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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凉镇疑云

七门论道一事起源于五百年前的罗刹海之约,最初太上道祖证道前曾收亲传弟子九名,八名弟子以法、剑、丹、阵、符、卜、傀七艺授之。七艺精通者为道宗之主,统御天下修士。专精一门者为长老,各自开山收徒代祖师传道。

另有一名弟子,得道祖秘传之技,艺成后出掌罗刹海。只不过这秘术并非修炼之法,并不能使人长生不死。虽然有灵气灵果的滋养,但至多两三百年便会耗尽阳寿。

罗刹海号称仙源之地,方圆千里灵气浓郁,海中有一岛长满各种奇花异果。海岛地下灵脉纵横,天下灵石矿产皆出于此。罗刹海就像一座巨大的宝库,因而在修仙界罗刹海之主也被称作总管大人。

最初的七大门派亲如手足,罗刹海产出之物取其最上品供奉道宗,剩余的七派各取所需,近千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然而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有一句俗语是通用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

随着七位祖师相继应劫后,七大门派的后人便逐渐开始了相互攻伐。

掌握罗刹海就是掌握了天下命脉,有此野心的人不在少数。斗争从暗斗逐渐的升级,事情愈演愈烈,到最后七门派竟然趁着当代道宗之主渡劫时,聚集在罗刹海兵戎相见,计划是先是逼罗刹海之主退位自裁,而后七大门派再一争高下。

最终当代罗刹海之主向仲元大显神通,以秘传之法力压七派,令他们在道祖灵位前盟誓,不再相互攻伐。而是在罗刹海每三十年举办一次论道,以名次优劣来分配资源。这就是修仙史上著名的罗刹海之约,也是七门论道的由来。

随着时光流逝天道运转,最初的七门派也逐渐的各自开枝散叶,形成了现今修仙界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

而天山缥缈峰是剑门的发源地,圣剑门一派实力在同门各派中最强,因此成为剑道一门的魁首入主此地,同时也代表剑道一门参加七门论道。

自从得知自己有资格参加七门论道后,长孙吉与沈云更是每日刻苦修练,陆羽也将二人安排在自己身边随时指点。

并且掌门姜望亲自下令灵宝阁主事,但凡参加论道的子弟,在这段时间里可以不限量的使用灵石丹药。一切门派优势资源都要优先供给,一切门派事务都要为参加论道大会让路。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二十天,在大量灵石丹药以及陆羽的协助下,沈云的练气八品境界已经十分的稳固了,长孙吉更是达到了练气九品的巅峰状态。洛风和萧静也差不多临近突破的瓶颈,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这一日清晨,众人齐聚碧元殿内。姜望高居七宝莲台之上,受了众人之礼后,开言道:“再过十天就是七门论道之日,本掌门决定即日出发前往罗刹海。除参加论道的弟子外,碧元殿所属弟子及倾城殿长老黎婷也随行前往,门中之事就交给慕容玉荷长老全权处理。”

慕容玉荷起身一拜,从姜望手中接过掌门令牌。黎婷在旁问道:“掌门师兄,距离大会还有十天时间,以我等的修为就算带几个弟子飞行,也不过两三日便可以到达罗刹海,为什么要这么早出发呢?”

姜望笑道:“师妹有所不知,这一次我与陆师弟商议,想借此机会顺路拜访几位老友。一来故人之间叙叙多年的情谊,二来也好让弟子们沿途入世修行多些经验历练。”

黎婷恍然道:“原来如此,还是掌门师兄考虑的周全。那小妹先回去准备,安排门下弟子的修行内容,以防我不在时这些家伙偷懒。”

姜望点头应允,又令其他人员也各自回去准备行程,一个时辰后到山门处汇合。只留下慕容玉荷一人,待众人走后,二人才一同离开碧元殿,前往后山的迷途深林。

“玉荷师妹,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姜望问道。

慕容玉荷对着结界打出一道法诀,结界一阵波动后现出一道门。慕容玉荷转身对姜望道:“掌门师兄,请先随我去结界破损之处查看一番,而后小妹再向掌门师兄详细禀告。”

姜望点点头,跟随着慕容玉荷的脚步进入到结界之内。这里是给练气境界的弟子历练的地方,两人都是真君级的存在,只是稍稍放出些气息,这里的妖兽便纷纷潜伏隐藏不敢出现。

结界破损之处在正对着入口的另一端。两人一前一后使用瞬移之术,很快就来到了事发地点。由于破口已经被慕容玉荷修复,所以此刻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慕容玉荷当先一步,走到一颗巨大的松树前,用手在树干上重重地拍了三下,而后又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两点。松树立刻冒出一阵青烟,随后变成一杆巨大的灰色阵旗。

姜望看了看四周,笑道:“这人还真是个行家,整个结界的大阵中,这里是最薄弱的地方。这里距离阵眼最远,结界之力在这里最稀少,因此祖师才用巨岩阵旗增强防御。”

慕容玉荷伸出手掌,灰色阵旗腾空而起化为手掌大小漂浮在两人面前,旗上的灵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玉荷将它拿起,对姜望道:“师兄,这面巨岩阵旗本是灵宝上品。破阵之人曾将它击毁,虽然被我重新炼成,但品级已经降至下品。”

“巨岩阵旗的材质本身就十分坚固,而且自身上刻有多重防御阵法。破阵之人居然能将它击毁,看来此人的能力决不再你我之下啊。”姜望面色凝重的说道。

“师兄之言有理,破阵之人至少是真君级的高手。现场除了这面损毁的阵旗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线索。我曾仔细勘察了附近的情况,结界除了这一处破损之外,再无其它异常。”慕容玉荷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破阵之人是来自迷途深林深处,而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一想通这些,姜望的脸色变得有些惊讶。

慕容玉荷叹道:“不瞒师兄说,依小妹的推断定是如此。迷途深林乃是一处上古秘境,只有本门后山这一个入口,其余方向都有先天封印根本无法进入。结界只有这里破损,也就是说攻击一定来自内部。”

姜望看着森林深处,微微摇头道:“这可真是怪了,难道是秘境深处的上古妖兽所为?”

“不太可能,上古妖兽虽然实力强横,却对阵法一窍不通,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破坏结界?如果它们有能力做到这些的话,恐怕早就冲出秘境危害人间了。”慕容玉荷否定了姜望的说法。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是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姜望复又问道:“对了,沈云那边情况如何?”

“掌门师兄放心,小妹已经派人去做了。”慕容玉荷淡淡的答道:“只是时间紧迫,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既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姜望吩咐道。

三日后

陆羽、黎婷、长孙吉、沈云、萧静、洛风一行六人进入了漠北荒原,此地距离缥缈峰已有千里之遥,属于西部大陆天狼国的国境。天狼人骁勇善战生性好斗,多年来吞并了周边不少的部落和国家,目前是西部大陆四大强国之首。

“师兄,再往前走就是天狼国边境的凉镇了。据说凉镇十分的繁华热闹,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歇脚吧。”黎婷催马来到陆羽身边提议道。

陆羽看了看天色,时间已近黄昏,便应道:“好,离开山门后,掌门师兄提议我们分道而行。这一路走来甚是顺利,沿途也没遇到什么事情。连日来我们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想来也不算慢了,就在凉镇休整一番吧。”

“掌门师兄带着楚峻等人向正东而行,应该是走的金乌国方向。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是顺路去看紫嫣师姐了。”黎婷掩面笑道。

“慎言!有弟子们在侧,你也这般口无遮拦的。”陆羽听她胡说,立刻出言打断。虽然唬着一张脸,嘴角却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黎婷本就是个快言快语没心没肺的性格,平日里身为一殿长老又为人师表,自然要做出一些违心的姿态。现在没了姜望这位掌门师兄的监管,身边又没有外人,黎婷自然是放松了许多。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里还管什么弟子不弟子的,忍不住又说道:“切!要我说,掌门师兄当年就不应该……”

“你还说!”陆羽见她老毛病又要发作,再次出言喝止。

可惜为时已晚,长孙吉等人已经奸笑着,舔着一张八卦脸凑了过来。口中不断的央求道:“黎师叔,掌门师伯当年跟那位叫紫嫣的前辈是什么情况?您快给我说说嘛,这一路上实在太无聊了,就当个故事讲讲嘛。”

黎婷雷厉风行的性格是个不能说话说一半的人,也知道这位陆羽师兄拿自己没什么办法,便立刻开始科普道:“你们这些小屁孩知道什么,想当年你们的掌门师伯,那真是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陆羽一见她打开了话匣子,知道再拦也是拦不住了,只能轻咳一声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当着晚辈的面,别口无遮拦的,小心掌门师兄知道了,找你算账。”

黎婷连连摇头道:“师兄此言差矣,该说的有什么可听的?要听,就听不该说的,那才有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众弟子满脸同道中人深知我意的表情,两眼冒星的看着黎婷。陆羽叹了口气,独自催马走在了前面,心中道:掌门啊掌门,看来你的光荣事迹从此是要大白于人世了。像黎婷这种长舌妇,你当年不把她灭口,也应该随时把她带在身边看管啊!

“阿嚏!”

坐在马上的姜望突然一个激灵,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觉低声嘀咕道:“什么人在背后说我呢?该不会是……有陆羽在,应该不会吧。”

同行的楚峻一拨缰绳,打马来到姜望身侧,询问道:“师尊,您怎么了?”

“没事!对了,前面就是金乌国的王城了。到那里后你们先去客栈安顿,为师有些事情要处理,过后再去找你们。”姜望吩咐道。

凉镇

“掌柜的,给我们安排三间客房!”陆羽一行人来到镇上的孙家客栈,将马匹交给伙计后,对着柜台吩咐道。

客栈老掌柜原本正趴在柜上打盹,听到有人招呼连忙起身,睡眼惺忪的应道:“客官来了,实在抱歉!最近没什么生意,慢待您几位了,请跟我来!”说着,走出柜台,到前面引路。

黎婷见状忍不住嘀咕道:“这镇上的人真是奇怪,天还没黑街上就没什么行人了,连做生意的都在偷懒,不是关门就是睡觉。”

老掌柜的见客人不悦,连忙解释道:“不瞒客官说,您这是来的早。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小店也关门了。您几位呀,恐怕只能露宿街头了。嗨,别提了,您几位里边请吧。”

陆羽见掌柜的欲言又止,不由得问道:“掌柜的,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据我所知,凉镇虽然是边陲小镇,但却是西部商路的必经之处。往些时候来往商队频繁,是个极其热闹的所在。如今怎么如此的萧条,还望掌柜如实相告。”

一听陆羽询问,掌柜便打开了话匣子,请陆羽等人在桌边坐下,提过一壶热茶边倒边说:“这位客官说的极是,要是放到半年前,这里的确是个繁华的镇店。来往商队都到这里休整,街市上的生意兴旺的很,茶楼酒肆更是通宵达旦的营业。”

陆羽示意长孙吉接过掌柜手中的茶壶,拉着掌柜坐在自己身边,口中道:“孙掌柜请坐下说话,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掌柜的坐在陆羽身边,摆手道:“客官误会了,小老儿姓蔡,并不是这客栈的主人。这客栈是我女婿开的,他才是姓孙。只是如今他不在了,我才无奈替他代管。”

“不在了?难道说他已经……”黎婷忍不住插嘴道。

蔡掌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半年前的一个夜里,伙计听到店里有响动,起来查看时就发现店门敞开,而我那女儿女婿却不见了踪影,只是在卧房中留下了一滩血迹。自那之后,他夫妻二人便再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提到此事,蔡掌柜忍不住老泪纵横,用手擦了擦泪水又哽咽道:“自那以后,镇上隔三差五的便会有人无故失踪。官府也曾出面寻找,可惜毫无线索,最后也只能当做一个悬案不了了之了。”

说道这里,蔡掌柜压低了声音道:“后来,这事传的越来越邪乎。有的说是闹鬼也有说是妖怪吃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唉,我那可怜的女儿女婿……”

“闹鬼?”黎婷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是这么传来着,怎么,几位害怕了?那房间还住不住?”蔡掌柜见状,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住,当然住。”陆羽捻着手中的念珠,微微笑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们怎么能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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