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行李搬到二楼客房。王邈邈搂着我,脚步稍稍落后。
用他的话来说,好兄弟就是用来挡桃花的。特别是烂桃花。
据说我荣幸成为他兄弟排行榜第一位,自然此等小事不在话下。
朱筱筱安排保姆做了十全大补汤,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边开视频会议边吃。
见到我俩的时候,手一挥,门口保安就进来。
各个彪形大汉,满身肌肉,腿都瞬间软了下去。
“姐,我错了。”见形式我赶紧攀亲戚,狗腿的跑到朱筱筱面前去,又是锤肩又是敲腿的,“姐,你舒服吗,不关我事哦。喏,”
我指着王邈邈,“都是他的错。我跟他半毛钱,不,半根葱的关系都没有。”
朱筱筱满意地点点头,应该是表示对我的弃暗投明十分赞赏。
王邈邈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的膝盖微微弯曲,看着不可一世。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也是处于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状态。
美女面前,不能认输。
朱筱筱拍了下手,在静谧的空间里,极度刺耳。
穿着保安服的人围上来……慢慢的,伸出魔爪。
王邈邈嘴微微张了张,想要大叫。刹那间对上朱筱筱射过来冷艳的目光,又乖乖把嘴巴闭上接受惩罚。
围在他面前的男人开始跳舞。扭动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深沉的眼线......王邈邈瞬间被打趴下。
果然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王邈邈实在看不下去了,连滚带爬的跪在朱筱筱面前,“姐,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麻烦您让这些辣眼睛的......”他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气息虚弱的说:“出去。”
朱筱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一直都很专注的在工作。但是我注意到,她的小拇指顿了一下。
看来是真心软了。
她快把下嘴唇都咬破了。
“姐,”我开口求她:“隔壁老王是真知道错了,他以前常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他是真的诚心知错了。”
朱筱筱这下才抬起眼眸,椅子转过去,“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齐家,今年三十五岁,本地人......”
“我叫山河......”
“我叫......”
......
“我叫蓝宇恒。”
我整个人都呆坐在那。王邈邈也是,嘴角干裂的渗出血来。
还不能打草惊蛇。王邈邈递了一个眼神过来。
他抱住朱筱筱的大腿,从别人的角度看,好像一个无赖在插科打诨。但我知道,他在观察蓝宇恒。
他的眼睛很大、鼻子高挺,和照片里完全不一样。
蓝小蓟的父亲是个瘦弱的男子,瞧上去满目沧桑。调查出来的报告显示,他只有一米七,三十七公斤。并且连续好些年的体检报告都是如此。
蓝宇恒,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仔细瞧上去,甚至有些,西方男子的特征。五官极为立体。混血儿?
我咬了口牛肉。肉质极嫩。香滑鲜美。
脚抵着地面使滑椅转了一个圈,厨房里的包装袋和我往年吃的一样。曾经我无比厌弃的品牌——纵使它从来都是做牛肉第一的牌子,今日竟然能吃出美味来。
“徐叔,带他们下去领工资。”
朱筱筱挥了挥手。
走进来一莫约六十上下的男人,两鬓斑白,穿着中山服。
他佝偻着身子,伸出手,“这边请。”
很快阿姨带着保洁员出来,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切恢复如初。就好像。他们从没来过。
王邈邈从地上爬起来,脱了外套递给阿姨,“麻烦送去干洗店。”
阿姨看了一眼朱筱筱,得到她肯定的眼神之后,她才应允,“是。”
吃了两大碗米饭之后,王邈邈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很大的哈欠。
他懒洋洋地说道:“人果然酒足饭饱之后就犯困,这日子美得呦。”
接着,他的眼皮就好像要睁不开了。
朱筱筱看着如同人入中年的他,问了我一句,“他一直都这样吗?吃完饭就犯困?”
王邈邈这样,我似乎也困意上来了,跟着打了个哈哈,“是的吧,我们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除了吃就是睡,本来打算在外面克制一下,注意形象,但是习惯这东西,可能比较难扭正,一不小心就原形毕露了。”
朱筱筱满脸不可置信,“我听妈妈说,邈邈,在A城,‘官儿’做得不小。”
我继续打哈欠:“你难道不知道吗,他这职位,你听说过有多少有所作为的,当然不包括电视剧里那些。不是大多吃公家饭、拿公家钱、做公家面。闲职!什么叫闲职你知道吗?都是浪得虚名的。拿钱不做事,敷衍给上面、下面看的。”
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喝了不少醉了。
眼睛真的要睁不开了。
何必解释呢。
你们喜欢听,我就顺着你们喜欢说就是了。
我撑着极其疲惫的身子,扶起王邈邈,跟在阿姨后面找到客房。
“你们俩,睡一间,还是两间。”阿姨手上拿着一大串钥匙,寻思着要给我们开几间门。
朱筱筱从楼下上来,走到阿姨面前。
“你给收拾两间房吧。”她将手指插进头发里,从额头梳到背后。电影里灯红酒绿的夜女郎,换个场景,不知道多妖娆。高跟鞋采出“哒哒哒”的声音,她回头,“对了,陈阿姨,邈邈就让他住我隔壁。你被忘了给我多备点......”
最后几个字她是用口型说的。
王邈邈在背后掐了我一把,我赶紧开口,“不用了,我跟他睡一间。”
余光撇到王邈邈嘴角动了动,他松开手,摸了摸险些给我掐出淤青的地方,以表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