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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
卡诺冰溪看到不远处那块大理石,原本还在垂头丧气喊累的她,一下子飞扑了过去。
“好几天没有出来玩,累死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石头上的灰尘,卡诺冰溪开心的喊了一句,一屁股坐下。
谢言笙折扇一开,坐在另一块石头上懒洋洋的扇风道:“过去本……哥出来玩的时候,哪个女眷不是走几步路就喊累喊疼的?所以说,诺儿,你是哥见过最有毅力的女子!”
卡诺冰溪唇角一抽。
跟宫廷女眷比?她能完胜知道不!
卡诺冰溪略有得意的拍拍胸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能救你……爹,那我肯定不是那些个弱女子!”
“不错不错!终于有个嘻嘻哈哈的妹妹了!”谢言笙笑道,随即话锋一转,“话说,诺儿,你那两个婢女习武干嘛?诺儿若是想要护卫,大可直接换人啊!”
卡诺冰溪摇摇头:“她们俩一看就是很单纯的样子!换个护卫,呵呵,我信不过!”
谢言笙点点头:“诺儿这么会看人?”
卡诺冰溪翻了个白眼:“比你会看!”
谢言笙蹙眉:“哥哪里不会看人了?”
卡诺冰溪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大理石上,微微眯眼,慢悠悠道:“花天酒地~美女成群~夜不归宿……这算是善于识人?别开玩笑了三哥,你的纨绔很出名的!”
谢言笙折扇扶额:药丸!形象崩了!
“对了,三哥。”卡诺冰溪突然道。
“干嘛?”谢言笙一脸悲痛欲绝。
“三哥的武功……惨不忍睹!你是刚开始习武吧?”卡诺冰溪眯着眼睛,“那,你这个纨绔公子哥又为何……突然要习武?怕被人揍?”
谢言笙额角青筋一挑,折扇收起:“提起这事我就来气!悲痛欲绝!想死!”
“从这儿跳下去,想死不难!”卡诺冰溪随口接道。
“……不用了。”谢言笙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位置,好扎心!
然后他悠悠叹息道:“一个月后清溪派招新——爹啊,要我去参加!”
“……那个清溪派?”卡诺冰溪微微一愣。
“嗯,就是那个清溪派。”谢言笙悲痛的点了点头。
“好吧……”卡诺冰溪垂下眼眸,眸底思绪莫名,“就一个月的时间,你确定你到时候能通过清溪派的考核?”
谢言笙微微摇头:“我本无意去考核的,只是爹似乎有些难言之隐,那我就试试呗;还有,凌纸尘到时候也会一起去的,他武功那么高,帮着我的话应该不会太难。”
卡诺冰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有风拂过,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卡诺冰溪看着谢言笙悠闲惬意的样子,心情竟也好了几分。
不是每个纨绔公子都败坏的一无是处,他们生命中往往也有对他们非常重要不可辜负的人,比如父母、兄弟姐妹……
也许谢言笙,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而谢言笙也自有自己的心思,诺恩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像那晚惹人怜惜的她更像是一个自由活泼的小公主,谢言笙觉得,也许她更适合做自己的妹妹……
但他还是越发觉得不想去一个月后的清溪派考核了,他不想离开这个妹妹;可是父亲那边,又让他不得不去……
“哥,我们继续走吧!到山顶还有很长的距离呢!”卡诺冰溪忽然道。
谢言笙微微一笑,收起折扇起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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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芷山上。
黎宸寒寻了处较宽敞的空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之前,长剑出鞘,几息剑光闪过,巨石便被削成了石桌和石凳。
长剑归鞘。
他独自坐在石桌之前,手指轻轻抚摸过剑柄末端的玉石剑穗——那是他的空间法器——他从中取出茶盏,从一旁的草丛里挑选着摘下几片叶子,悠然惬意的摆弄起茶道。
山高雾浓,凉风习习,他玄色衣摆微动,几缕发丝轻拂,茶香缭绕,氤氲出一片暖阳。
紫袍公子追过来,毫不客气的坐下,看见桌子上刚好两个茶碗,端起一碗茶想都没想直接饮下。
“有毒。”黎宸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是吧?”他嫌弃的撇了撇嘴,“你一点都不会撒谎!我才不信有毒。再说了,就算有毒也毒不死!我要是死了,你最可疑!”
“我可以说根本没见过你。”黎宸寒继续淡然的煎茶,“只要我不承认,你云净书之死,便可归到几日前闯我凌霄阁的两位女子身上。”
云净书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就继续跟我嘴硬!说吧,到底跑下来干什么?”
黎宸寒瞥了他一眼:“闲逛。”
云净书唇角抽搐:“闲逛?闲逛!你一句闲逛弥补的了我这么辛苦下山来保护你吗!?”
黎宸寒为自己斟茶,也为他沏好茶。
“弥补?”黎宸寒挑眉,“我早已为你备好毒药,你也已经饮下。相信你很快便可回去了。”
云净书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真下了毒吧?”
“哥,闻到了吗?”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语气里全是调侃。
“闻到什么?”谢言笙疑惑道。
“泻药的味道。”卡诺冰溪道。
身为修道之人,这几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云净书立刻一拍桌子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缓步而来的两兄妹,又看向黎宸寒,忍不住咬牙切齿道:“黎宸寒!算你狠!”
“多谢夸奖。”黎宸寒淡定道。
同时,他又拿出两个茶碗,为新来的两位陌生人沏好茶,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卡诺冰溪并不见外,与谢言笙抱拳行了个礼,大大方方的坐下。
谢言笙轻啜了一口茶,啧啧赞叹道:“茶水非常新鲜,香气扑鼻。”
“哥,你平时也没缺着这东西吧?”卡诺冰溪毫不客气的瞥了他一眼,一口饮下一杯,“是很挑剔的艾芷草叶,喜欢寒冷水重之地,具有清热解毒的奇效。”
黎宸寒看向她:“阁下所言正是。”
云净书愤愤不平的坐下,端起笑容看向卡诺冰溪:“所以呢?这位天生丽质的小姐,你刚才说的……泻药是真的吗?”
“我何必骗你?”卡诺冰溪看向他。
谢言笙看着一脸悲催的云净书,忽然有种莫名幸灾乐祸的感觉:“怎么了?你是被这位公子下泻药了?”
云净书悲催的点点头,站起身:“黎宸寒,你卑鄙小人!要知道我走了就没人保护你了!”
黎宸寒点头:“我知道。”
“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云净书咬牙切齿的说完,把手中的折扇狠狠的甩到桌子上,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柄短剑。
他将短剑抽开变成空心长剑,手指向前一打,掐了个剑决,御剑飞起,潇洒离去。
卡诺冰溪莫名其妙的吸了吸鼻子。
她喃喃道:“其实我有解药的啊……”
谢言笙看看她,又看向黎宸寒,眼前这玄白色衣袍的公子一脸淡漠,根本不关心刚才走掉的人,他不禁好奇问道:“黎……宸寒,公子对吧?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泻药呢?”
听起来,眼前的黎宸寒还需要刚才那人的保护呢!他为什么要赶人走啊。
“毒,不是我下的。”黎宸寒淡定道。
“所以?”谢言笙心里一惊。
“你可以现在走,来得及。”黎宸寒继续煎茶斟茶,他早已感觉到不远处的人在盯着他,支开云净书,是为了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