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石屋内,沈老大蜷缩在冰凉的石床上,腹中的剧痛让他连嘴唇都毫无一丝血色。额前的汗粒从脸上的凹凸中滑下,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从京都到远郊,沿途伏地的尸体,早已被清理。但鲜血,或渗入泥土,或干涸在枝干,或溅入河湖,潺潺而下。飞驰而过的人马,鼻腔中无一不充斥着血液的腥味。
沈筱筱在柏宇晨的淫威下,被迫和他同骑一匹战马,乘奔御风般的飞驰,刮得她细嫩的脸上生出丝丝的疼痛感,再看看柏宇晨,镇定的面色让人以为,这人感受不到疼痛似得。沈筱筱在心里哀嚎道,这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帅……花痴得很专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但疼痛,让她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依靠在他的怀里。
柏宇晨一改平日里的一身明黄,身着一身黑色的战袍,头上的兜帽被风吹开,他俊美的面孔仿佛一朵出水的雪莲般精致,甚至比大多数女子的面容都还要貌美。他双眼充满了流转的光泽,原本粉红的嘴唇在寒风的呼啸下,微微有些干涩,唇上是挺拔秀气的鼻梁。
美地如此夺人心魄的男子,让人不忍相信,他是要去赶赴一场的残忍的厮杀……
待进入步月村后,一行人才放慢了速度。村庄的荒凉让沈筱筱心头一紧,这是怎么了,沈老大不会连村子里的老邻居都杀光了吧……
察觉到沈筱筱的惊愕,柏宇晨想到,她对刹血门,只怕是全然不知,便幽幽地开口说道:“原来的村子根本就是沈老大的门派,村民们,也都是他的手下,如今早已转移到了别处。”
什么!?步月村是一个门派!?柏宇晨的话一字一字的敲击着沈筱筱脆弱的神经,最近已经有太多的事,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原以为自己对事态发展已经有了免疫力,可现在,自己却仍不敢相信柏宇晨的话。
见沈筱筱愣了半天说不出半个字的表情,柏宇晨知道,她肯定又是被吓到了。伸出一只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便携着沈筱筱下了马,并对她警告道:“老实点,跟早我身边,这里很危险。”
“哦。”沈筱筱从粉嫩的唇瓣中吐出了一个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字,心想,他这是关心我么?为什么觉得最近这个坏蛋,对自己越来越好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在他身边讨生活呢。
正当一行人警觉的靠近靠近森林中的荒芜之地时,“呯”的一声巨响,众人紧绷的神经仿佛被瞬间拉断般,和丛林中窜出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将军!这里交给你了!”柏宇晨留下话后,便扛起沈筱筱,带着另一队人,向密地奔去,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没有累赘的穆,最先抵达了密地之上,而昨日他们所挖出的小洞早已不见。他迅速将剑端抵在地面上,猛挥了起来,不多时,便出现了一个足以供两人同时跳下的通口。转过头,看着已在身旁的柏宇晨,便速速进入了密地。而后,在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跟了下去。
柏宇晨放下沈筱筱,紧握住她的手,按着昨日的记忆,向前探去。不同昨日的漆黑,悠长的走廊两边,一边是整整齐齐的石墙,墙是白色的坚硬石材质地。而另一边,是一扇一扇巨大的拱形门洞,连接这另一道同样的走廊。按理说应该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地,在油灯的照耀下,剧烈的亮光却照得人毫发毕现,但却仍挥不去密地里,那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待到了那拐角处,光线却弱了起来,走进门洞,光线越发的弱了,如同昨夜里,不见五指的漆黑。
近了,更近了。静得骇人的密地,让一行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的清晰。柏宇晨已站到了最前方,将沈筱筱护在身后,大手一挥,“呯”的将石门轰开。屋内是漆黑的一片,敏锐的人,却能听到那一声声微弱的呻吟还在空气中回荡……
后面的士兵端来了烛台,只见沈老大狼狈的蜷缩着,豆大般的汗粒淌在额头,极其痛苦般地捂住了腹部。见自己所剩的所有手下,也未拦住众人,顿时感到,大势已去。沈筱筱虽已知沈老大近日的恶行,却仍是不忍心看到他落得如此的下场,微张着嘴,正欲开口,却被柏宇晨捂住了嘴。
而此时,石屋的一侧,发出了石器摩擦的声响,听到声响的沈老大,顿时抬开了眼皮,巨大的恐怖感,让他连双唇都开始颤抖起来……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里面出来。越过众人疑惑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向沈老大。对他说道:“你本就筋脉全乱,湛痕又已将你五脏六腑反噬,你的封印,也就解开了。”而后,老者在众人前,扭转着石壁上的机关,便见那石床缓缓地沉向了更深地地面。沈老大眼见自己就要落入冰窖,便想要拼死的起身,可惜,却是力不从心。‘轰轰’摩擦的沉闷声,停歇了,石床也再度升起,封死了冰窖的通口。
众人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大魔头被解决了,却也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沈筱筱看着沈老大被沉入地下,鼻头不禁一酸,默默的流出了两行清泪。
“你是谁。”柏宇晨冷冷的声音响起,虽然不明眼前之人的身份,但可以看出,他并非刹血门派之人,亦不是沈老大的同伙。
“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