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雪,其实这一路很难走,怪不得有很多书上写形容困难的事情就是顶着雨雪前进呢。真的有寸步难行的感觉。好在他拉着我,步伐才足以显得稳健有力。
刚刚邓元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雪已经下小了的,这下又好像下的特别大了。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应该是哭笑都不行吧。我躲去袁子科的背后,爽快许多,雪花刮不到。
很多年之后,我想起那一幕,就感觉很安心。就好像有时候,袁子科故意坐到我的座位前面去,我就躲在他的帽子后面睡觉。他的个子很高,正好挡住了我,上课的老师也不会发现,那些时候,我总是睡得特别安稳。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就好像一个人,突然有了刀枪不入的铠甲,你完全不用担心有东西可以伤害你。就好像睡觉的时候,你感觉到很舒服。我表达不好,但是我切真实在的感受过。或许它就是书上说的安全感。
我活过很多个岁月,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有绝望到想要死亡的时候,也有开心到极致的时候,可从未曾有个想他一样的人,带给我一种,叫做“安心”的感觉。
少年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一种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它能治愈失眠,医好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脏,让极北之地的动物感到温暖,僾然自身的保护系统。
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啊。
我坐在课桌面前,趴着看习题。袁子科在认真的写作业,还时不时得过来敲我两下。
我被敲得不耐烦了就有些恼火,“你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下礼拜又不是真的要考试。”
谁知道那家伙根本不搭理我。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做他的作业。我还真的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人有那么认真。
于是我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他聊天,有时候他会应我两句,有时候根本不理我。
“袁子科,你把作业写好了给我看一下。”
“不给。”他真的好欠揍啊。
不过我一点儿都不生气,继续厚脸皮,“作业。”
“不给。”
“作业。”
“不给。”
“袁子科,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谁跟你是好兄弟了。”
“好吧。”不给就不给。我就想找新的话题,“我跟你说哦,真的雪特别大,走路都困难。我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要摔去了。然后我走到教学楼那里,突然那棵树就倒了,”我使劲地摇他的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我还怕他不信,特意比了比距离,“就差那么一点,它就要压到我了。如果树枝打到我的头,很有可能我就要死了。”
他不理我。
我就喜欢趴桌子上去,“我昨天吃了咖喱鸡排饭,我超级喜欢那个味道。袁子科,我喜欢咖喱的味道。”
他还是不理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不要脸呢,使劲跟他说话也没见理我的,却还是一个劲地再说。我后来再也碰不到那么一个人了,不愿意搭理我我就走开,通常都是一句,你不愿意理我我还不愿意理你呢。真的理直气壮就走了。并且心里也没有难过的。再后来很少说话了。反正我说的也没有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