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的魂力竟然变异成为冰属性魂力!”水月炎苦笑着,仍陷入哀痛之中的他并无多大的欢喜。穿越前的水月炎尝试过无数的办法都没有使魂力属性发生改变,而此刻却突然的变异了,他顿时感觉很嘲讽一般,他宁愿魂力属性不改变,也愿换回陈叔、杨柳姨与毅弟弟的性命。
“现在的我好弱啊!”
水月炎向着深坑侧壁全力打下一拳后,自嘲道。
水月炎两个月前的魂力觉醒时魂力值有27这两个月的苦修与醒魂洗礼使得他的魂力值绝对增长不少。在他领悟“水势三千”魂决中的“寻势”时,他清晰的感到了魂力的突破,那就是说他的魂力值肯定超过30,他的修为达到了魂者中期。后来在领悟“顺势”之后,他又是几次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但是却未突破,那么算来他那时的魂力值应该极度贴近40,也便是说他极度贴近魂者后期的修为。
然而通过刚刚那一拳,他估计此刻自己的魂力值似乎只相当于魂力觉醒时的光景,这使得他不得不头疼一件事,那就是要如何从这深坑中出去。
刚刚异变之前他猜测若要击碎这厚重的石床,至少须达到魂师的修为。但此刻,他的修为却只不过是魂者初期水准,要想出去谈何容易啊。
“有了!魂力的量若不行,我就依靠魂力的质来试上一试。”
水月炎想到此刻冰属性魂力的特质,脑子就冒出一个想法,衡量再三他终于决定如此行,考虑到无食物与水最大限度的生存或许只有三天时间,他决定用两天时间来重新修炼魂决,再用一天时间来击碎那石床,此刻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水月炎想罢就立即盘腿坐于坑底,由于有过一次修炼“水势三千”的经验,这回修炼明显快了许多,他曾担心自己的水属性魂力变异成为冰属性魂力后,这“水势三千”魂决便不适合自己了。
修炼过才发现,并无太大异常。或许是因为冰依托于水,而水孕育出冰,冰水同源的缘故,使得在魂力运行上别无异常。然而,二者在魂力特质上却终究不同。
水质柔而形若流,冰质锐而形已固;水势动,冰势静;水变化无穷,冰却封冻万物。
“明白了!若把冰晶比作水滴,则冰亦可视为另一种形式的水,可谓流冰似水,固冰胜水,妙哉!”
水月炎这一明悟,再加上之前已经领悟过了“寻势”与“顺势”使得这次的修炼速度竟更胜从前。
两天后,水月炎睁开了双眼,只见他冰眸闪亮,雪发垂肩,皮肤少了份血色多了份冰爽,一时间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丝丝寒气。
他再次趴上深坑顶端,凝视着石床,突然猛烈出拳击打石板,只见他每一拳都带着寒气,每一拳都带着锐意。
“唉!……还是不行!”水月炎摇头苦笑,却未退回坑底,只是再次的凝视着石板沉思着。
“冰质坚而锐,凡物冰冻之则必脆而易碎!”
水月炎想罢,伸出手掌缓缓的贴放在石板上,又闭上了双眼便是如此一动不动。
片刻后……
“碎……”
水月炎口里突然出声,而他手掌所按之石板则瞬间被寒冰覆盖,随着那声“碎”而急速的显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却依然未破碎。
“咳咳……哈哈……这招怎么如此耗费魂力!”
水月炎睁眼瞧见那千万条裂痕,忍不住的又咳又笑,而他那冰魂海里两天积蓄起来的魂力却已全然耗光。
“这次该碎了吧!”
水月炎休息了一会,便再次伸出手掌在石板的裂痕处轻轻一拍,“哗啦”一声那厚重的石板却破碎成沙般的掉落下来。
“哦?天亮了?”
外面的日光冲进来,晃得水月炎快速闭眼,当他再次徐徐睁开双眼时,那刚刚逃出生天的喜悦却当然全无。
只见残垣断壁一片荒凉,那曾经的牛庄已然成为废墟,几处未烧尽的房屋仍在不时的散出青烟。水月炎急忙爬出坑道奔到陈叔、杨柳姨与毅弟弟的身陨处,他使劲地搬开那烧毁的墙垣,顿时看到了两摊尸灰,却是未发现毅弟弟的骸骨。他那天未见到毅弟弟被救走那一幕,此刻便以为毅弟弟是全被烧没了。
“陈叔……杨柳姨……毅弟弟……我……炎……炎儿来了……呜呜……呜呜……”
水月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再也遏制不住的痛哭,他忘记了自己曾是剑皇的身份,他也忘记了这几人并非血缘至亲的关系,他早已把他们当成了最亲最亲的人。
当日头渐西,他的眼泪也流干了的时候,他从那灰土中爬起来。便在自家从前破屋所在之处用手挖了一个大坑,垒出一座新坟。他本想着找出些陈叔杨柳姨与毅弟弟的遗物,然而什么也未寻见。
这一晚他便趴在那新坟上睡着了。
天亮后,他跑出山谷,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把那牛庄乡亲们一具具的尸体连拖带扛地搬回牛庄内。并凭记忆把他们带回了各自的家,在那一户户的废墟之下挖坑垒坟。
“狗蛋、狗蛋爹、狗蛋娘……我便把你们葬在一起了!”
“李婶子,我把你和张叔埋在一起了,你们这次不会分开了!”
“刘奶奶,我看你孤苦伶仃的就把你和张大爷安葬在一起了,这样你们还可在拌拌嘴!”
“涛哥……”
“傻妞姐……哦不……妞姐”
水月炎陆续的把乡亲们都安葬后,回到自家前院又为小黑垒了一座小坟,之后便再次坐到陈叔、杨柳姨与毅弟弟的坟前。时尔发呆,时尔开口,时尔笑着笑着哭了,时尔坐着坐着哭了。
这一个月时间他夜晚仍去后山腰修炼“水势三千”与“飞流步”,白日则盘坐在坟前修炼“水势三千”。饿了就去后山猎些动物回来烤着吃,累了就躺在坟前自言自语,偶尔也会假装兴奋的奔跑到山谷口向外张望,却已再也望不见陈叔他们的身影。
转眼间,这一个月的时间便过去,这两日便到了须返回临安城魂堂报道的日子,他把“冰棍”与那把“使剑七”剑鞘扔进了从黑衣人骸骨中找到的空间戒指里,又把戒指栓戴在脖子上,穿上现今唯一的衣物那件魂堂发给他的魂者青衫。
他瞧着那新垒的七十八座新坟,顿时跪了下来。
“陈叔、杨柳姨、毅弟以及各位乡亲,我走了!你们遭此大难完全是因为我,这个仇我水月炎必报,无论是乌九还是水月家族的幕后主使,我都会与你们不死不休!我水月炎要变强,我不会再让我的亲人遭遇任何伤害……我的亲人?呵呵,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呵呵……呜呜……!”
水月炎说着说着又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好了,陈叔、杨柳姨,我不哭了!毅弟弟,我走了!以后我就为你多多的吃铜锣烧饼!我真的走了!再见了陈叔!再见了杨柳姨!再见了毅弟弟!再见了乡亲们!”
在丝丝的春雨里,那弱小又一头白发的水月炎离开了牛庄。回头再望一望,天地这么大,但水月炎却只剩下那茫茫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