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水珠还在湿漉漉等着行人不小心摔跤,却没有一个人来踏,花草也是寥落的冷清,没有人打理了么?为什么我还能易如反掌的进来?
周否来小心翼翼,却发现写灵宫异常的安静,纪风不在,崔雨也不在,其他人也不在,周否来一路小跑行到斛琅宫前,大门紧闭,许久未有人烟一般沉寂,紫竹林竹叶飘落似是一场落叶雨,斛琅宫一旁的菩凉宫亦是如此,药室塔室的大门也是紧闭,周否来无心再去观望,她轻轻推开了尘封许久的大门。
光亮丝丝透进屋中,一点点照亮了过往,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的画面,历历在目,物品家具的摆设还是和从前一样,也没有灰尘,干净的像是刚刚有人打扫过,她从门口进来伸着手一一触摸着经过的一切,在柜子前停下来了脚步,轻轻推开,那里面还有几件自己的衣物,对了,她突然记起来,她的床下还有几张自己画的画,画的都是唐子灵。
有她们第一次吃饭的画,有他们飞上灵山殿的画,还有他们相拥而眠的画,好多好多,也让本来画艺不精的她现在画东西都行如流水般。周否来想到这些二话不说弯下了腰找了起来,又害怕是不是已经给他们发现。
不过,她不知道,唐子灵说过纪风不能来斛琅宫和菩凉宫她真的从未来过,也不想进,只要周否来走了就万事大吉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再去斛琅宫只会更加愤懑。
周否来蹑手蹑脚从床下捧出了那个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的盒子,盒上雕刻的鸳鸯戏水图样已经斑驳,周否来摸着盒子,擦着灰尘心疼的不能呼吸。她怎么还是不怕他,就这样进了写灵宫,进了斛琅宫,一路走来都没有人拦她,她也不怕,就像久未归家的孩子,眷恋却又胆怯,这个地方她一直当做家,就算唐子灵要杀了她,清理门户,就算唐子灵把剑指向了自己,她却不害怕,她最怕的是不能救得了唐子灵。
打开盒子泪水喷涌而出,那些过往画面在眼前跳动,用纸画的已经开始掉色,只有两条丝巾上的画还完好无损,那丝巾有一幅是周否来画的唐子灵和自己相拥而眠,另一幅是她画的唐子灵和她们吃饭的画面,周否来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脱身,那泪水无声无息滑落,静静地房间里只能听到微弱的啜泣声,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周否来赶紧擦了擦眼泪警惕起来。
“谁在哪里?”那声音好像很害怕。
过了会儿见无人回答又问:“谁在哪里?”
为什么不进来?周否来很奇怪,躲在屏风后面伺机而动的她不知道怎么办?既不能遁地消失,又不能御风飞行,內殿没有出去的地方,她只能先躲着,附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主人!”刚刚叫的那人突然叫到。
周否来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唐子灵余光瞟了一眼门虽关的,却有点闭合的不是很好,真是拿周否没有办法,先关好门再进去不可以吗?
“怎么了?”
“好像斛琅宫里面有人!”
“噢!”唐子灵故作惊讶眉头皱了一下。
“没事!你回去吧!”
那人没有抬头,一直拱手矗立在原地,见唐子灵说没事,便也不多说,退了下去。
唐子灵望着斛琅宫出神,不多时也好像走开了,周否来听了半响觉得安全了便立马开溜,本来是回来质问唐子灵的,其实说质问未免太过牵强。
她来只是听到云彩染说他是趁唐子灵受伤了不备偷来的还人散,心下一沉,趁着云彩染上朝幽光茗澜回去主持龙宫大局,木茯苓吃了还人散尚未苏醒之际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她只是想看看,唐子灵哪里受伤了,连云彩染都可以近身偷得了他的还人散。
却,她想去灵山殿,只是到了脚下又犹豫了,手里紧紧攥着两条丝巾,不能让你知道,不能,我们永远正邪不两立,我不能对你有任何感情,你是我的仇人,你也是我不敢触碰的底线,比天人永隔更难过的就是彼此成了对方的仇人,变着法子要自己爱的人与自己天人永隔。
“谁?”那人本来是去浇花的,看到灵山殿脚下有一个身影飘过赶紧跑了过来,还好周否来反应快,已经御风飞上了天,回头看了一眼,御风极速离去。
心如刀绞一般痛的何止她周否来一个,唐子灵怎么可能洞悉不了,自她踏入写灵宫,唐子灵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当她把画从床底下搬出来的时候,她头一次心里开始有了疼痛感,像电流击穿胸膛,他冰凉的脸上面露难色,没有扶住竟然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茫然不知所措。
本来他还好奇周否来千里迢迢来写灵宫不是为了找自己理论或者杀了自己吗?难道回来只是为了取一个小盒子?原来那里面又比杀他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爱他,爱啊!唐子灵怎么会知道,只是钻心的疼告诉他,这和以前都不一样。
他贪婪地看着那张哭泣的小脸,手里拿出了那几次给她擦脸的丝巾,那丝巾上原有半首诗,只是唐子灵修炼归仙丹时走火入魔一指便将它抹了去,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淡淡的清香。
周否来离去的地方留下了一条丝巾,发现之人刚刚想走上去查看,唐子灵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来了,站在那人面前。“主人!”那人赶紧行礼,唐子灵将丝巾收入袖中。
“百草园需要浇水了,去吧!”
“是。”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