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梁筱诺花容失色,她不可置信地抱住头,喃喃到。
苏愿景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梁筱诺,她有些慌乱,却又无法为梁筱诺做些什么。只能站在一旁,无声地给予梁筱诺最大的支持。
这时,梁筱诺突然死死地抓住了苏愿景的袖子,眼神无助,她呢喃着:“愿景!她......她变得和我一样了!”
“谁?”苏愿景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
“是那个女子......她是大圣唐的熙贵妃...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梁筱诺起初看到那张脸庞时,她有的只是欣赏;可当现在她看到这张脸,带给她的却是无边的恐惧。
“熙贵妃!?”苏愿景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怎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你看到了她的画像?”
梁筱诺摇摇头:“不,她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看见她从'镜花阁'出来......”
苏愿景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觉得一开始自己只是想要解一个小小的梦而已,怎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看来还是自己道行太浅了!
苏愿景拍拍梁筱诺的后背,轻声说:“筱诺,你这梦的确有些奇怪了,改天我请个专业的心理学家给你看看吧!”
梁筱诺点了点头,即使她很不想去看医生,但是这时也只能认命了,不然恐怕自己晚上睡觉时都会被熙贵妃这个梦魇缠着了。
“那.......墨言傲的事怎么办呢?”苏愿景差点儿忘了这一茬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话题都跑偏到北极洲去了!
“对哦!”梁筱诺顿时如梦初醒,但她此时实在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管他呢!睡个好觉才是正经事!
“算了吧,愿景......我现在有些不想去管这些事了...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看心理医生......”梁筱诺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甚至都不敢照镜子了......
“嗯!”苏愿景对梁筱诺的决定很赞同。
虽然他们为墨言傲突来学校这一事件做了这么多的计划和准备,但是既然筱诺身子不适,那墨言傲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吧!就当这回是一次历练好了。
“那我先回教室了......晚上见!”梁筱诺疲倦地说道。
“好的!筱诺,你如果有不舒服务必要请假哦!”苏愿景爽快答应的同时也不忘叮嘱梁筱诺一番。
“Ok.See-you!”梁筱诺挥了挥手告别。
......
梁筱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教室,她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
教室里那两位学神仍在写着作业,他们看见梁筱诺回来了,都善意地朝梁筱诺微微一笑。
梁筱诺也回了他们一个微笑。
她漫不经心地翻开那本习题集,看到那些复杂的运算,不知怎的,那些平常就像茶饭一样熟悉的习题如今在她眼中仿佛成了天文数字。她眼睛有些花了,脑袋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筱诺学神!”女学神看见梁筱诺似乎比去厕所前还更加没气力了,她也有些六神无主起来,当时真该劝梁筱诺去医务室的!
“我......没事!”梁筱诺口中虽然这么念着,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梁筱诺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雪地上,一个身着云雁细锦衣,看起来身份就不凡的小女孩,欢快地奔跑着。她手中捻着一朵腊梅,奔向远方雍容华贵的妇人。
妇人脸上泛着温柔的笑容,她抱住小女孩,抚摸着小女孩的秀发,轻声细语地说:“熙儿......我的好姑娘......”
小女孩明媚地露出一个像鲜花般灿烂的笑容,她的手中依旧拿着那朵腊梅。她很高兴地朝妇人挥了挥这娇艳的花朵,说到:“娘亲!爹地什么时候回来呀,你看,这梅花这么美,我还要把它送给爹地呢!”
妇人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淡淡地说道:“丢了吧......它的花期不长的,等你爹回来了,它也许已经枯了呢。”
小女孩执着地说道:“不行!我还要留着它!我相信爹地很快就回来了!”
妇人拗不过小女孩,她浅浅地笑了笑,说:“熙儿的话自然是对的,你爹地很快就回来了。走,我们把花插到花瓶里去。”
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把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一个软烟罗花瓶拿出来,把腊梅花安放在里面,细心的培育着。
妇人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花瓶上描绘着的河山,就仿佛看到了千万座山的背后那充满硝烟的战场......
......
“曲从云,唐挽熙母子听旨:
“唐越褚大将军因带兵指挥不当,导致前线伤亡惨重,折损了我国大量的兵马钱粮,旨意将唐大将军贬去官职,刺配梁州。唐将军一家皆去除其贵族籍,抄光所有家产,贬为庶民!钦此!”
曲从云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双腿发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她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说道:“臣女,听旨!”
小小的唐挽熙躲在曲从云的裙摆后,露出小半个脑袋来。即便她还小,但也明白了这是个不好的事情,她怯懦地问到:“娘亲,怎么了?爹地呢?”
“你爹滴......他离我们很远,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曲从云紧紧地抱住唐挽熙,说到。
“可是,我要爹地......爹地说好了他会回来的!”唐挽熙一听爹地竟不会回来了,便哇哇大哭起来。
“熙儿,别哭......你爹地一定会回来的......现在我们要搬离家里一阵子,熙儿,你要习惯啊。”曲从云安慰道,却发现自己所谓的安慰也是那么的没有底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搬出去啊...晚翠姑姑他们会和我们一块吗?”唐挽熙仰起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母亲,眼光中透露出疑惑。
“不会了......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和这里说再见了......”曲从云的眼角,一滴泪水缓缓滑落。
......
两日后。
“将军府的所有家眷,速速撤离!”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尖锐地喊道。
“娘亲......什么都不可以带走吗?”唐挽熙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粗糙的布衣,她惴惴不安地问道。
“嗯......熙儿,说声再见吧,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回来了......”曲从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楚与不舍。
“唔......”唐挽熙迷茫地应到,这时,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急的说道:“娘亲!等等,我马上回来......”
唐挽熙拼命摆动着她的小胳膊小腿儿,跑进了她的闺房,寻觅了一会儿后,她将那个沉甸甸的软烟罗花瓶抱了出来,又踉踉跄跄地抱着花瓶回到了曲从云身边。
可这恰好被那个眼尖的太监发现了,他喝到:“你,拿了些什么!快放下!”
唐挽熙决绝地抱着花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太监很不爽,他怒气冲冲地喝到:“大胆民女!来人,给我把她手中的东西抢下来!”
一名侍从听闻,便走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夺过了唐挽熙手中的花瓶。唐挽熙也因此狼狈地摔在了地面上。
“哼,真是大胆。”太监拿起那个软烟罗花瓶,把玩了一会儿后,又不屑地说道,“嘁,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玩意呢,真是中看不中用。”
说罢,他轻轻的一松手,那软烟罗花瓶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那枝娇艳的腊梅,也落在了地上,嫣红的花瓣散落开来,枝条折成了两段,香消玉殒......
花落......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