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韩飞会在她的床上???
韩飞被吵醒,惺忪的睡眼显得有些不悦,打了个呵欠,懒懒的坐起来伸手向明珠。明珠以为他图谋不轨,用力的拍掉他的手,并往后退了一点,她本就靠近床边,这一退,差点就掉下床。
“精神这么好,应该是好了。睡觉。”韩飞说完倒下闭眼睡觉了。
“……”这是肿么回事?
明珠看了下房间的摆设,确定这是自己昨夜入住的房间,于是掀开他的被子吼:“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给我解释清楚!”居然半夜爬上她的床……
韩飞把被子抢回去,继续睡:“你着凉了,一直喊冷,我把自己借给你取暖,你不知恩图报以身相许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唉,好人真是难做啊!”
“……”确实有点头疼,昨晚那些模糊的片段难道不是做梦?那些混沌的感觉是因为生病了?
就算是她生病了,他也不应该和她睡在一起吧?明珠恼火的要掀被子,可是他抓得太紧,竟掀不起来,只得用手去推他:“要睡回你房间去睡。”
“不要!我房间冷被子冷。”
明珠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在撒娇吗?她听错了吧?
头很晕,身体虚弱无力的感觉很不好,难道她生病了?视线落在他的黑眼圈上,有些愣神,昨晚在她耳边碎碎念的人是他吗?他照顾了她一个晚上?
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好吧,暂时把床让给他,先填饱肚子在来跟他算账。
厨房宽敞明亮,收拾得干净整齐,保温锅里有白粥,还是暖和的,盛了一碗,加了一勺白糖,这就成了美味的白糖粥了。生病的时候嘴里淡而无味,吃白糖粥最合适了。
喵~喵~一只纯白色的猫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明珠打量了它一会,激动的冲了过去:“雪球,雪球,是你吗?”
小猫对她伸过来的手微微退缩了一点,猫眼里似乎有点疑惑,但是很快就适应了她温柔的抚摸,半眯着眼趴下了。
尾巴上的几缕杂毛,后腿上的伤疤,这让她很确定,这就是她养了许多年的猫:“雪球,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欣喜的把它捧进怀里,坐到沙发上和它说话:“雪球,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好想你,你怎么不回去找我呢?”
这只猫自从明珠记事开始,就一直养在李家,十几年来,明珠一直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外公和妈妈都很忙,很多时候家里只有雪球陪着她玩,听她说话。五年前她被送到英国念书,假期回来的时候不见了雪球,外公说雪球老死了,她很是伤心。后来妈妈又买了一只小猫回来,长得很像雪球,可是毕竟不是雪球,看见它还会想起雪球,索性把它送人了。
“雪球,你怎么会在这个混蛋家?是不是这个混蛋把你抓来的?他是不是虐?待你了?你的毛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絮絮叨叨的和雪球叙旧的时候,嘉佳打来了电话。
“明珠,你在哪里?”
“我在……在家,找我干嘛?”
”在家?别骗我了,我刚才往你家里打了电话,柳妈说你好久没有回家了,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郊区,就是上次你来过的那个庄园。”
“你又跟那个韩飞在一起?你不是说你很讨厌那个家伙吗?怎么老是跟他在一起?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啊,原本以为他是外公的仇人,可是他两次舍命救她,实在不像是跟她有仇的样子,而且妈妈和那个人都很信任他,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缘故,但是她也隐约的觉得他对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不过也难说,也许他戏演得好,他就是想让她放下警惕,然后在开展报复?明珠仍有些犹豫,不是完全信任他。
“真的没关系?那他为什么要把你软禁在那庄园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信不过我,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的?
“现在说不清楚,以后在慢慢跟你解释吧,反正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你怎么了?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盘问我啊?你很闲啊?你爷爷没有给你安排相亲吗?”
“别跟我说相亲,我都烦死了!那个钱德茂长得跟个球似的,居然敢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嫁给他的!唉……我要是像你一样有个这么帅的学长就好了,我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么帅的学长,人品又好,我可是打听过了,他可是这群公子哥里最干净的一个了,连个绯闻都没有过。这么好的人你上哪找去?为什么想这么久都没有答应他?”
话说到这,明珠总算是明白嘉佳的来意了:“学长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昨天请我吃饭,跟我打听你的喜好,还拐弯抹角的打听你和那个姓韩的关系。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后来喝多了才告诉我他跟你表白了,说你还没有答复他,他觉得没希望了。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接受呢?
“我在想想……”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也许是太快了吧,回国后他们也就见过几次面,虽然是对他有好感,可是,似乎还不到做男女朋友的程度吧?
“还要想?都想了两天了还不够啊?你要想多久?你知不知道人家等得很煎熬的?你多考虑一天他就多受一天的罪,你想清楚了就赶紧答复他吧,省得他胡思乱想的。”
“我会尽快的,等等,什么两天?他昨晚才跟我说的,昨晚出了点事,我还没空想这个问题呢。”
“你没事吧?还没睡醒吗?你们明明是15号那天约会,昨天晚上晓儒在我这里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已经是18号中午了,你居然还没空想,你真是--怎么说你好!晓儒真是可怜!要死要活,你给个痛快啊!”
明珠挂了电话,看了下手机上的日期时间,真的是十一月十八号了。
她这一觉睡得真是够久的……那个家伙照顾了她两天两夜?
眼前浮现出那个家伙疲倦的眼神,有些浮肿的黑眼圈,像是一颗石头投入心湖,一圈圈的涟漪慢慢的扩散开去。他一脸坏笑的样子,他冷酷舞剑的样子,他若无其事的包扎伤口的样子,他毫不犹豫的挡在她身前的样子,他含笑叫她小笨猪的样子,他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样子……
屋里,一只小笨猪站成一座雕塑。
窗外,阳光和煦,虽是冬日,阳光依然明亮温暖。
明媚的阳光下,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金色野菊花,明珠心情愉悦的哼着歌漫步其中,走着走着,身边的花儿不见了,她走到一个花园里,看到一个秋千,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在荡秋千,荡得老高,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站在秋千旁边,大声的喊着:“哥哥,我也要玩,哥哥,我也要玩。”男孩停下来,把女孩儿抱上了秋千,明珠看着他们摇啊摇,不知怎地变成了她坐在秋千上,荡得好高,离天上的白云好近,轻飘飘的感觉,可是,忽然,秋千不见了,她从高处跌落下来,太清晰的坠落感让她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看到韩飞正在帮她盖被子,他把她从客厅的沙发抱到房间里来了。
明珠有点不确定的问:“刚才我是不是说梦话了?”在她梦见自己掉下来的时候,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脱口喊了句话……
“是说梦话了,你叫哥哥了。”
明珠半信半疑,觉得他笑得好奇怪,八成他是骗人的,她没有哥哥啊,她怎么会在梦里喊哥哥呢?
“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
韩飞的手下很快把晚饭送来了,两人共进晚餐却各怀心思,明珠仍在想着那个奇怪的梦,那个花园和秋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经意的抬头,看到韩飞嘴角那抹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低头吃了几口饭,在看他,他还在笑,其实他并没有露出笑容,但是,看他微微眯着的眼睛,明珠就是觉得他在笑,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明珠到底沉不住气,问他:“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说完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为什么觉得他的笑容很荡漾?明珠疑心他是在笑自己,正要发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走到书房去接电话了。
在他关上书房的门之前,她很清楚的听到一句“Hello,Lily--”
原来是在等女人的电话,至于笑得那么荡漾么?恶心的花花公子!
晚上,临睡前要吃药。这个白色的要吃几颗?黄色的呢?韩飞有交代过的,可是,记不清楚了。药袋上面医生的字龙飞凤舞,看不懂。还是去问问他吧,吃错药可不是好玩的。
书房的门口开着,明珠看到他正认真的看着文件,轻轻敲了敲门口。
韩飞抬头,看到明珠,迅速的把手里的文件收到抽屉里。
这样戒备的动作让明珠有些不快,难道她会偷看他的文件不成。
明珠把药摆在他的书桌上:“这个药吃多少颗?”
“大颗白色的一次一颗,小颗白色的一次三颗,黄色的也是一次三颗,胶囊一次两颗。”
明珠依言把药吃了,药很苦,她只倒了半杯开水,药没吃完水就喝完了。
“你要多喝点水。”韩飞站起来替她倒水。“量过体温没有?”
“没有。”明珠接过水杯又喝了几口。
“一会量一下体温,体温计就在你床头的柜子上,要是还发烧就告诉我,我叫医生过来。”
“哦。”
“医生说多喝水多睡觉,很快就会好了的。”一边说着一边在抽屉里翻出一盒蜜饯,拿了两颗递给她:“吃点蜜枣嘴巴就不苦了。”
那熟悉的包装,明珠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李家的特级蜜枣,那是厂里的两个老师傅手工做的,是她最喜欢的零食,小时候她吃得太多长了蛀牙,妈妈就不让她吃那么多蜜枣了,每年只给她留十斤,一天一颗都不够,真是悲催!害得她整日要跟馋虫做斗争。后来她有了零用钱,想到超市里自己买,却发现市场上卖的是一级蜜枣,李家特级蜜枣是没有卖的。因为两位老师傅年岁大了,所做的蜜饯很少,价格昂贵而且只供应给少数的长期的老顾客,一直是供不应求的。他怎么会有呢?
明珠从他手心拿起蜜枣,再次确定,这真的是李家特级蜜枣。剥了一颗轻咬一口,软而微脆,适度的甜味迅速的清除了原先的药苦。
“你怎么会有我们家的蜜枣?”心里想着不由得就问了出来。
“因为你喜欢吃。”
这是什么答案?他笑得怎么这么温柔?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如沐春风,如蜜枣一般甜……明珠看着他有点走神。
“我觉得,生病似乎也挺好的,这样淑女多了。”
这简直是迎面泼来的冷水,明珠觉得他刚才温柔的眼神一定是错觉,仰起头,骄傲的说:“我一向很淑女!”
“嗯,辣椒牌淑女。”
明珠咬牙切齿的吼:“韩飞!”竟敢说她泼辣!
韩飞朗声笑起来,明珠更恼,抬脚踢了他一下。
啊--韩飞惊叫,脸皱成一团,十分痛苦的样子。
忽然想起他脚上有伤,她有点不安:“我踢到你的伤口了?”
韩飞点点头,一手按着腿,似乎动弹不了的样子。
“你坐下,让我看看。”把他扶到旁边的沙发坐下,不由分说卷起来他的裤脚。伤口缠着绷带,看不出有什么状况。“你换药了吗?”
“没有。”似乎昨天也没有换药?不记得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肯定的说:“你发高烧了!”
韩飞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不会吧?”自己摸了摸额头,“好像是有点烫。不会吧,淋点雨就能发烧?我什么时候变这么娇嫩了?”
明珠想了想说:“会不会是伤口发炎了?那天你的伤口裂开了,淋了雨水。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量体温。”
她把体温计拿来的时候,看到他把绷带拆开了,伤口红肿,有点溃烂,看来确实是感染了。
韩飞说他打电话叫了医生,医生很快就会到的。
等待医生的时候,韩飞又坐到办公桌前看文件了,明珠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打量他的书房,惊喜的发现了躲在窗帘下睡觉的雪球,高兴的把它抱了出来:“雪球,又见你了,真好!刚才一直没有见你,我还以为中午看见你是在梦里呢。”
雪球抬头看了看她,脑袋挨着她的胳膊靠好,半眯着眼睛任由她抚摸。
“喂,我的雪球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喂,我的雪球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没有人回答她。
“喂,我问你话呢。”
还是没人回答她。
“韩飞!”声音响亮,怒气十足。
被吼的人抬头斜睨她一眼,又低头写了行字才抬起头来,往后一仰,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背上:“我不叫喂,我说过,你可以跟李姨一样叫我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