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得令,立刻退开一步,让曲环儿进去。曲环儿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倏地扬起巴掌使劲给霜花甩了一耳光,算是解气,才挂着她不可一世的神情走进来。
霜花痛呼一声,身子失衡倒地,眼中闪过一丝屈辱的泪光,却还是很快拍拍灰尘起身,又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木筱,我渴了。”笙乐没有施舍半个眼光给曲环儿。
笙乐不管曲环儿,木筱自然也不会管她,二人都恍若没看见那里还站了个人一般。
“喂!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没想到你也是个没教养不懂礼数的,还大家闺秀呢!真是什么奴才跟什么样的主子!”曲环儿不悦,笙乐和木筱的视而不见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笙乐坐回亭中的石椅上,举起杯子泯了口清茶,听到曲环儿的言论,宛若银铃清脆的轻笑回荡:
“客?何来客?我只见到一只乱吠的狗罢了,我也没想到一只疯狗居然会和我谈论教养,世间奇事也是不少,木筱你说对吗?”
木筱是比较纯天然的,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欺夜娅者定将其挫骨扬灰,要是摆在以前她直接拧了曲环儿的脖子,哪容得她在此叫嚣?于是轻蔑道:
“小姐说的当然都对,即使穿着华衣罗绮,也改变不了是只疯狗的事实,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你衣服的布料还没霜花好,穿得连个贱婢都不如的你,算什么?衣冠禽兽这词你都尚且不够资格。”
笙乐默默给木筱的毒舌技能点了三百二十个赞,天然呆狠起来也是不容小嘘的。
“怎么可能!我穿的是值百两的天蚕丝!不是一个小婢女可比的!”曲环儿从小被溺爱惯了,全然不知心计为何物,以前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她讲话,一时被木筱和笙乐噎得不知道如何反驳。
“霜花,过来,告诉她你穿的是什么。”笙乐眸光乍冷,她的人,轮不到别人编排。
霜花可一直竖着小耳朵在注意里头的动静,听见小姐喊自己名字,赶紧迈着小短腿跑到笙乐身边。笙乐挑眉,示意她答话,笙乐的这个举动安了霜花的心,她不能给小姐丢脸!
“奴婢身上的是雪羽裳,可聚集灵气润养经脉的宝物,素来是可遇不可求的,天蚕丝纵然昂贵,与之相比却是没有资格。”雪羽裳是云叔从北燕玄城花了大功夫得来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不过小姐还是用雪羽裳给她和木筱姐姐都做了一套衣服。
况且百两对真正的富贵人家真的算不得多,九牛一毛都不为过,曲家也只能在东城这种偏乡僻壤里称“首富”罢了,而夜娅身后的是整个夜王府,财力又哪里是个小小的曲家能比的?
曲环儿眼都红了,蔓上疯狂的嫉妒和贪婪,夜娅,夜娅就算了,这两个奴才凭什么!
笙乐美眸中的厌恶显露无余,她一点不怀疑这个人想扒了木筱和霜花的衣服穿自己身上去。
“她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还回去。”笙乐不想耗了,这种人多留一会儿都会污了这里的美景。她知道,霜花不清楚她的背景,方才担心连累她才对曲环儿好言相劝的。
“嗯!”木筱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帮霜花的武艺作了指导,她已经由原先的淬体三阶晋升为淬体四阶了,正好给她练练手。
“喀啦,喀啦。”霜花活动了下身子骨,一步一步走近曲环儿。
“你,你想干嘛,你打我,我爹,爹爹不会,不会放过你的!”看着眼前笑得诡异的霜花,曲环儿吓得发抖。
她的修为极弱,淬体初阶都不到,肯定是打不过霜花的。
“呀,你脸上有只苍蝇,我帮你拍死它!”霜花极为认真地对曲环儿道,然后以同样的方式不过大得多的力道把曲环儿煽出几米远。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清晰入耳,可见霜花真没有留情。
曲环儿一向娇生惯养的,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被如此对待哪里受得住?当即嚎啕大哭。
霜花有种做完坏事的羞耻和兴奋,腆着脸挪回笙乐身边,笙乐又泯了口茶,揶揄地看着霜花:
真人不露相,霜花娃子平常乖乖巧巧的,教训人这事却毫不含糊,以为她至少会犹豫半会儿呢,的确出乎她意料之外。
云叔和曲浩(曲环儿她爹)谈完了事情,准备送他出去时听到了笙乐这边的哭声,都马上去了笙乐的院落。
进院,曲浩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脸还肿得不成形,若不是曲环儿艳俗的红黄绿的裙子,他怕是也认不出曲环儿了。顿时心都揪了起来,无比心疼地安慰道:
“哎哟喂,谁惹了咱的小祖宗,不哭不哭,爹爹在,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云叔懵逼,询问的目光望向亭中淡定如斯的三人,笙乐给木筱递了个眼色,木筱过去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还拉了霜花,把她脸上清楚印着曲环儿杰作的痕迹给云叔看。
结果毫无疑问,云叔脸都黑了:“曲浩,管好你家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女,看来你也并非什么好东西,合作我们就此终止吧,小小的曲环儿就敢对我家小姐不敬?一刻钟内滚出夜府,不然别怪我不给面子!”
曲浩大惊,曲环儿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夜府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急忙提着曲环儿离开,曲环儿满脸的不可置信,爹爹居然不帮她报仇?!
一时间耍起了性子,死活不肯跟曲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