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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残酷族规

·壹·

时光回溯,犹记五年前的夏夜——

中州,叶府,青云阁。

“轩邈,明日就是金秋节,家族照例要举办年会,晚上还有一场宴席……”

“你已经十八岁了,今年的内院评比有你的名额,做好心理准备……”

叶轩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反复传来父母白天跟他说的话,时刻提醒着他明天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

叶家族规有云:所有叶家子弟,凡年十八岁者,若在修炼之途上天资不高,修为又未能突破炼气九重,或是对家族无任何杰出贡献,同时满足上述三点的子弟,将被即刻逐出内院,归入外院为族效力!

内院与外院,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内院子弟享受着叶家丰富的修炼资源,除了不断提高自身修为以外,不用做其他任何事情;而外院子弟则负责用各种手段经营家族的产业,每逢月中结算日,不仅要向内院子弟提供各类修炼资源,还要上缴给家族一半的收益,以维持叶家的正常运作。

至于具体该用怎样的经营手段,这并不在家族考虑的范围内。叶家只管庇护外院:谁要动了家族外院的人,谁就是在跟叶家作对!

正因为外院有了家族的庇护,所以直接导致在外院子弟中,经常有人私下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牟利……

不过上述内容并非重点,最关键的是:一旦离开内院,便意味着失去了继续修炼的资格,终身难以踏足修界!

实际上,在这片大陆上,真正能修炼的人少之又少,有的人甚至没听说过“修炼”这个词,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修炼者的层面。对于那些没有修炼过的凡人而言,修炼者就是高不可攀的“神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绝大多数修炼者自视甚高,不愿与凡人为伍。后来人们约定俗成,将世界人为划分成“修界”和“世俗界”,修炼者与凡人互不侵犯,违者将被所有修炼者群起而攻之。

凭借这个办法,极大地维护了凡人的利益。那些少数修炼者倚仗自身“神力”,在凡人之中作威作福的事情,从此再无发生。

所谓修炼,简直就是烧钱。培养一位修炼者,需要的资源难以计数,所耗的钱财更是天文数字。惟有身处内院,家族才会拨下足够的资本以供修炼;若在外院,仅靠着经营叶家产业所得的利润,吃饱穿暖倒能勉强达到,可要用于修炼……远远不够!

这就是叶家族规的残酷之所在,它完全断送了外院所有子弟的前程……

然而,正是这样一条近乎残酷的族规,却剔除了叶家每一代人中的渣滓,使得叶家生生不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今年是叶轩邈生命中的第十八个年头,按规矩,他也将面临内院与外院的抉择。每年的八月十五——也就是金秋节的那天,家族都会举行年会,通过比拼和测试评选出家族年轻一代的俊杰,并于当晚大办一场“金秋才子宴”——其实就是专门针对年轻俊杰的“庆功宴”。在这个年会进行的过程当中,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奠定了内院与外院的人选。

面对这样的情况,叶轩邈的处境却并不妙。十九年前,还是叶家少主的叶修明在一次外出游历时,借宿凡尘女子慕嫣儿家中,对慕姑娘一见倾心。承蒙慕嫣儿盛情款待,酒菜备得非常丰盛。叶修明多喝了几盅,不胜酒力,大醉之下做了糊涂事……后来,慕嫣儿便怀了孩子。家族规定叶家血脉不可流落在外,必须带回族中。叶修明既知铸下大错,心里对慕嫣儿又爱又愧,竟不惜顶住来自家族的巨大压力,立慕嫣儿为正妻。综上所述,尽管叶轩邈的确是家主长子,但他出身委实过于卑贱,家族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次年会,正是族人将叶轩邈逐出叶家的大好时机。虽然叶修明对自己这第一个儿子关爱有加,但是叶轩邈所表现出来的成绩却并不尽如人意。可能是由于血统驳杂,叶轩邈的修炼进度十分缓慢,较之同龄人慢了一倍不止。十八年过去了,叶轩邈靠着起早贪黑地修炼才刚达到炼气八重!至于修炼天资高低与否,修界皆知这须年满十八周岁后方能测出。

如今,叶轩邈既没有达到炼气九重,又没有对叶家作出杰出贡献。若还想留在内院,除非他在修炼一途上天资卓越,否则断无可能。

说难听的,叶轩邈作为一个修炼者与凡人诞下的杂种,修炼天资又能高到哪儿去?族中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就连叶轩邈的父母,甚至是叶轩邈本人也不太对自己的修炼天资抱有希望。

这样看来,叶轩邈将被逐出家族,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咯?

非也。人算不如天算,时来运转,命中注定。

·贰·

年幼青涩的叶轩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翌日的年会弄得他心烦意乱。郁郁寡欢的叶轩邈为了排遣心中的烦躁,起身下床,打开窗户,看着满天星斗发呆……

突然,叶轩邈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似乎有黑影闪过。叶轩邈眨了眨眼,禁不住揉了揉眼角,以为是错觉。

刚揉完眼放下手,叶轩邈突然就听到,窗台之上,一位紫袍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喝问:“小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受伤的黑衣人从这里经过?”

叶轩邈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刚才感到眼花的缘由。但这紫袍男子询问的语气实在恶劣,叶轩邈没来由地感到不舒服,一股无名之火蓦然腾起,打定主意要对方吃个暗亏。因为刚揉完眼睛之故,叶轩邈很容易就装出了睡眼惺忪的样子,于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靠!TMD居然碰到一个白痴!”想不到对方竟口无遮拦,出口成脏。闻言,叶轩邈更加笃定自己的做法完全正确,心中对紫袍男子的鄙夷之意更甚。

对方见叶轩邈毫不知情,便骂骂咧咧地走了。叶轩邈把头探出窗外,只见紫袍男子身法极快,飞檐走壁,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却是个轻功高手。

叶轩邈见此情形瞠目结舌,不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对方正面起冲突。不然,若是贸然将对方激怒了,就算自己有着叶家少主的身份,后果亦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叶轩邈忽然有些好奇:那位被紫袍男子所追杀的黑衣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夜色染黑的房间之中,隐约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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