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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七日之约

“下山?!!!”无香睁大双眼,眼中满是期待。

“嗯,一会儿便动身。”师傅语气平淡。

无香作乖巧状,试探着问道:“那……带着徒儿吗?”

师傅摇头不语。

“啊?为什么呀?为什么不带着徒儿一起呀?!”无香拽着师傅臂膀,使劲儿摇了又摇,语带娇嗔,恳求的说着:“师傅,徒儿在这山上都呆了快十年了,你也知我心中苦闷啊!这山上,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我日日与这天地作伴,风云为友,心里寂寞啊,再待下去怕是要心智失常了!”而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接着说道:“您今日竟然狠心抛下徒儿,独自下山寻欢去。唉,可怜我青春年少,身畔尽是些花草树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说罢,无奈的摇摇头,暗中偷偷观察师傅颜色。

师傅神色自若道:“别妄图利用为师的恻隐之心,你这泼皮,先前不是说我心狠嘛,如今却又来求我。我此次下山也不是要寻欢作乐,只是去见一位故人。”

“一位故人?谁啊?师傅,您就带着徒儿吧!徒儿不会给您添乱的。”无香言辞恳切,不肯撒手作罢。

师傅答非所问:“要是七日之后,为师不曾归来,你今后便要为自己打算了。”

“师傅莫要记仇,香儿不曾真心觉得您心狠,先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无香一脸赤诚,眼中尽是不舍之情,对着师傅问道:“七日之约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与徒儿作别?”

“我一早说过,你要下山全凭本事说话,若过得了关便无人能拦得住你。”

“师傅,香儿的的确确是想下山,而且想了好久了。那年,香儿初到这山上,心中十分想念爹娘,还幻想过有一天娘亲会来接我。可是,盼啊盼啊,等啊等啊,爹娘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也没有等到这天。”无香有些哽咽,顿了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而后故作坚强的说道:“香儿想过,许是爹娘不要我了,暗中也抹过许多泪。可长大了些,又觉得爹娘不要我没有缘由,只是想着,有一天能当面亲口去问一问。这些年,您待我如己出,香儿也没有什么理由怀疑您。可今日,您这七日之约,怕是要与我分别了吧?香儿不得不问一句,这些年可是一场梦吗?您没来由哄骗我一场?!”无香满眼委屈,质问师傅。

师傅有些慌乱,躲避无香直视的双眼,故作淡定的说:“我的好徒儿,这些年为师教你正心定性,可你这性子还是这般刚烈,什么事儿都非要个结果。须知道,许多事儿,为师也不知从何说起,你的路还是要自己去走,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找答案罢。你记住,这世间的事情,比答案更重要的,是问题。答案可以错,但问题最好不要错。答案错了,可以修正。问题错了,一切全错了。”

无香满眼哀伤的说:“徒儿不懂,您若是知道些什么,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你我多年师徒情谊,没来由要瞒我这许多啊?!徒儿是固执,可我就是想问一句,您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师傅依旧语气淡然:“我没什么瞒你的,可是,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呵呵,罢了,罢了,您心里什么都知道,却不肯直告我,我也不会再问。您去吧,我要下山,会自己想办法的。只是,您要答应我,不可以不辞而别。”

“好,为师答应你。”师傅语带温柔。

无香心里抽痛,她转身一下扑到师傅怀中,双手紧紧抱住师傅脖颈,左脸颊紧贴师傅左脸,无比依恋的蹭了蹭,而后在耳畔轻声说道:“师傅,这些年来,徒儿总是任性,不受拘束,不服管教,要由着性子行事,还总惹您生气,让您伤心。其实,在我心中,你就像我的娘亲一般!香儿嘴硬,不肯服软,不曾对您表达过多少爱,可您对我的恩情,香儿一直记在心上。香儿不想与您分别,香儿舍不得你。能不能别走?”

师傅双手环绕抱了抱无香,而后轻轻地拍了拍无香后背,又无比宠溺的捋了捋无香的发丝,捧起无香的头,四目相对着,缓缓安慰道:“我当然懂你,因为你我一样。我的傻徒儿,跟为师学什么不好嘛,却学得这般嘴硬心软,你这样,将来是要吃苦头的!”而后又轻轻拍了拍无香脸颊,无限温柔的说:“不许哭啊,哭起来就不好看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快,给师傅笑一个,为师最爱看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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