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告诉我大家都好,我激动的流泪了,嘉麟沉重的步伐还是把沉浸在感动中的我惊醒。
“臣妾叩见皇上。”
“雅儿,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屏退了所有下人,我坐在他下首。看着他深情凝重,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桑格听说你被毁容的事情了,要带你回漠北。”
“条件呢?”我抬头看他,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应该有交换条件,不然他不会这样。
“三个城池。”
“他还真是出手大方,三个城池换一个弃妇”我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请告诉使节,金雅随时等候”
他看着我,幽幽的开口“其实只要你说不愿意,我绝不把你送出去。”
我淡然一笑“皇上你看见那片天,还有那个太阳了吗?不论是漠北还是皇城太阳只有那一个,都属于这片天地,何有远近只说。”他无语的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旨意就已经拟好。
小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贤妃金氏,贤淑大方,此次远行为国祈福,特封为淑娴贵妃。
钦此’
长长的尾音过后,“娘娘,皇上吩咐,此次娘娘远行必定要照顾好身体,漠北不比皇城,哪里常年的干旱,皇上也舍不得,娘娘这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委屈娘娘了。”
市侩的样子,让我看了恶心,接过诏书,回房梳妆打扮,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打扮了,我提笔写了三封信。交给了路淳。
桑格的办事从不拖拉,等到应允次日就来接我。风风光光的坐上他的马车。
上车时我服下了走时在梅雨药箱里的百合香。
二年前梅雨给我展示她的制药经历,和她的成果,她做了很多毒药,我那时还打趣的叫她‘毒女’她也为此很自豪。她说百合香,普通人吃下一颗三日后便会魂归西天,而且丝毫没有痛苦。两天中人会变得比往常更加神清气爽,我当时不信,在我吃完药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一下子清爽很多,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很舒服。
桑格兴奋的跳进马车告诉我还有两天就到他们的皇宫了,紧紧的抱着我。我朝他浅浅的一笑
“皇子,中原一直有句老话叫‘一女不侍二夫’,而金雅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也算晓得礼义廉耻,如今天下太平,金雅只想孜然一身的生活,承蒙皇子抬爱,金雅子再此谢过。恕我直言,皇子并不爱我,而是因为你们的计划中我是最无辜的一个,所以王爷内心不安。我说的不错吧”
他看着我的眼神从惊讶到迷惑,沙哑的说“原来是,帮麟公得天下是为了我们大漠的太平,蓝嘉义是位仁君,但是凡是仁君必骁勇善战,他夺皇位已经让众王爷不满,而麟公联合我们在他病危的时候制造外敌入侵的假象,让他让位于麟公,麟公和我们合作的条件就是和平,在他在位期间永不入侵。如果蓝嘉义当初肯仔细琢磨便会知道事情有蹊跷。凭我们这个小国怎么去夺下你们中原的广阔天下,只是他被他那些愚蠢的大臣给蒙蔽了,也就给了我们一个更大的契机。只有你,整个计划中只有你是不知情的也是受伤最重的。”
我感激桑格对我的细心,但是我的命只有这两天了。我伸出手抬头望天,都过十指看着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也许我的样子感染了他,他也坐在我身边以同样的姿势看天空。
“雅儿,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下意识的想哪个计划中的女子千万不要是你,我就可以娶你做我的妃子了。因为你孤傲的样子让我有种立刻抱住你保护你和征服你一生的冲动。可是事以愿违,你是麟公的女人,我只能放手,把你带到我的府邸,麟公曾多次询问我都守口如瓶,我跟他打赌你会被我征服,可是我没做到,你还是跑了,宁死都不肯留在我身边,你跳湖,我四处派人找,他们在芦苇林看到你的衣服布料,可是没能找到你。我以为你。。。”他憨厚的笑着,我知道他以为我死了,直到嘉麟封王,我站在他身后他看到我了,他淡定的笑着,脸上淡淡的愧疚。
“都过去了不是吗?”
“是啊,都过去了,那你恨我们吗?”他期待我的答案,我只摇摇头。同样淡笑的看他。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撒到那片沙漠中去。”
他没料到我会这样说,瞪大了眼睛看我。
“你怎么了,麟公给你吃毒药了?”
“没有,我本来就是个福薄的人。”淡定的就像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桑格,你是个好人,请答应我,遵守你们的承诺,和平。百姓要的只是安居乐业,只有君王才会考虑疆土的大小。所以为了你的百姓停止战争。”
“我桑格答应你。”
“谢谢你。”我静静的靠在他胸口,闭着眼睛假寐。
“桑格,我有个很可爱的女儿,她很聪明,很像我小的时候,我好想她,我不知道我死掉了她会怎么样,我好久没看到她了,你说他会不会长高了,出落的更标致了?”
“会,雅儿的孩子一定比她母亲还标致”
我从脖子上拿出一条链子,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件,放到桑格手中“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更不恨任何人,请帮我把这条链子交给余峰,谢谢”
我知道我的大限到了,我的肩膀上已经长出了漂亮的百合,待花儿长的最美丽最耀眼的时候我的生命就此枯萎。
临死前没有看到依依一眼,也许是我的唯一遗憾吧,死在广阔无垠的沙漠里,何其壮观。桑格看着我肩膀上若隐若现的百合一直延伸到我的脖子,惊奇的要跳脚。但是百合越剩我越萎靡,他终于知道了那绚丽的百合是催命的。
百合花开,我安详的闭着眼睛靠在桑格的胸膛听他横唱着他们的民歌,狂野不羁而略带悠扬,很美的曲子。
伴着桑格的歌声和泪水离开了这个尘世。
人生虽美,但美得是活着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