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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辛苦

“不是仙丹胜似仙丹啊,这百合可是我亲手采摘的,这是我对李姨的一片丹心啊。”

李芝雅尝了一口,颔首笑道:“很新鲜。辛苦你了。”

韩飞笑得见牙不见脸,接过陈妈拿来的香槟给大家倒酒。

明珠了眼看着他们,觉得他们三个才像是一家人,自己则是个多余的外人,隐约的有些无法言喻的别扭和委屈。

韩飞举起杯来:“来来,为了我们今天的相聚,干杯!”

龙战天和李芝雅都很高兴的举起了酒杯,三只酒杯碰在一起的时候,六只眼睛都满怀期待的看向了旁边依然正襟危坐的李明珠。

明珠站起来看了一眼母亲,不敢正视她的眼神,低头说:“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明珠……”听到母亲的喊声,明珠僵了一僵,还是坚定的走出了餐厅。

剩下的三个人也没有了食欲,都沉默的看着眼前美食,餐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良久,李芝雅叹了口气,说:“我去和她谈谈。”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口是虚掩的,李芝雅顺手就推开了房门。明珠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远处的风景,察觉到有人进了房,也不出声,仍站着不动。

李芝雅站到她身边,和她一样眺望远处,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天色已晚,只看得到庭院里花木的模糊轮廓,庭院之外,黑漆漆的一片。

李芝雅原本是有些责备之意的,可是,仔细想想,心里的愧疚又占了上风。

踌躇良久,李芝雅感叹着开了口:“那年,我们住在乔家村的时候,我跟他说,我不喜欢城市里的钢筋水泥,我想在山脚下盖一间小木屋,门前种花,屋后种菜……他说小木屋太简陋了,他要给我盖一座大宅子。没想到,他真的在山里盖了这样一座宅院。”

她的声音很轻,有点忧伤又夹杂着一丝甜蜜,像是回忆时的喃喃自语。

明珠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以往听着母亲讲述那些陈年往事的时候,总觉得很遥远,像传说一样不真实,如今,她说的那个人却近在眼前……明珠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平静,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见了龙战天之后,她的心里就不曾平静过,今天看着他们相携归来时,心里更是波涛暗涌。

龙战天--这个被她刻意无视了多年的人,是不是从此就要走进她的生活了?

明珠一直都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在她极度恐惧绝望的时候,他像救世主一样忽然出现救了她,当时她对他是满怀感激和敬仰的。可是,自从他送她回家之后,很多事情悄悄的改变了……

妈妈变得很忧伤,动不动就掉眼泪;姥爷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爷爷和奶奶对她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连周围的同学都和自己疏远了……

慢慢的,她把自己听到的各种片段组合在一起,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当时龙战天刚当上龙帮老大,他的对手不知道怎么得知明珠是他女儿,绑架了明珠用来威胁他,他知道后亲自去救了明珠。

当时年幼的明珠受不了那些流言和奇怪的眼光,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个混黑社会的,她之所以遭受危险全是拜他所赐,想起自己当时的感激之情,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的父亲怎么可能是个黑道老大?不可能的!

可是,母亲李芝雅证实了流言,那个黑帮帮主龙战天确实是她的亲生父亲。

在这之前,明珠一直以为相片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年幼无知时,还嚷着要妈妈把爸爸找回来,她多么渴望有一个爱护她,陪伴她的父亲……可是,如今,真的有了活生生的爸爸了,却觉得更难受了。她还是宁愿相片里那个男子是她的父亲,虽然他早已不在人世,但是名正言顺,清清白白。

当时年少,明珠曾暗下决心,以后要当个警察,亲手灭了龙帮……她觉得唯有大义灭亲才能撇清她和龙战天的关系。

渐渐长大之后,明珠慢慢理解了母亲的难处,大义灭亲的事情是不想了,但是,让她接受这个父亲,那也是不可能的。

“明珠,他毕竟是你父亲。”李芝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珠一直是很懂事的孩子,她应该懂的。

不!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明珠在心里大声的抗议着,却依然表情平静的保持着沉默,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心里的激动。

女儿的心思,当妈的怎么会不懂?李芝雅很清楚明珠的沉默是什么意思,无奈的轻轻叹息。

李芝雅的叹息让明珠满腔的愤懑渐渐化作了愧疚,明珠知道妈妈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二十年了,她终于等到了和那个人重聚的这一天,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是……

“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还是换个话题好了。

李芝雅看着女儿的眼神很是复杂,沉默了一会才说:“明珠,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想起这是他特地为自己建造的家,心里有股暖流,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们的家。”

“……”难道以后要一直住在这里?明珠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可恶的笑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明珠,日久见人心,相处久了你会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会是一个好父亲的,只要你能给他一个机会。”李芝雅深深的看着女儿,有些小心翼翼的期盼。

“妈,你总要给我点时间。”

李芝雅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是应该给明珠一个适应的时间的,都等了二十年了,怎么就等不了这几天呢?明珠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想通的,血脉相连是改不了的。

“那以后就长住这里了,在这里还习惯吧?”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李芝雅满意的说:“这里布置得跟你原来的房间很像。有心了。”

“妈,我想去嘉佳那里住几天。“看到母亲眼里的失望,又赶紧补充说:”这里太闷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芝雅想了想说:“这样吧,你邀请嘉佳过来住几天吧。”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母亲的话有点奇怪,明珠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些东西,努力的回想,心里的疑问呼之欲出,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李姨,你的电话。”是韩飞的声音。

李芝雅闻言,开门走了出去。

韩飞靠着门口看着明珠,说:“陈妈一会把晚餐送到你房里来。”

“谢谢!”明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咔哒一声把房门口关上,把那张烦人的笑脸关在门外。继续思索着刚才发现的问题,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妈妈一直都很疼爱她,陈淑娟一定是胡说的,妈妈不会……可是,外公不是总说凡事都要往最坏的方面想……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只有明珠和龙战天两个人。他主动解释说:“昨晚他们就回城了,公司有点急事。”

明珠微微挑眉,没有说什么,低头吃面,今天的手工面做得不错,于是随口赞道:“陈妈,你这面条做的不错!”

陈妈笑眯眯的说:“我那能做出这么好的面条啊,这可是龙爷亲自下厨做的,忙活了一个早上了,我想帮忙还不让呢。”

明珠一愣,顿时觉得如骾在喉,下意识的向龙战天看过去,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方正的脸因为笑容而变得线条柔和,看起来他只是个和善的普通中年男人,这和传说中凶残冷酷的黑帮老大完全不沾边。

明珠别扭的收回视线,低头看着碗里的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算神马??做碗面就想讨好她?她才不稀罕!

拿着筷子无意识的在碗里搅了几下,心里头有些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妈,你又做面条啊?”

“恩,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的时候就应该吃碗长寿面。你--他做的面条可好吃了,我过生日的时候他就给我做长寿面,一碗面只有一根面条,很长很长的面条,象征长寿,长长久久。”

“一根面条一碗面?这怎么可能?你看,明明有很多根面条。”

“这是因为妈妈做得不好,妈妈的水平太差了,大概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以后……以后要是有机会就让他给你做一碗长寿面。”

……

“明珠,你妈妈说你邀请了朋友来玩是吗?”龙战天问。

明珠头也不抬,挑了挑碗里的面条,用鼻子嗯了一声。

“你跟你朋友约好时间地点,我派人去接她过来吧。”

“不用了,我想先去趟公司。”

龙战天有些意外,想了想,说:“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她能够处理好的。后山的柿子熟了,我们去把柿子摘了做柿饼吧,你妈妈喜欢吃。”

明珠的倔脾气上来,看着碗里的面,语气很坚决:“我要去公司!”

一阵尴尬的沉默。

许久,龙战天语重心长的说:“明珠,上次海边那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妈妈的意思是,为了你的安全,让你暂时住在这里,直到我们抓住凶手。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明珠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心里不断膨胀的怒气,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之前一直都不提,现在忽然拿来说事,恐怕,这只是一个借口吧!

妈妈为什么什么都不和她说?他们到底瞒着她做了些什么?难道流言竟是真的?

明珠越想越生气,也不在掩饰自己的不满,为什么要掩饰呢?她没有把他当父亲,她更不想给他面子。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腾的站起来,气冲冲的走出餐厅。

龙战天喊住她,解释说:“明珠,你不要误会了……”。

明珠刚迈出餐厅门口,闻言,回头看着他冷笑着问:“误会?我误会什么了?”他也听到了那些流言是吧。

龙战天看着面前对他充满敌意的女儿,那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刺进他心里,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明珠见他不说话,眼神深沉的望着自己,那种天生的强者气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竟让她有些心虚,不敢在跟他对视,匆忙的转身走人。

龙战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默默的站了许久才慢慢坐下。对于女儿,他是深感愧疚的,这二十年来,他都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她怨他也是应该的。这次得以团聚,他本想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好父亲的,可是,看来女儿并不愿意给他补偿的机会。

唉……

明珠急冲冲的走出大门,却不知该往哪里去。站在阳光下,望着眼前延绵的青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真是个宽广美丽的牢笼。

要是走路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这个庄园?

小黑正在草地上舒舒服服的享受日光浴,察觉到有人走近,懒洋洋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着走近它的明珠摇了摇尾巴表示友好。

明珠看到那只毛茸茸的大黑狗,吓得后退了几步,看到它似乎想要朝自己走过来,吓得大声叫起来:“别过来!不许过来!听到没有,不许过来!”

小黑似懂非懂,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她。

明珠看到大狗没有跟过来,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快步往屋子里走,边走边气愤的骂道:“可恶的畜生!竟敢欺负我!真是狗仗人势!都不是好东西!”

明珠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吃晚饭的时候龙战天来敲门喊她吃饭,她也没有搭理他。

后来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劝她吃饭,她被烦得不行,也确实饿了,就叫陈妈把晚饭端到她房里来,吃过饭又吩咐陈妈转告龙战天,让他明天派人去接程嘉佳过来。

龙战天马上吩咐了手下明天去接人。他不知道,这竟是计……

秋高气爽,泥土干燥,汽车开过扬起许多尘土,路边的行人纷纷捂着口鼻闪躲。明珠捂着口鼻站在车站的屋檐下,等到汽车走远,尘土落定,才走出车站。

好香的红`薯味啊!明珠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找到了卖烤红、薯的地方。

“红、薯一块钱一个了,便宜卖了,一块钱一个了,卖完收摊了。”卖红、薯的大叔有力无气的吆喝着,看见明珠走过来,忙堆出个笑脸招呼道:“妹子,吃个红、薯吧,又香又甜,才一块钱一个。”

“我要两个。”明珠中午没吃东西,这会闻到香味,肚子便咕咕叫起来。接过红`薯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啃一口,可是,环顾四周,没有地方可以落座,也不好站在路边吃东西,于是拎着红、薯往镇里走去。

这个镇子挺破旧的,街上卖东西的都是两张长凳一张木板搭的简易货架,还有些直接铺了张塑料布在地上摆卖的,逛街的人很少,长长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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