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否来这几天来都是抱着隐昔剑睡的觉,偷偷碰一下剑柄,闭着眼睡得正香的周否来便会死死拽住,一分神,周否来已经一个招式过来了,练剑练的入魔的境界想必就是如此,木茯苓只好和老是拉着自己的秦不青退了出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已经听到周否来练剑的声音了,剑法逐渐成熟,动作也也越来越连贯,气息调节的也很得当,一招一式都挥舞的稳稳当当。
突然一道蓝光直直地向周否来后方砍了过来,杀气顿时升腾,周否来迅速转身,腾空抽离又快速挥着剑刺向蓝光处,月牙剑想向侧面躲避,说时迟那时快,周否来挑了下眉,嘴角扬起,想逃,哼,在空中转了一下,手起剑落正砍向侧转的月牙剑身上,月牙剑嗖的一下弹了出去,崔雨飞起接住要落地的月牙剑,袖袍一挥,蓝光被收了进去。
周否来见是崔雨,赶忙上前施礼,并表示自己的歉意,刚刚她不是故意击落月牙剑的,崔雨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也未曾料到,你进步如此之快,在下佩服佩服。”依旧满脸笑容,似乎看到了一场完美的谢幕
“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我真的抱歉,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还请你不要见怪,撤了我的茶啊!”
周否来兴奋地接过自己的工钱,掂了掂,真的是自己挣得钱啊,崔雨事情已经办好,便也不多留,毕竟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个“管家”当的还不是很称职,起身告辞,周否来也知道他忙,送他出了殿门,从自己血汗钱里面拿了二钱银子直奔菩凉宫
菩凉宫大门仍旧关着,殿中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周否来知道城主不在殿中,她先是把银子包好放在了窗台,又怕唐子灵看不见,那就放在门口吧,可是觉得更加不妥,纠结了好久,她推开了菩凉宫的门,虽然自己来过,只是都不是清醒状态下啊
她偷偷摸摸地把钱放在了案上,又轻轻地走了出去带好门,一身冷汗,不像是去还钱的,倒像是自己去偷东西的,周否来没有见到唐子灵,心里面有点儿失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希望见他,上灵望山那次他受伤,自己又那么久没有他的消息,她头一次为母亲之外的人心疼,她几乎奔溃了,生怕唐子灵死了
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觉已经有人偷偷把一切看了个仔细
“哼哼,这一次看你命有多大?”黑影轻声说着
突然消失在黑夜里
“禀告主人,我观察了这么久,终于有进展了,那个小丫头刚刚潜入了菩凉宫,似乎是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案上,现在阁主还在闭关,我们要不......”关语之跪在纪风面前说到,还好她没有看到周否来拥抱唐子灵的画面,纪风怕是要千刀万剐了周否来不可
纪风背对着她,紫色长袍上绣了一只精致的凤凰,她阴着脸回道:“竟然不给我进菩凉宫与斛琅宫,难道我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哈哈哈哈哈”空灵刺耳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随即转过身说道:“附耳过来”
关语之连连点头,“去吧”纪风看似随意地说道
“是”关语之便立即走了出去,泯愁殿又陷入死寂中。
第二日一早,思念城主的周否来一夜未眠,却隐隐约听到门外的有争吵声似乎是木茯苓和谁,她听不出来这个人是谁,,不可能是一向温和的秦不青,她肯定是太沉醉了,竟然这半天才知道,赶忙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见是木茯苓正和一貌美女子争执,一旁的秦不青拉都拉不住
“茯苓不得无礼”周否来赶紧上前说道,木茯苓回过头着急地回道:“否来你是不知道她刚刚说的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关语之说:
“约呵,你就是周否来?主人架势很足吗?偏又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关语之你好放肆,你简直...”木茯苓激动地青筋都爆了出来,挥着手就要上前打关语之,关语之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还腆着脸走到被拉开的木茯苓面前,说道:“你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我啊?”边说边往木茯苓手边凑
周否来知道她是纪风的手下,本不想招惹她,见她如此嚣张,便也黑着脸问道:“关小姐此次前来意欲何为啊?不妨直说”
关语之见她这样说了,便开门见山的说:“你昨晚偷偷潜入菩凉宫偷盗了城主的水晶砚台,我亲眼看见的,此事我已经禀告纪风管家了,她只罚了你一百下板子,你应该开心才对,而且她不便前来,我就替她代劳了。”说完哈哈冷笑了起来
周否来哪里偷过什么水晶砚台,她昨晚是去还钱的,明明就是诬陷
“我没有偷过什么水晶砚台”周否来据理力争道
“那你告诉大家,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过菩凉宫,是不是?”关语之瞪着周否来说道
周否来是去过可是她没有偷东西,她周否来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偷鸡摸狗之人了,这是诬陷
“我是去过,可是我没有偷什么水晶砚台,我是去还钱的。”坚定的眸子闪着隐忍的目光直视着关语之说道
“笑话,城主是什么人,会稀罕你那一点儿钱,再说了,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怕是你为了掩饰自己偷东西的借口罢了。”
“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们主人也不是偷东西的人,我们相信”秦不青和木茯苓说道
“呵呵,可是你们有证据么?谁看到了。”
“你...你欺人太甚。”木茯苓激动地说
周否来怕她失手伤了关语之,便让秦不青拉她回殿中,关语之仰着头看着被拽走不甘心回头的木茯苓挑了一下眉
“你说你有我偷东西的证据,是什么?”
“就是我,我昨晚巡逻的时候亲眼看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还没有给拽进殿内的木茯苓终于爆发了,一把挣开秦不青,一边朝着关语之跑过来,一边挽袖子,骂骂咧咧地说:“你血口喷人,凭什么你说了算,我们都没有看见!”
周否来手一指,把她定了下来,木茯苓看着周否来眼泪流个不停,却说不出话来,周否来看着她,心疼不已
却转过头镇定地对着关语之说道:“一人之词就给我责罚,恐怕有失公允吧?”
关语之冷笑着说:“你还要很多人看到吗?果真是脸皮厚,责罚已经定下来了了,即日执行,周主人,得罪了”
周否来没有办法,只能不再解释,随她处置
“来人,上刑具”
木茯苓已经成了泪人儿,却被施了法术动弹不得,秦不青也吓得哭了起来
四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抬了一张宽宽的长凳,旁边跟着一个拿着一把黑色秀着恶鬼面具的权杖的青衣女子,安放妥当后便退了出去,仿佛早有准备
“请”关语之一脸邪笑地对着周否来说道
周否来思绪万千,如果自己受了罚,那就是证明自己偷东西了,对了,关语之说她偷了东西,那东西啦?东西在哪里?
“等一下,你说我偷了东西,那东西在哪里?”周否来赶忙说道
“噢,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给我搜,就在殿中。”退下去的几个女婢火速冲进斛琅宫,关语之撇了一下头,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看着周否来。
周否来没有偷过东西,怎么会害怕搜查,搜,尽管搜。
突然青衣女子从斛琅宫里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方晶莹剔透的砚台大声告诉关语之找到了。
关语之接住砚台一边在周否来面前晃着,一边儿说道:“你可认得你昨夜偷窃之物?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这可是从你宫中找出来的”
周否来看着水晶砚台发起了呆,她没有偷过,连看她都没有看见过,昨晚那么黑,她把钱放在案上就走了,可这砚台怎么会在自己宫中,她的宫里只有几个人可以进去,前两个是自己的贴身女婢木茯苓和秦不青,再者就是叶韶华和崔雨,难道陷害她的是城主?
一时呆呆矗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辩解,秦不青和木茯苓两个眼泪一直没有停过,秦不青哭的更厉害像打翻了龙王下雨的存水盒一样,哗啦哗啦就没有停过,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阿,是她放的砚台,她受了关语之的欺骗,那次上灵望山关语之在背后看见她站在古柏后面抓伤树的情景,便威逼利诱,她爱叶韶华,和木茯苓一样,只是偏偏就是她不讨喜,叶韶华永远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只要有木茯苓的存在,她永远都在太阳的背面,永远处在黑暗里
关语之明明说过,要帮她除去的是木茯苓,可是却连累了主人,她虽然心里真的介意周否来处处维护木茯苓和叶韶华,但是也不想要她死,一百下普普通通的板子就可能要了修行尚浅的周否来的命,更别说是嗤仙杖了,远古神器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落到了人间,又被恶毒的纪风掌控着
真是被情感冲昏了头的傻瓜,诬陷木茯苓不应该放在他们的卧房吗?干嘛要放在周否来殿中,她只是听到关语之告诉她,她知道是木茯苓值夜,而且谁偷了东西会藏在自己身旁,她秦不青如此愚蠢,这么拙劣的谎言都听不出来,还要害死周否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哭着冲了上去抓住关语之的手臂,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慌乱地说道:“是我,是我,是我偷了砚台,是我啊!我怕被人发现我故意放在主人房间,知道了吗?是我!!!”
关语之被她突如其来的背叛愣住了,可是立马推开了她,秦不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眼睛空洞呆滞,口里还在呼喊着:“真的是我偷的,真的是我!”周否来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一幕,一向胆小怕事的秦不青竟如此护着自己,赶紧跑了过去扶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哆嗦的秦不青,秦不青也紧紧拥着周否来
关语之干笑了一下说道:“苦情戏对我一点儿用都没有,来人,行刑”
周否来给扯了过去,怕秦不青再发狂,周否来也定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抬着上的长凳,只知道疼痛感传遍了全身,仿佛自己已经死了,刚刚晕过去一盆水浇了下来
关语之拿着水盆正对着她说:“对不起,纪风管家可没有说要取你性命,我看看你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我可不好交差啊”说完又哈哈笑起来,声音阴森森让人听了直发麻
纪风站在塔炉最高处一直看着这场好戏,周否来的每一次痛苦的声音她都听得如痴如醉
“一百杖嗤仙杖,仙人仙身都会给废了,更不要说你周否来一介凡人,怕是会魂飞魄散了吧,哈哈哈哈”
两个女婢的哭声,周否来痛苦的叫声,嗤仙杖打在周否来身上的声音汇成这曲悲歌。
突然一道白光直直向嗤仙杖砍了下来,青衣女子哪里抵得过隐昔的剑气,被震出了好几丈,倒在地上抚着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强撑着坐起来,吃惊地望着关语之
关语之也被这一幕吓到了,转头望向塔炉顶上同样吃惊的纪风
“隐昔剑,主人的隐昔剑,我今日怕是杀不了你了,”纪风颤抖着说着,微风溅着泪水刻在心间,那一道紫色的斑点缓缓下坠,青丝在夜空里飞舞,竹叶纷朝着她坠下的方向飘去
眼前是他,他说:“不哭我带你走”
他说:“不怕有我在”
他说:“你我只有主仆情意”
......
他什么都没有说,周否来来到写灵宫,来到斛琅宫,来到他身边,忘昨,隐昔,授艺...
昨天的我还没有长大,你就又带了一个未长大的回来,我不恨她,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自私,恨我自己痴迷
毕蓝缕阿,毕蓝缕,我较你肯定也想不到吧,你也会像我如此吗?还是用你上仙的怜悯成全,我若和你一样该有多好
“主人,不要”整个写灵宫回荡着关语之的尖叫声
周否来已经晕了过去,秦不青和木茯苓也挣脱了法力不够的周否来的定术,哭哭啼啼地抱着周否来回了殿中,隐昔在旁边守护着,木茯苓感激地看着它
关语之虽然很快跑到了紫竹林内,只是没有看到她心碎坠楼的主人,只有依旧飞荡在空中的竹叶,他赶紧往泯愁殿赶,几个女婢见她慌慌张张什么都不顾地走了,立马溜之大吉,殿外只有被震在地上血迹斑斑的嗤仙杖和长凳,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鸟叫
“主人”
纪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或者在梦里,因为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冷冰冰的唐子灵
唐子灵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只有淡淡清香留在空气里,让人抓不着
“我...”凝噎的语句停留在了纪风唇边和着紫色的泪滴
落花有意恋流水,流水无情别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