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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战红岭

自从三七走后,代理教导员秦玲,立即召开了一次临时支部会,参加的干部有二连长、三连长、二娃、柱子和九嫂。

经过重新部署,秦玲在临时全面负责的同时,侧重于恢复重建和医治创伤等群众工作。二连长带领全连所剩的三十几名官兵,打扫战场,维持城内秩序,作为战斗预备队。三连长带领三连和一连共计五十几名官兵,担负四面城门和周边的守卫工作,随时准备战斗。

二娃还是原有的电台联络工作,闲时,协助秦玲开展重建工作。柱子负责县城四周四座山头的炮兵阵地,带领投诚后筛选出来,四十几名出身贫苦的瑶兵,固守阵地,支援一线。九嫂重点开展群众动员,恢复家园等地方工作。

秦玲虽然没有指挥过战斗,但是,她充分发挥了女性工作细腻的特点,因人施用,任务布置的十分妥当,大家无不为之钦佩。

“教导员,有敌情!”三连长气喘嘘嘘地来到中西药店,找到正在做手术的秦玲。

“通信员,快把临时支部成员,都召集到这里来商议。”穿着手术服的秦玲,是头也不抬地继续手术。

“三连长,先说一下敌情,我好预先有个准备。”她还是头也不抬继续工作。

据南门外流动哨报告,有将近一个大队的鬼子,在铁甲车的开道下,直扑红岭县城而来。

秦玲闻言,不免大吃一惊,双手为之一紧,好在,很快又恢复了镇静,这就是医生的职业特点。

“作为城防主将,三连长,你先考虑一个防守计划。”秦玲加快了眼前的手术,九嫂也更加紧密地配合手术。

……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三连长,先介绍一下情况吧。”秦玲虽然内心焦急,但外表依然十分镇定。此时,要是三七在,该多好啊!

听着三连长的情况介绍,大家焦急的表情越发变的严肃起来。

“二娃,你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一定要坚守电台,随时侦听三七带到大雁的新频点,一有情况及时报告。”说完,秦玲清秀的眉毛一扬,二娃心领神会地匆匆离去。

“我说两句,敌人是一个近千人的大队,战事一开,肯定会有飞机助战,我们的炮阵地设在山头,这不都成了敌机的活靶子了,躲又没处躲,藏也没处藏。还不如直接拉上城墙,打击敌人。”柱子提的建议,大家都深以为是。

特别是,当柱子提到,缴获日军的九四式野炮,近距离可以直接射击,打击鬼子铁甲车时,大家都兴奋起来。

“柱子,你马上行动,调整部署。”秦玲干起事来,也是干巴脆。

“教导员,我们可以城外埋雷,杀伤鬼子,迟滞敌人进攻时间。”二连长低头思索着缴获鬼子的武器,想到了还有一部分93日式反步兵、坦克地雷。

“立即在主要要道埋设,中西药店的山后秘密通道留出来,注意做好隐蔽的识别标记。”秦玲说完,二连长起身布置去了。

“说到山后的小道儿,要我说,应该组织城内的老弱病残,立即转移到山里的小瑶寨去,留在精壮男女支援军队。”九嫂的提醒,大家纷纷表示赞成。随即,九嫂也起身,组织市民疏散去了。

“好了,三连长,我跟着你上城墙组织防御吧。”秦玲说完,看着仅剩下的他们两人,相视一笑。

“教导员,你看,这里也离不开你。你就把阵地交给我吧,我是人在阵地在。”三连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话语,可谓视死如归。

“也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前敌指挥,统一指挥我们的防御作战,通讯员,迅速通知到各位支部委员。”

是的,看似有些婆婆妈妈,实则任务明确的临时支部会,就这样结束了。

……

大战在即,红岭县城北门外的大道上,毫无声息,有如死一般的沉寂。

果不其然,共计四架敌三菱轰炸机,对精心布置在山头和城门上的假目标,进行狂轰滥炸,城内百姓的民宅也相继遭殃。

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北门公路的远处,开始尘土飞扬,敌人终于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大队伪军,他们是来当炮灰的。这可不好,我们的步兵地雷,炸不到鬼子了。

来到敌我双方目视可及的地带,鬼子停止了脚步。没多久,鬼子的阵地上就泛起了一股股浓烟,敌人开炮了!

极速的炮火摧毁了北门的门楼,厚实的城墙也炸塌了一大块儿。个别炮弹还引爆了埋设的地雷,好在,没有引起鬼子的注意。

随着炮声的稀疏,上百的鬼子,在指挥官战刀的指引下,押着伪军,开始冲锋。

“快,用墙砖和沙包,堵住城墙缺口。”随着三连长一声令下,战士和一部分精壮的市民,奋不顾身地填堵缺口,很快,就大致恢复了城墙的结构。

还没等鬼子靠近城墙,走在前面的伪军就踏响了地雷,‘轰、轰’的爆炸声,炸的伪军死伤一片,顷刻间,毫无斗志的伪军是土崩瓦解,鬼子也停止了进攻。

对我军守城将士来说,鬼子的第一波攻击,可谓是有惊无险。

大家还没喘过气来,鬼子第二波攻击,在铁甲车的开道下,开始了。狰狞的乌龟壳后面,龟缩成两列纵队的鬼子,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柱子,看你的了。”俯身在城墙上的三连长,沉声吆喝着柱子。

两门九四式野炮被迅速推到城墙垛口,柱子用早就预备好的沙袋,不断地调整炮口角度。

“注意,听我指挥,集中打前面的铁甲车,开炮!”柱子的话音刚落,也许是巧合,敌人铁甲车上的机关炮也响了起来。

‘轰、轰’城墙上两声沉闷的炮响,愤怒的炮弹,直驱鬼子铁甲车而去,一发直接命中,一发在侧后爆炸。乌龟壳即刻变成了一堆烂铁,铁甲车身后的鬼子,也吃了一记炸心丸,死伤一片。

与此同时,铁甲车的机关炮,把北门也打成了筛子。鬼子的第二波攻击,再次受挫。

不可一世的鬼子知道,这次碰到硬茬了。鬼子仗着人多武强,开始调整部署,分兵进行合围,准备四面出击。

……

在中西药店里治疗伤员的秦玲,一双精巧又灵敏的耳朵,时刻不停地倾听着抗敌防御作战动静。听到大炮的响声,她的心里不免为之紧张,听到密集的枪声,他恨不得到前方去一探究竟。

秦玲并不是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只不过,这次她的责任非同一般,城里数千居民和上百将士的性命,第一次与自己如此密切相关。

“秦医生,三七那边来电了,问我们的情况,我已经回电,把这里敌人的攻势进攻,告知了,靳团长明确指示我们,一定要坚守一日的时间,等到他们到来。另外,西侧秘密通道一定要确保畅通,并做好接应准备。”二娃快步跑上前来,滔滔不绝地极速说着。

“太好了,通信员,通知二连长,确保西侧秘密通道畅通,并做好接应准备。”

……

“同志们,鬼子一个大队,奔袭只有不到一个营把守的红岭县城,我们怎么办?”靳团长组织召开了连以上干部会议。

“立即出发!”

“不能让敌人得逞!”

“靳团长,我们骑兵连申请先行出发,百十里路,半日可到。”听着骑兵连长的话语,靳团长明确指示着,要迅速行动,不要硬拼,发挥你们快速灵化的优势,在外围袭扰鬼子,重点是保护大部队行进通道的畅通。随即命令出发。

“全团注意,即刻出发,直驱红岭县城。”说完,一脸胡茬的靳团长,就大步走了出去。

……

从中国的整体战局来看,鬼子不惜动用重兵,进攻****和八路军把守的白马渡口和红岭县城,意图十分明显。

因为,地处湘粤桂交界的红岭地区,已经是鬼子打通大陆交通运输线唯一的障碍。不久前接替冈村宁次,担任第六派遣军司令官的冈部直三郎大将,发誓要拿下这个掐脖子的战略要地。

只是,他也太小瞧这里的抗敌武装了,敌人自认为,红岭一带只是一些不成建制的游击武装,因此,出动了11军的一个联队,由北向南进攻,再动用23军的一个独立大队,由南向北夹攻。不曾想,一开战,鬼子就处于了被动状态。

一个联队被歼灭已经是指日可待,另一个大队也进攻受阻,为此,不得不从入侵广西的日军中,再抽调部队加强进攻。

****自开始豫湘桂作战以来,采取所谓的以空间换时间战略,步步后退,其主力嫡系部队,大部集中在滇桂湘一带,待机而动。

我军则抽调了一支先遣队,尾随鬼子南下,一是伺机歼敌,二是打通岭南与中原地区的地下交通运输线。

如此一来,敌我态势就十分清晰了,日军咄咄逼人,取攻势。正面战场的****,步步后退,取守势。我军尾随日军而动,敌后游击作战,处于地下游击态势。

在当前的状态下,像红岭阻击战这样的硬碰硬作战,对于一支长途奔袭,无战略依托,力量有限的八路军部队,毫无疑问,面临的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

此时,进攻红岭县城的鬼子正在紧张地调兵遣将。城防守卫的我军,也在用自己有限的兵力,做着应对之策。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时近中午,艳阳高照,把守四面城墙的战士,都在紧张地布置阵地上的火力,特别是迷惑鬼子飞机轰炸的假目标、假阵地。做到让敌人真假难辨,这是以少打多,以弱敌强的有效战法之一。

作为战时临时指挥所的中西药店内院里,柱子利用鬼子留下的手摇磁石通讯电话,把电话线连接到了四个城门下的前线阵地,秦玲组织还能参加战斗的伤员,负责接听电话和通讯传递。

如此一来,一个在当时还算说得过去的战时指挥系统,就此建立了起来。

突然,红岭城外的西南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打破了大战前的寂静。

……

“杀啊!”独立团骑兵连的战士们,手举马刀,向正在布防,毫无戒备的日军发起突袭。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日军的队形顿时大乱,盲目地四处放枪。

“来吧!”只见,骑兵连长大喝一声,手起刀落,结果了一个鬼子机枪射手的性命,随手抄起鬼子的机枪,就是一个点射。眼看着,正想组织抵抗的几个鬼子,应声倒地。战士们都学着连长的做法,英勇杀敌,借力发力。

不一会儿,鬼子担任外围警戒的一个小队,就被报销了。

此刻,连长把手指放在嘴里,一声响哨,英勇的骑兵连官兵,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突如其来的打击,打乱了鬼子的部署,鬼子的下一轮进攻被迫推迟,为红岭县城的防御战,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此处的战斗刚止,比处鬼子的山炮阵地又枪声大作。只见,地处西南城门外的鬼子炮阵地上,是杀声四起。

鬼子万万也没有想多,有人敢偷袭他的核心阵地,又恰逢中午,阵地上的鬼子都席地而坐,准备饱餐一顿之后,对县城进行狂轰滥炸。

这下可好,一个个都成了刀下之鬼。再看骑兵连长,从身后袋子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拧盖拉火,随手扔进了鬼子九四式野炮的炮管里。一转眼,‘轰’的一声巨响,鬼子大炮顿时炸膛报废了。

战士们是有模有样地照方抓药,鬼子的十来门大炮,从此再也不能发威了。

……

带着大佐军衔的鬼子大队长,在城南外临时指挥所里,气的是暴跳如雷,叽里呱啦,叫个不停:“中国軍増員に到着しました,骑兵すごい,皇军深刻な被害(中国军增援到达,骑兵太厉害,皇军损失严重)!”。

鬼子大队长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手指着电台谍报兵,不停地发出求援电报,要求飞机支援,请求增派部队。当然了,眼下的全面进攻计划也就此泡汤了。

……

“秦教导员,独立团骑兵连,向你报道。”征程未洗,兴致冲冲的骑兵连长,一身马裤马靴,汗流浃背地站在了白衣天使的面前。

“太好了,我们又增加了有生力量。”秦玲话音刚落,聪颖的柱子就接过了话茬:“城外的枪声就是你们的杰作吧!”

当大家听完骑兵连长绘声绘色的描述,无不为之拍手称快。秦玲激动的上前一步,一双白净的手,紧紧握住对方的大手:“骑兵连为守城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太谢谢你……哎……”一脸兴奋的秦岭正说着,竟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骑兵连长见状,急忙松开了紧握的双手,眼看着秦玲被攥的红一道白一道的纤手,脸上露出抱歉之意。

“你以为这是在攥马刀呢?不分场合。”带路同来的二连长的怪罪话语,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唯有秦玲黛眉一挑,不快地瞪了他一眼,大家这才意识到,二连长比喻的不妥,连忙相继收敛了笑容。

大家正在说话间,忽然,空中飞机的轰鸣声大作,鬼子的敌机又来轰炸了,因为,防备充分,倒也没有惊慌失措。

“不好!我们的战马还在院子里集中喂料呢。”只有骑兵连长大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可惜,为时已晚,敌机轰炸过后,集中在原鬼子宪兵队大院里的战马,没能及时躲避,损失过半。这对骑兵来说,可谓晴天霹雳,损失惨重。

“骑兵连长,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都是在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战场瞬息万变,稍有差池,后果难料。这也给我们大家敲响了警钟。”秦玲力所能及地安慰着,眼前已经无地自容的骑兵连长。

跟着,一摆手,让大家都坐下:“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抱定胜利的信心。要不是骑兵连的袭扰和偷袭作战,我们能不能坚守一天,都很难说,骑兵连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说到此,秦玲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骑兵连长是心领神会:“教导员,天近黄昏,大部队离我们也不远了。骑兵连虽然暂时失去了独立作战的能力,但是,联络侦查不成问题。我请求,前出接应大部队,尽力弥补我的过失。”

眼看着秦玲右手一捋落在肩头的长发,磕首同意了,骑兵连长二话不说,一纵身,‘噔噔噔’地大步走出了中西药店。

……

“靳团长,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秦玲望着从晚霞中健步走过来的靳团长,禁不住喜极而泣。

“秦玲姐!”“秦玲姐!”小媛和小婉亲切的呼唤,令三位战地红花拥抱在了一起,秦玲秀美的脸上是破涕为笑,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历尽艰险,久别重逢的战友深情。

“秦医生,哦,秦教导员,你们辛苦了。”胡渣儿满脸的靳团长一句问候语,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慨不已。

是啊,谁说女人不能指挥打仗?她们完全可以充分发挥女性的独特优势,不仅能打,而且还要打胜仗。

“哎,三七呢?”等到大家都在中西药店的正堂中坐定,秦玲一双明眸投射出环顾搜寻的目光,在人群中画了一个大问号。

“那个大长腿,还能老实呆着吗?”小媛调侃之语是脱口而出。

“三七另有任务。来吧,我们调整一下防御部署。”靳团长在此不便详述三七的情况,如此一来,在场的每个人都开始各就各位,受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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