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来源从哪来的?”
萧易寒和墨燕秋依旧在考虑这个问题,或许白衣剑客重现江湖的消息迟早要曝光,可和溪隐楼在一块儿的消息,应该没几人知道吧?
“难道真是溪隐楼内部有叛徒?”龙九显然很不愿意相信地道。
“不,说不定不是重要成员。”萧易寒冷静的分析着,脑子里不断回想可能暴露的疑点。
难道……是他?
萧易寒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百事通!他是什么身份?”
龙九道:“是溪隐楼唯一的眼线,和江湖上的任何人也许都有接触……你怀疑是他?”
萧易寒点点头,道:“不无可能。”
龙九又道:“可他既然能做百事通那么久,你就该知道他跟了溪隐楼很久。”
萧易寒道:“他的确跟了溪隐楼很久,可他和秋名有仇吗?”
龙九道:“没有。”
萧易寒道:“那就是了。”
龙九道:“溪隐楼待他不薄,还救过他的命!”
萧易寒道:“这世上认钱不认命的家伙不少。”
而此时南云贤却是发话了,“棋有道:攻者,包其全身,难行一步;守者,固之内环,落于敌后,里外呼应而反攻。”
一旁的几个小伙计听得稀里糊涂,不明所以,只问道:“老先生您说的……什么意思啊?”南云贤呵呵笑着,回答道:“几位小友但会下棋,便知我说的含义了。”
萧易寒笑道:“我虽然不会下棋,却也是听懂了。”
哥几个听完不高兴了,小年青直道:“你这是说我们笨了?”
胖哥也道:“那可不是,瞧不起哥几个是吧?”
萧易寒笑道:“不敢不敢。”
胖哥道:“哼!算你识相,不然哥几个揍你!”说完,笑了,大家伙儿也跟着笑了。
也许多亏这几个小伙计才不至于气氛那么沉闷。
“要不我传讯回去派人跟着百事通?”龙九问道。
萧易寒沉思了会儿,摇摇头道:“现在秋生堂正跟着我们,必定日夜看守,已经得知他们的目标就是我等,所以消息是不可能传出去的。”
龙九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做?出去之后也必定是被群起而攻之,难不成窝在这儿一辈子?”
萧易寒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微笑道:“不需要,那些人……还不至于那么大费周章的对付。”此际萧易寒的自信,便是墨燕秋也不能完全看透。
门外。
椿心仁馆的附近就有买食的地方,靠西面的街,直连大路,倒是空旷,就在那条大路上的十米处,便有一家面粉店。此面粉非卖面粉的店,而是卖面粉做的熟食。这店说来也不大,不过是在路边架起了一个大帐篷,再摆出桌椅和厨具,可供路上饥饿的人可暂时停留歇息会儿。
这帐下,此时因为是正午,过往人也不少,便热闹了起来。就在那儿,有这么两人,穿着布衣,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埋头吃着云吞,任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从始至终,都看着一个方向——椿心仁馆。
距离萧易寒一行人躲进椿心仁馆,已经快两个时辰,而他们也在附近晃了两个时辰,为了不显得怪异,两人活动范围很大,却又不敢离了视线。
这时,有个猎户模样的人向他们走来,端了一碗面,看着很粗旷,大声问道:“二位,我能做这儿吃么?”
两人看了一眼,点点头,继续吃着。
过了一会儿,那人似乎是觉得无聊了,虽然想和两人搭讪,却被他们头也不抬的样子憋了回去,便自顾自道:“今儿个天气还真是不错,可以去抓些猎物......不如就捉几只兔子!脱些诱饵,待它没了戒心,便一扑而上!......嗯,此计可行,我便吃完动身。”说着,快速扒拉几下碗里的面,最后拿着碗仰头一送,连汤也喝了个尽,便转身离去。
就在猎户走后不久,吃云吞的两人也留下饭钱,走了。
没错,走了,不再看着椿心仁馆,也许是之前根本没有去顾及?
“走了!”
就在同一时,墨燕秋也从椿心仁馆的楼上一间阁楼里走了出来,来到楼下把情况告知萧易寒。椿心仁馆照常营业,只有萧易寒一行四人是无所事事,等候时机的。
“嘿嘿嘿,这是想让我们出去了!”
萧易寒一口咬定,这种伎俩在兵法上太常见,引蛇出洞。然而他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忧愁,仍然胜券在握的样子。此时两人待在椿二娘安排的空房里,这儿只有一间窗户,直通椿心仁馆后方的巷子,萧易寒来回渡步着,突然道:“那便来个将计就计!既然他们料到我们一定会出去,那我们就出去!”
墨燕秋道:“可我们怎么一定会出去?这才两个时辰。”
萧易寒斜眼问道:“假如我告诉你,秋月赋已经找到,你会不会出去?”
“什么?”墨燕秋惊讶道:“找到了?早上衙门不是才刚加大兵力么?”
萧易寒嘿嘿笑道:“这个......问问那个首饰店的掌柜,不就知道了?”
墨燕秋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本书一定在那儿?”
萧易寒笑道:“从我们得知秋月赋这样东西起始,再到现在的所有线索,大部分都是真的。”
墨燕秋道:“也就说,有小部分其实是假的!”但又摇了摇头,否认了,“但我们至今做的事,应该都不是无用功才对,不是恰好引出了之后的阴谋么?”
萧易寒道:“阴谋不假,只不过……如果是阴谋中的阴谋呢?”
墨燕秋登时闻言色变,看了看门外,似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道:“谁是假的?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会知道秋月赋在哪的消息?”
萧易寒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门外轻声道:“这不就来了?”
言落,椿二娘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萧公子,在吗?”
墨燕秋有些难以置信,而萧易寒却是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微笑着站起身去开门了。
“怎么,有消息了?”
椿二娘显得很兴奋,道:“没错,刚刚县官老爷取消悬赏,有个镇上来的卖饰品的人将《秋月赋》上交了,领了一百两白银回去!”
在椿二娘看不见的萧易寒身后,是墨燕秋的吃惊,居然被萧易寒说中了!墨燕秋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个秋生堂的叛徒,来通风报信的,又或者,是有什么其它的?……
“辛苦了。”
“没事没事……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去哪?”
“拿《秋月赋》!”
萧易寒眼珠子一转,道:“此时不能耽搁,待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动身!”
椿二娘兴奋叫道:“好!我也准备!”说完转身离去。
目送着椿二娘消失的身影,萧易寒轻轻关了门,刚转身,便发现墨燕秋已经举剑指向他的咽喉。没错,她实在无法相信萧易寒可以神机妙算到如此地步,曾经的白衣剑客论武功也许独步江湖,但若论计谋之类的脑力,他可是无法能想出这么多东西。
萧易寒见了,愣了一下,却又释怀地笑了,往前走了一步,逼墨燕秋退了一步。“若你心变,莫怪剑无情!不信……就刺下去!”言语间,那份白衣剑客的气势自发而出,潇洒而又凌厉。
墨燕秋听了,浑身一颤,这句话便是曾经的约定,只有二人可知,再无第三人。但……如果真是他,怎么会变这么多?
河州一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