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组的名单在最后一天清晨就公布了,果然是被分成十组,皆由筑基期弟子担任领队,每组九人。其中有两组例外,清乐那组达到了惊人的十四人,而方倩儿与肖逸腾那组是十人。
各种相关的道具和银两也都被发到队长手中,而所有人都将会有一匹灵马代步。七天的训教和磨合已经让各个队伍都有了一定默契,也部署了相应的战术,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不过在这下山前的这最后一天,弟子们似乎都额外地珍惜不舍,或是与熟识的人道别,又或是静静地看着山上的一草一木,暂时忘却了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冲突。
一夜的激动无眠,或是抓紧苦修过后,下山的日子终于到来。九支队伍一早就从各个方向奔赴云州各地,不过清平这一行人却是等到午后才慢悠悠地牵马下山。
“我们这区域有点远,几天都赶不过去,要不我们先到路上的哪个城镇玩几天?”一行人方才下山莫少卿便如此提议道。
“这个提议好,清平,不如我们先玩几天?”冰虹也附和道。
然而清平却是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不,玩的机会有的是。我们将会跨过两个区域的边缘,如果我们先于这两队去探查,万一有机会,我们把功劳给抢了,另外两队也说不了什么。所以现在我们要日夜兼程,先到那里去,晚出发也是迷惑他们。”
“这个想法很好,妖踪虽然再现,但数量想来不会太多,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慕容玺难得地表现出了赞赏的语气。
清平自动忽略了慕容玺的话,问道:“那么大家是什么意见?”
皓心自然是同意清平的提议,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没有表示反对。
“那么好,我们现在就马上赶往这前一个区域的边缘,为缩短时间,我们走直线,途中只有四个城镇作为落脚点,也就是说其他时候我们都要露宿荒野,大家先将就着!”说完,清平当先驱马而去。
其余众人除了皓心都有些意外,就连赞同的慕容玺都并非乐意;不过想到也许真能抢到功劳,众人也就释然了,纷纷策马赶上清平……
半个多月时间匆匆而过,此刻他们已经在第一个区域的边缘走了两天。这段时间,他们也确如清平所说,只有四天在沿途的小城镇落脚,来不及好奇那些新玩意,又匆匆上路。
荒野之中很是危险,时常有野兽出没,有一次他们就碰上了一群饿狼。饿狼最是凶恶,一条条都悍不畏死;而他们还疏于防备,待饿狼到近处才发现,不得不短兵相接。激战时情况更加混乱,安排好的战法全派不上用场,每个人都各自为战。
然而这也还没什么,因为普通的恶狼在修仙者眼中就同蝼蚁一样。可是像莫少卿等战斗经验偏少的或是不擅近战的,看到这些饿狼悍不畏死,反而有些慌乱起来,疏漏不断。
一场大战结束后,除了清平仗着修为高,还有皓心身法诡谲,两人皆毫发无损以外,其余的人都不同程度的负了一些皮外伤,就连冰虹手上也被咬破一点皮。
经此一战,众人才终于领悟合作的重要性,若是能按照事先排好的战法战斗,或者还不能碾杀群狼,但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不过此后倒是没再遇上什么战斗,直到这一天他们沿着一条小溪而上,来到了一个村庄。
远远望去,村庄并不是很大,成片的砖石屋也都有些年月了。不过他们马上就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似乎能听到远方传来隐隐的哭泣声。九个人骑马走到近处,发觉村庄的路太小,骑马无法通过,都纷纷下马,准备步行进村一问究竟。
走过村口,众人便发现有一块写着“小泉村”的木牌倒在地上;而不远处的房屋竟有了些破损,痕迹还很新的模样。
“走,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清平说道,并且大步朝村里走去。
“难不成我们的运气真有这么好?哈哈。”慕容玺自嘲一句后,也随众人快步走进村里。
一进到村里,毁坏破损的房屋更多了,有的房子整个屋盖都被掀开了,有的从中间塌了一半,还有的完全坍成了一堆碎石,仿佛都被什么巨力所毁。而哭声也越来越清晰,是从靠近村边小树林的方向传来。
众人不由再加快速度,皓心更是一马当先赶了过去。当皓心转过村道上一座看起来还完好的房子以后,就看到在林子旁边围着几个老妇人,以及几个稍稍年轻一点的妇人。她们有的跪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有的站着撒纸钱,也是嚎啕大哭,场面十分凄凉。
这时候其他人也到了,众人正都要上前一问究竟。皓心却伸手拦住了众人,说道:“她们正在办丧事,我们不宜这么多人一齐过去,还是清平跟我过去问问,你们先在这里等。”
清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就让我们两个过去询问。”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走上前,就近找了一位妇人问道:“大娘,请问你们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村里的房屋毁坏的如此严重。你们尽皆在此哭丧,是否与那事有关?”
妇人依然哭泣不休,皓心和清平也不恼,又找了另一位妇人问道,只是那妇人却哭得更凶了。连问几人都无果,两人正想去问跪坐的老妇人,这时有一位正在撒纸钱的老妇人开口了:“年轻人,这里的事,你们管不了,还是走吧,走晚了,说不定你们就没命了。”
“老奶奶,究竟是何事?我们仗剑天涯,就是为了还世间太平。您放心,我们皆有技艺在身,寻常危险伤不到我们。”清平努力想说服老妇人。
“还是走吧,有武艺又怎样,有些事真的不是你们能管的。不是老妇我说话难听,这事就算皇帝派大军来都不一定能解决,凭你们几个臭小子的三脚猫功夫能干什么,赶快走!小泉村不欢迎你们!”
“奶奶,你说的不会是这里有什么邪祟妖物作怪吧?哎,您还真别说,我们可真就是管这个的。那传说中的仙人您听说过吧,我们就是那仙人的弟子,专门来降妖除魔的。”皓心听着老妇人的言语,又想起村里毁坏的样子不像天灾人力所致,大胆猜道。
“小伙子,你不要胡乱说话,那天上的仙人可不能随便编排,这里没什么妖怪,你们快走吧,算老妇我求你们了,行吗?”
清平明白再怎么说老妇也不会相信他们,于是握着收在剑鞘中的剑向附近的树上挥出一道剑气。剑气如利剑一般穿过了一片树叶,最后慢慢消散在天际之中。
老妇看到清平的怪异之举,也循着同一方向望去,便看到方才的那片树叶上顿时出现了六角形的冰晶,而且迅速蔓延到整片叶子,接着从叶子上蔓延到整个枝杈上;再然后整个枝杈缓缓褪去所有色泽,渐渐变得通透晶莹,最后嗤的一声尽数化作冰渣掉落下来。
老妇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一会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其余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老妇与妇人也纷纷跪倒在地。
“仙人哪,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吧!求求你了!”
“老奶奶,大娘,你们先起来,我们不是仙人,只是会一些法术而已,我们真的不是仙人……”
劝了好久,那些跪下的妇人、老人才终于相信他们不是仙人,才肯站起来说话。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并且探听起事情的原委。
原来半个月前,村里来了一只会口吐人言的大老虎,并且扬言他每天要吃一个男子,否则便要毁了村子。老虎的体形有一座房子那么大,光是出现在那里,就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村子里的人都被吓傻了,纷纷说这是个妖物。
他们也想过搬走,但还没来得及找新去处,就听到一个更糟的消息。一些村里先跑掉的单身男丁回来报信,说远一点的村子里居然也有老虎的踪迹。所以拖家带口的人肯定是跑不过老虎,于是村里有家眷的男丁都在两天前聚了起来,抄了些家伙去跟大老虎干一场。
结果可想而知,凡人的家伙事怎么打得过老虎。老虎盛怒之下吞了村里的所有男丁,还卷走了村里的小孩,威胁说如果妇人们敢跑,就吃掉小孩。村里如同废墟一般的景象就是老虎在与村民打斗中造成的;而现在妇人们也不敢离开,生怕老虎吃了他们的孩儿。
听到这里,皓心和清平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站着想了一会,清平说道:“奶奶,大娘,我一定帮你们把孩子救回来,话说老虎吃人以后一般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那边。”一个大娘指了指东边的一座颇有高度的山,上面还依稀可见一些树木。
“那就麻烦你们帮忙救他们了,你们可要小心些,那老虎可厉害了!”几位老妇人还不忘嘱咐几句。
“奶奶,你们放心,没问题的。”清平又安慰了几句,这才与皓心回到众人之中,同大家详述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