,此湖碧绿如玉,多半景致是人为修建,就比如这两岸的垂柳,虽然叶将落尽,却也是柔枝拂水,温和可人。还有那刚刚穿过的石拱桥,虽然不是什么名桥古桥,却也是弯如弦月,朴实庄重。
李欣欣这会儿高兴起来,并且完全不紧张了,虽然同坐一船,但乔子洋坐在前面便不会看到她,再加上刚才手手相触,让她的心里缓缓流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甜蜜。她指着远处树说:“快看,那棵树上站了那么多只鸟,很漂亮吧!”
乔子洋看了一眼说:“该南飞的都飞走了,那是麻雀,这儿的人叫它们家贼,都很讨厌它们。”
“为什么讨厌?它们冬天不去南方,就在寒冷的北方这么顽强地生活。”陈晓玲问。
“咱们家那边不产粮食,和这边人对这种鸟的认识不同,青城周边是产粮区,在秋季粮食成熟的季节,它们会成群地飞向庄稼地里吃粮食,形成雀害。所以这儿的人讨厌它们。”
“子洋,你懂得真多!”李欣欣崇拜地望着乔子洋的后背说。
乔子洋回头看了一眼她们,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因为比你们早一年来到这儿,也不比你们多知道多少。”
“子洋,明天咱们去哪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还有大大大后天,七天长假呢,我最后一天再返校,你可得带我们把青城好玩的都转到。”李欣欣问。
“早就想好了,你听好了啊,明天去城南大成庙,后天去青城博物馆,大后天去青城动物园,大大后天去飞翔游乐场,大大大后天去远山爬山。可以吗?”乔子洋就像背下来一样,流利地说完了六天的安排。
李欣欣很适应这种语速,一口答应:“好!”
陈晓玲推了李欣欣一下说:“你没晕吧?6号去爬山,7号返校,你不累呀!”陈晓玲就知道李欣欣只顾着开心了,什么也没过脑子。
“乔子洋,咱们把爬山安排在3号吧,6号再去动物园。”陈晓玲说。
“嗯,还是你心细,考虑得比我周到。就这么定了。”
划了一个小时的船,他们又在公园里四处逛了逛,有些饿了,三人去了乔子洋的学校食堂吃饭,在那个并不宽裕的学生时代,只要玩好了就成,至于吃什么,在哪吃,唯一标准就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白天有白天的忙碌,夜晚也有夜晚的故事,两个女生聚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就直接切入到最敏感的话题。
黑色幕布本身就是神秘的化身,当它盖住整个天空,人们的各种心事或在心里独自跳舞,或会找到彼此交流的舞伴,一起跳舞。
李欣欣问了陈晓玲有没有喜欢的男生。陈晓玲告诉她,有那么一个藏在她心里七年的男生,沈华生。
李欣欣很惊讶:“啊,是那个比咱们都成熟得早的班长呀,喜欢他哪点?”
“不知道,也许他看上去更稳重,像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吧,虽然他看上去有些古板,像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可是那些都不是缺点。”
“嗯,我有些理解了,家庭影响到了你的择偶观。害怕变故而喜欢沉稳类型的男生。”
“不单单如此,还要积极进取,不求有名有利,只愿踏实努力!”陈晓玲补充着。
“完全有自己的爱情标准嘛,我就没有。只是有了感觉便喜欢了!”李欣欣说。
“很有眼光啊,乔子洋有才又帅气,人品也是一流的,就像稀有的大熊猫了,加油吧!”陈晓玲用鼓励的语气给李欣欣打气。
“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心里的他和我心里的他都怎么想的,他们不说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呀!”李欣欣语气略显焦急。
她们穿好厚实的衣服在学校附近的大马路上走着,聊着,不觉已围着学校转了一圈了。
“十一前我给沈华生写了一封信,总要对这七年的感情有个了断。我觉得他能读懂,虽然我没在信上直接写我爱他或是喜欢他之类的话。里面写了一首小诗——《南行》,里面有几句是这样的,你听听是不是意思很明了了:做一只纸燕/燕南飞/折一条纸船/船南行/难飞亦难行/若能平安至/此生伴君心。
李欣欣说:“如果他不傻,一定能明白。不过,你真勇敢。”
“我是因为好像到了没希望的结果才背水一战的,而你,有希望收到玫瑰的人,不需要这种迫不得已的勇敢。”
李欣欣拉了拉陈晓玲的手,她想传递一种温暖吧,然后又调皮地说:“你学历史浪费了,真应该学哲学。”两人相视而笑,当一个人的秘密全部告诉对方,就表明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她们的支谊之花已开在了心里,彼此在对方心里都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