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就是那个跟我考了一样分数今天来提前报到拿奖学金的人吧。”
少年一脸的惊讶全部写在了脸上,虽然桥不知道他这一脸的惊讶是为了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桥知道,他一定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不谙社会的黑暗,要不然也不会在被人陷害后还这么的坦然无知,而且桥本以为那个和自己一样同样考了第一的人就算不是长着一张学霸脸,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张看似天然无公害的脸,没错是看似。谁又会知道着姣好的皮囊后边是什么样丑恶的嘴脸啊。
“是我。”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是桥的脸上却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美丽却也极其的疏离。
“你好你好,我叫何时。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要耽误大事了,我这还是害怕麻烦一直打车打到离学校还有一站的地方才下的车做的公交,没想到还是差点耽误了,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谢桥。”
少女芳春轻起淡淡的突出两个字,若是此时仔细的观察观察少女的表情定是能看见少女眼底的不耐烦与无奈。然而从小就经历了颇多事情的少女,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好好的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喜怒不流于面。是基本的生存准则。
“谢桥啊,你好你好,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真是好开心身边能有你这样优秀的同学。大恩不言谢啊,我请你吃饭,吃啥都行这圈z市的馆子记着你挑不用客气哈。”
“不用客气了。我也只是担心耽误了来报道而已。而且我看见了你书包里的录取通知书。”
再看见前面一个面色雍容的人身着西服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后,谢桥便明白了那个应该就是今天来接自己的级部主任了。为了防止何时继续喋喋不休的提问,谢桥不得已解释了自己的出发点。
“想必两位就是今年z市的状元们了。”
主任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为了迎合周围的摄像机,脸上摆着标准的程式化的微笑。着实让谢桥恶心了一把。
学校因为这次一下子招了两个全市第一,特别提前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给这两位成绩不俗的学生颁发奖学金,为了给脸上贴金还特别要求两位学生乘坐公交车来以显示自己勤俭节约提倡节俭的校风。
“赵主任,您好。”
谢桥也用着相同的程式化的微笑回应着前来迎接的主任,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也着实觉得这样子为了宣传而宣传的造势,实在是让人恶心至极。
接下来一大段的陈词滥调,让人无语直接的新闻采访,谢桥自动开启了大脑删除模式,所以在走出会场后,她几乎一个字也不记得自己被问了些什么。
何时看着一被采访完就径直走出校门的谢桥的背影,不自觉的追了上去,谢桥走的很优雅,可是速度也很快。同样身高一米六的何时甚至要小跑几步才追的上。
“你直接回家吗?”
何时没闹似的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好像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有些问题后何时补充道“那个手机我们还没有交给警察局,那个一起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何时就是很想和这个搭救了自己的姑娘多说几句话,便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跟了上去。贸然的开了口。
“警察局还是要去的,但是我的先打一个电话。”
谢桥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开了口,只不过不同的是脸上没有了刚才那程式化的笑容和眼底的不耐烦。反而是多了一份苍凉。自然这些何时是不会看到的。
谢桥打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你女儿怀孕了,现在继续一笔钱来堕胎,请你赶紧到z市xx警察局来一趟。”
说完便直接关了手机。何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感到莫名其妙。
“那个谢同学啊这个——”
“你听到刚才的电话里我说的是哪个警察局了吗。”
还没待何时的话问出口,谢桥便径直的打断了他
“听见了。”
“那好,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直接把手机送过去,然后跟警察说你今天的遭遇,但是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就是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做,这么点事情你应该可以处理的好,我相信你。”
说完谢姑娘就径直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留下了何同学在原地不明就里。等着何时反应了反应觉得想不到这个丫头还挺狠的。人家就是栽赃陷害一下,就直接找人家家长了,真是有意思啊。何时不禁失笑。
从此谢桥是个腹黑的丫头的事实就烙印在了何时的脑海中,直到有一天何时看见新闻上说,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因为偷食禁果意外怀孕,因为没有钱去堕胎也不敢告诉父母便在公交车上行骗,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因为行迹败露顾不得手机在公交车上逃跑,结果没想到被骗的人不但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把手机返还,还联系了其家人告诉了怀孕真相。挽救了一个少女的青春。
“没想到还是个好心的丫头。”
看见新闻的何时不免又怀念起了当时在学校门口那个瘦瘦小小却是气场傲人的姑娘。
人心果然是隔肚皮的,这么小真是看不出来。何时不自觉的又陷入了对于人生的沉思中。
“死丫头,赶紧起来给我干活,你爹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给我装什么,挣不出吃的来你就饿死了拉倒,也省的给你妈增添负担。”
谢桥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又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回到了脑海里。没想到啊,我也有今天。谢桥披着毯子走到了二十一楼的落地窗前。空调的冷气从脚底下丝丝的蔓延了上来。
“呵,真是世事难料啊。”
看着仍是夜里的窗外,谢桥发出了自嘲。谁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被邻里邻居嫌弃的乡野小姑娘,如今可以住在城中心的顶级豪华公寓里。那个曾经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姑娘,如今成为了全市的中考状元,脱离了那淤泥般的日子,来到了城里。
“桥桥啊,这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没有不要我们他回来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跟妈妈走吧。”
“桥桥,这几年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你想要什么爸爸全都满足你。”
“我要老师,全科,还有我要参加今年的中考。”
那是在,年后的第三天,母亲从外边打工的地方赶了回家,找到了凌晨五点就在收拾准备给猪喂食的谢桥。寒冬腊月的天里,谢桥的脸上,手上脚上,全部是冻裂的伤口。身着不合适而且担保的衣服的娇小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母亲刘芳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样子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伸手包住女儿娇小的身躯,母女俩在寒冬的旭日中,抱头痛哭。
母亲刘芳是那个封闭晦涩的小山村中唯一一个走出去的人,父老乡亲们都指望着她能回来帮助自己的村庄,可是没有想道的是,她却成为了这个小山村的耻辱,未婚先孕,未婚生子,把自己的孩子扔给了家里的大姐之后,说要出去创业,带着孩子不方便,便背井离乡杳无音信,谁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年。谢桥一个人留在那个小山村里,大姑不仅没用刘芳从外边寄回来的钱让谢桥去上学反而,让谢桥成为了家里的劳力。直到刘芳从城里回来。来接到了这一切,谢桥才得以脱离苦海,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姐姐,你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对待桥儿那,你是我的亲姐姐,这是你的亲侄女啊。”不只是生气还是心疼,刘芳说话的声音一直在打颤。
“我不会再回来了姐姐,小时候虽然承蒙你的照顾,但是你这么对待我的闺女,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三年来麻烦姐姐了,我会把报酬寄回来的。从此以后这个小山村和我再也没有联系了。”
就像刘芳把谢桥收的越来越紧的手臂一样,说话的声音也由颤抖变得决绝而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