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随风早早醒来叫上刚刚睡醒的顾云一起出了破庙,找到了一条小溪。他脱下身上破烂的衣服,一个猛子扎进了小溪中,将自己好好的清洗了一番,顺便将那身已经发臭的破烂衣服也扔进溪水中好好的浆洗了一番。一直忙活到中午,才将自己整理干净。
他对着光滑如镜的小溪,打量着自己的面容,发觉这也叫顾随风的人,虽然做了两年乞丐,历经风霜,可依旧是眉清目秀,要比前世的他帅气多了,只是眼神之中偶尔会散发出一丝沧桑,给人一种格外成熟之感。
至于顾云也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彻彻底底的来了个改头换面。现在的两人除了衣服破旧点外,已经不能算得上是正宗的乞丐。
“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老大,你要是换身华美的衣服,还真是翩翩一公子哥啊,不过,我们打扮的这么干净去乞讨,人家不相信我们是乞丐,那该怎么办”。一旁的顾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顾随风猛地一个巴掌拍在了顾云的脑袋上,骂道:“瞧你这点出息的样子,整天想着要饭,我不是说过我们以后不做乞丐了吗?前几日,我身子虚,你出去乞讨,我没说什么。现在我的身体恢复过来了,当然是要带你脱离苦海,怎么着也要找一份好点差事做做。难不成,你真的想当一辈子乞丐”。
“是,老大教训的是”。
顾云被教训了一番后,耷拉下了脑袋。
“走,带老大去青石镇上逛逛”。
两人离开了小溪边,朝着青石镇的方向走去。
青石镇虽然小,可是也有上千户人家,加上住在周边郊区的一些村民。也算得上是一方的中心了。青石镇往北,几十里路外,有一座山,山中盛产青色石头,故名青石山。
青石镇中的城墙以及每家每户的房子用的石材,大都取自于青石山,所以小镇就叫做青石镇。
翻越了青石山,顾云就不知道是何处了。至于青石镇隶属与哪个郡县,顾云就更加不得而知。
顾云只知道青石镇属于大华王朝。
而这个信息,还是从之前那个顾随风口中得知的。
因为之前那个顾随风,每每在指天骂地的时候,顺便会骂大华王朝有多昏庸,有多腐败,山贼丛生。
顾云听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记下来了。
顾随风在顾云的带领下,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青石镇上。
青石镇很小,只有两条街道。
一条南北走向,另外一条东西走向。
两条街道交叉汇聚,将青石镇分割成了四个部分。
此时,两人正站在青石镇两条大道的交汇处,看着青石镇上唯一的一座酒楼,听着酒楼中传出的觥筹交错的声音,直咽口水。
酒楼名叫青风。
上下两层。
顾随风看着眼前的酒楼,不由感慨道:“这青风酒楼真是宏伟”。
“是啊,真是大啊。要是能够在这里吃上一顿,那这辈子就真的是值了”。
一旁的顾云在一边大为感慨的说道。
顾随风看了看他,翻了翻白眼,鄙夷道:“这就是你的梦想?”。
顾云摇摇头,“这哪里叫梦想。听说这酒楼家的小姐长的非常的漂亮,是青石镇上的最美的女人,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要踏破了门槛。我的梦想就是娶到青石酒楼的千金小姐,然后继承青石酒楼,成为青石镇的首富”。
顾随风看了看顾云一眼,不可思议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敢想啊”。
顾云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想想,梦想嘛,只能在梦里想想”。
“对了,老大,你的梦想是什么”。
顾随风沉默不语,不由在心中自问:“我的梦想是什么?”。
前世的他,就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混个人样,在阳城买上一个小户型的房子,然后找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女人生个娃就行了。
但到了这个世界,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顾云见他沉默不语,自作聪明的说道:“老大的梦想肯定是考试高中,然后做大官。以前你一直就是这么说得”。
顾随风见顾云如此说,不自然的一笑,悠悠说道:“那是以前说的,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也许是读书考试做官,也许只是想和你一样,做个富家翁,也许····”。
说道这,他不再言语。
因为他想起了《符经》中那句成神成圣的话,在心里默默将最后半句话说完,“也许是成神成圣吧”。
谁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当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今天的场景被再一次的回忆起。
两人,在青风酒楼面前发了一阵子呆。。
尔后,顾随风似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问道:“青石镇有几家医馆”。
顾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两家”。
“两家,你给我介绍介绍”。
“老大,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没有康复啊。进医馆的花费可是很高的,我们身上可没有一点钱啊”。顾云担忧的问道,生怕自己老大脑袋一发热就跑去医馆看病。
“上次不是说过了嘛,以后我们要自力更生,不能再乞讨了,我想来想去,总要找点事情做做。人嘛,离不开生老病死。要生活就得吃饭穿衣。这青风酒楼,你想去,我可不想起,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去那里太丢人”。
顾云听见顾随风这么说,嘴中不由小声嘀咕,“还丢份,自己都做了两年乞丐”。
顾随风自然是听见了顾云的牢骚,不过他只是笑笑,继续说道:“你老大我想了想,既然酒楼的活不能干,那只能另谋出路了。人都会生病,生病了自然要去医馆。正好医馆的医师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的,最起码要读过几年书,所以,你老大我就想先去医馆里,做个几年学徒,等学有所成后,再开馆做个大夫,你就别那么多问题了,赶紧给我介绍”。
“这两家医馆其实我也不是太了解的,只是在乞讨的时候,听路人说过,一家叫杏林医馆,一家叫青石医馆。一个在镇北,一个在镇东。上次乞讨了一碗红烧肉,一碗米饭就是镇北的杏林医馆给的”。
“看来镇北的杏林医馆是这镇上最好的医馆了”。
顾云摇摇头。
也不能这么说,要说乐善好施,那的确是杏林医馆无疑,但是要说医术的高低,还得看镇东的青石医馆。
据说,青石医馆的张神医,曾经在京城的医馆里学过一段时间,见识和医术是相当的广博,而杏林医馆的胡先生虽然乐善好施,但医术上却差了这么点。杏林医馆的医术虽然比不上青石医馆,但却颇受青石镇上老百姓的欢迎。一般穷苦的老百姓要看病的话,大都会选择杏林医馆。青石医馆去的都是镇上的有钱人家。
“行,那就去医术最好的青石医馆碰碰运气,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收我做学徒”,顾随风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顾随风在顾云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镇东的青石医馆。
青石医馆很是气派,远远看去,门口两个威武雄壮的青石狮子,就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走到近前,发现此时的大门正紧紧关闭,一个下巴带黑痣,黑痣上长着一缕黑毛的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正倚在大门边,打着瞌睡。
顾随风悄悄走上前去,拍了拍守门人。守门人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眼前衣衫破旧的顾随风和顾云,不耐烦的说道:“去,去,该死的叫花子,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没有东西给你们吃了,滚一边去”。
顾云听见看门人如此说,倒还沉得住气,毕竟一直沿街乞讨,受惯了气。
要是换做以前的顾随风,到也能够受得了,但是,现在顾随风骨子里已经完全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听这看门人如此狗眼看人低,当即发火道:“我们不是来乞讨的”。
“不是来乞讨,那就是来看病的了哦。看你们这副破烂样,有钱吗?赶紧滚一边去,别打搅大爷我睡觉”。
“我也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求见张神医的收我为徒的。还麻烦兄弟你帮我通传下,如果能够成功拜师,以后定不会亏待兄弟”。
顾随风毕竟是来求人的,虽然心中一肚子怒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完。
“什么”?
那个看门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还来求张神医收你为徒。赶紧赶紧滚,甭说张神医不收徒,就算收徒,也不可能收你这个破乞丐的”。
“赶紧滚,再不滚,老爷我就撵你滚了,这地方是你这种乞丐能来的吗”?
“还想拜张神医为师,真是痴人说梦”。
“老爷我在这看了好几年的大门了,也不过就只见了张神医几面,你以为你的面子会有我大”。
那个看门人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
顾随风顿时要上去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殴打一番,却被顾云从后面一把拉住了。
“老大,不是还有家杏林医馆嘛,我们去那试试看”。
顾随风被顾云连拖带拽,离开了青石医馆的大门。
“对,去杏林医馆吧,那里专门收你们这等人”。
守门人见两人走了,还不忘讥讽一句。
很快,两人来到了杏林医馆。
杏林医馆,此时竟然还有两三人在门外等候,门外也没有人守着,大家非常的有秩序,依次进出。
半个时辰后。
顾随风走了进去,看见医馆的大堂中的案桌旁端坐着一名白发的老者,此时的白发老者一脸疲惫,显然是这么长时间的坐诊,已经让他非常劳累。他见到顾随风进来,抬头看了看顾随风说道:“哪里不舒服,说说你的症状”。
顾随风拱手抱拳说道:“胡老先生,我是来学医的,希望胡老先生能够收下我”。
胡杏林诧异的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道:“医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你读过书吗”?
“读过,本来是准备进京赶考的,结果遇到了山贼,所以落魄到青石镇,现在放弃了考试,想学点医术治病救人。希望胡先生能够收下我”。
胡杏林见顾随风说得如此恳切,捋了捋胡须,略一沉吟后,说道:“我可以收下你,传你医术,但是学徒期间,你要帮我打杂,而且是没有工钱的”。
顾随风赶紧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兴奋说道:“师傅不让徒儿叫学费,徒儿就已经感激万分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胡杏林道:“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这一拜就当是拜师礼了。你且在一旁看着,等我将剩下的病人看完,再和你细细交流”。
顾随风点头,高兴的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