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惠雾里给了我一张H.S三十周年的入场券。很奇怪,我没有提到这件事情,恰巧,他刚好做了这件事情。
我在诧异中接过银边的卡券,别出心裁的设计,昂贵的成本,赫然显示着大佬风范。怪不得连黎塘都对它另眼相待。
我捏着卡券,在手掌心划出一到浅白色痕迹,很快又消失不见。
“谢谢。”
他摸了摸我毛茸茸的脑袋,“跟我道什么谢。”
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我显然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孤寂悲凉。周围的环境一瞬间退回到几个月前。新长出来枝桠,干枯濒临死亡的模样。
毫无生气。
袁子科下厨清蒸鱼,我干是喝了一口汤就觉得腻,意兴阑珊。他夹着雪白的鱼肉和(huo)饭吃,我拖着下巴发了一会儿呆,拎着礼品袋跑出家门。
“喂,黎塘?”我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你知道我家地址,你顺着路来接我。”
“你好意思让大肚婆大晚上出门?”
我撇嘴,“你好意思欺骗妇女儿童?我都看到你了,大晚上一个人在压马路。就在Gill附近。”
“看到我也不喊我。”她停了一会儿,似乎在过马路,我想象着路灯由绿变红,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来星光大酒店找我,507房间。”
“嗯哼,你老公乐意把美人放外面?”
她轻笑了一声,话筒里传过来,我觉得气压很低,胸口闷。
“我今日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巴不得我不回去呢。不过他派了保镖,两尊佛一样,跟在我后面。”
我跑得气喘吁吁,抬头看了一眼,大酒店的招牌果然靓丽堂皇。我正寻思着没有会员怎么进去的时候,发现大门口墙边倚了一个人,黎塘拿着手机,低着头。
旁边保镖恭恭敬敬喊了她一声,她才抬起头,看到我。
“来了?”
我点头,“来了。”
我把礼品袋交给她,“送给你的衣服。新一季最新款,市面上都还没有。”
她拿走衣服的时候,我抓着她的手没放,她抬头,皱着眉,一瞬间了然。
“谢谢你了。”语气轻快。
“不客气。”我回她。
关卡处放了行李箱,我分不出来箱子上是水晶还是钻石,但一定都是豪门富太的标配。
她拿出礼品袋里最新款的礼服,顺手就摸出那张豪华的不像话的卡券。她盯着那张东西,出神发愣,嘴角露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笑意。
我走过去,拿出最里面包装的好好的餐盒,“鸡排,你要的变|态辣。”
“我说怪不得衣服上一股味儿。”黎塘怒瞪圆眼,“凤梨你变|态啊。这可是最新款。”
我摇头摇头再摇头,“我只是图个方便,没想到它味儿这么大。”
黎塘铺了羊毛毯在地上,靠在窗脚坐了下来,她含着鸡块,被辣出眼泪来。
“我平时不吃辣,只有在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想恁死自己的时候,才会想吃辣。”
我脱口而出:“你心情不好?”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泪珠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着光。脑袋靠在窗上,捂着头。
“就有点头痛。”
“我想起来一句话。”
“什么话?”
“头痛欲裂挺好的,就好像他喝的酒,你醉的人,你们还是连在一起的。”
黎塘听着我的话笑成一团,歪着脑袋问我,“这话谁说的?”
我拍了拍胸脯,“我说的。”
“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了。脸上的妆花成一片,看上去楚楚动人。散发贴在嘴角,挂着眼泪水。我也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肚子在层裙下,仍旧隆起的明显。
“快生了吧?”
黎塘擦干净眼泪,“快了吧。”
“不过,”她把手放在肚子上,“我也不知道他或者她生不生的下来。”
怎么了?我蹙着眉头,满是疑问。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黎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问我:“你说黎小妹?”
我点头。
她摇头,“不算是吧。她本身不姓黎,偏偏要认我当姐姐,自己去派出所把名字改掉的。按道理来说改个名字也没那么方便,具体流程我也想不通。”
“你们平时交流多吗?”
“不多。仅属于见面能打声招呼的那种。”
这下子满心的疑惑就更加深了。惠雾里可是说,黎小妹事件都是她的好姐姐策划的。这都是哪跟哪?
“孩子为什么保不住?”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将眼前的人看穿。
她勾了勾嘴角,红唇显得很是苍白。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留下他。”
黎塘把脑袋埋进膝盖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看上去很累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