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女人坐进了TAXI。谢亚文的心情很不好,她顾不上跟这两位姐妹交流,只是呆滞地看着车窗外晃动的树木,晃动的人群。这座城市的绿化工作做得很好,到处都是树木,那一片葱绿看在眼里原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可在坏心情下,谢亚文觉得那些绿色有点恶心,像一锅菜粥般倒进了她的胃里。
出租车开得很快,司机是个大嘴巴,一路上不停地在说话,从反光镜里,谢亚文看到同事田想和她的姐姐田畅真是像极了,她们一边陪司机说话,一边拿出一个小本子在记录着什么。
谢亚文往窗外看去,正好出租车路过一家黑猫酒吧,那酒吧的房顶作成一只巨大的猫头形状,猫的眼睛正好是窗户,就那么一瞥的工夫,谢亚文好像觉得窗户里有一个光头的女人在向她招手。
谢亚文心里一惊,不会,这里不该有人认识她的,在这个城市,她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谢亚文,你怎么不说话?刚才司机师傅给我们讲了一个笑话,可逗了!”田想说。
“哦,我在看窗外的景色,什么笑话?”谢亚文觉得有点热,她掏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
“真奇怪,你的耳朵一点也没有听到吗?”田想作了个鬼脸。
谢亚文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耳的耳垂,“呵呵,真的没有听到,我有点晕车。”
“容易眩晕的人很有可能是耳朵不好,里面有一根负责平衡的骨头,那你以后走路要小心,尤其不要坐什么过山车,或是到高楼上。”田想说。
“对了,还有旋转楼梯!”田畅补充说。
“谢谢你们,我会小心的。”
“那好,我再给你讲一遍那个笑话。”田想低声说。
“好啊。”谢亚文点点头。
“这个故事是司机的亲身经历,有一天,他开车路过坟地,忽然车子坏了,他下车检查,就见不远处一个坟头飘来两条鬼。”
“两‘条’鬼?”
“是啊,那鬼又瘦又长,好像意大利面条,所以说是‘条’,那两条鬼飘过来后,司机师傅有些害怕,他大喊,‘别吃我啊,别吃我,我上有一百二十岁的姥姥,下有三岁的襁褓,家里人都等着我吃饭呢,你们吃了我一个就是吃了我们一家子啊!’那两条鬼原来还分公母,公的很凶,呲牙咧嘴说,‘不,我们饿了,我们偏要吃你,怎么地吧?小样,不服哇!?’司机师傅忙拱手说,‘服,但我不好吃啊,老婆总说我是醋坛子,我的肉啊都是酸的,会把你们的牙酸掉的!’公鬼眼珠一凸,说,‘不要蒙我,我死之前可是个厨子呢,让我尝尝先!’说着嘎吧一声把司机师傅的一根指头咬了下来,好像吃薯条或是巧克力棒一样。没吃两口,公鬼就把那剩下的指头吐了出来,大骂,‘呸呸呸!真是酸死!比野酸枣滴溜溜地圆还酸!媳妇儿,咱扯乎吧,这开车的家伙果然难吃得紧!’那母鬼却嘿嘿一乐,拍手说,‘老公,老公,好得很呐,我这两天特想吃酸的!’‘为啥啊?’公鬼挠头问。‘傻样儿!人家有了呗!’”
笑话讲完,谢亚文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瞥眼看到司机握在方向盘的右手真的只有四根手指。
好在这时候,谢亚文的家到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三个女人从车上走下来。刚刚掏车钱的时候,谢亚文跟近距离地看到司机师傅那残缺的手,他少的正是小拇指,谢亚文的手有点抖,但是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
出租车开走了,谢亚文才转过身子,指指前面的小楼,“那就我租的地方。”
田畅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用手掌尖抵着太阳穴,向那栋房子望去。
田想小声告诉谢亚文,“我姐姐在使用她的阴阳眼呢。”
田畅似乎觉得这样的距离有点远,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在这时,突然一只肮脏的小白猫蹿了出来。田畅被这只猫吓得一哆嗦,而那只猫则消失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又是它!”谢亚文惶然叫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