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燃。”
“阿母。”
“走吧。”
她低下头来,牵住小女的手。顺着她的手看去,这是一个清丽的女子,她嘴角衔着笑,眉眼温柔。
踩在落了一地的干叶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那女子眼底一片怅然,深秋已至,故人……可好。
“阿母。”
那唤作虞燃的小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角。抬起头来的眼中满怀希翼,水润润的眸目直勾勾的望着她。
“嗯?”宁芷凉低下头来看她,眼中清明。
“阿母,你有故事吗?”
糯糯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嗯?”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虞燃盯着宁芷凉看了许久,宁芷凉反看向她,带着笑容任由她看。
“虞燃,那你有故事吗?”宁芷凉反问一句。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挑眉看向她。
“阿母指的是哪种故事呢?是奇艺怪事还是?”
宁芷凉莞尔,心下难以轻松一些,假装着打趣一道,“还是什么?”
“还是阿母不曾告诉我的过去。”虞燃神色一敛,直直的看向宁芷凉。心下衍生了几分紧张。
宁芷凉依然微笑,“我没有故事。”
“阿母,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阿虞,我没有故事。”
此时,虞燃眼里已经含了泪,“那阿母,黎子然是谁?”
“他谁也不是。”宁芷凉倏而站起身,神色飘远。白衣古袍无风自动。
“阿母,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阿虞,你还小。”宁芷凉幽幽叹息一声。心中思绪万千,她不在意为什么虞燃会问这个。
只是,没必要穿梭在别人之间。
霎时风起,经过棵棵树木,吹落树叶。落下的树叶再而落在地上,落在发上。
宁芷凉伸手拂过落叶,只听见她又说,“那为什么又要带我来这。”
宁芷凉长吁一气,衔了淡淡的笑,“这是我唯一能回答的事,”
“那便是,我在此生,我将在此死。我想有个人能陪我,而你便是此人。”
“阿母,你这话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伤人心。”
“是因为我让你觉得,你是一个替代吗?”
“是罢,但是,能陪在这么孤苦的你身边,似乎是我得了。”
“别那么计较得与失。好了,说正题吧。”
宁芷凉神色淡漠,蛾眉皓齿,微微蹙下眉头。生了几分烦闷。
“那,阿母,难道你所说的陪,便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阿虞,你今天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很头痛。”
宁芷凉重新牵起她的手,同她一起走向一处,干涩的开口,“阿虞,如果你想知道,那不妨我缓缓再说。”
刹那间,脑中闪过一道光。虞燃神色恍若破碎的琉璃,祈求般的颤颤开了口,“阿母,我现在不想听。”
宁芷凉眼眶微红,轻呵了一句,“阿虞,你想到了什么。”
“阿母,女儿不肖,如果这些故事会让阿母伤心,女儿不要听了。我只要阿母。”
宁芷凉张开抿紧的唇,神色温暖,“阿虞,即是这些故事会让我伤心,我也不介意。”伸出手才揉揉她的发,温暖的发顶让她一愣,却又不禁衔起了笑。
“阿母有阿虞就行了。无论那些过往是罪恶也好,是慈悲也好。阿母都要有一次勇敢的回忆,才能原谅那些过往。”
“我想,时机到了。”
“世上最不缺的是时机,然而有很多来不及,让我放弃了时机。这次,我才不要放弃呢,阿虞。”
宁芷凉轻笑一声。
阿虞,无论过往如何,我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地方,如果可以,你也不要去。
“阿母,我要你抱。”虞燃垂下头来想了一阵后,闷闷的开了口。
“好。来抱抱我的阿虞。”宁芷凉莞尔,张开手来抱住了她。
如果可以,我只想要阿虞。
“阿虞,我们寻处地住下。”
“噢。”虞燃乖巧的应下。
日薄西山,苍凉的落日终于要结束一天,而那对母女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拉的老长。生出几分温馨之感。
直到很多年以后,宁芷凉已经老矣,她仍然热爱那天。
因为,她感觉到了被重视以及,爱。
宁芷凉,是一个面容精致娇媚的女子。她眉似远山,带着几分温厚。眼色幽深无波,却恍若盛景。嗔而有情,怒而若笑。
而虞燃,这是一个陪伴了宁芷凉很久的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