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每天去实验室惠雾里也不在,就给我留了张纸条完成当天的任务。
有天实验室外面响起一阵炮竹声,我打开窗户去看,满天空的烟火,手机群里都是贺新年的。
我看着大家的新年照笑得不行。
王邈邈给我发了条语音,我点开。
“好在你没回家,你都不知道,我人还没进家门就被我妈催婚了。家里亲戚三堂会审,半条命已经去了。现在躲在厨房偷吃呢。”
我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特不乐意:“你好歹还能偷吃,我都要饿死了。我爹妈去东南亚旅游了,老舅都成入赘娃,可怜我一人,空候实验室。”
背景声一片嘈杂,有水龙头出水的声音,王邈邈问我:“过年之后这一年你是不是要毕业了。”
我掐指算了算,“我靠,还真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干什么工作?”听声音,王邈邈应该真是在洗碗。良家妇男,妇女之友嚯。
“你接下来一句是不是想请我去你们组让我跟你干。早有听闻吴局退下来之后你升官了。怎么,要以权谋私?”
“嘿嘿,别说的这么难听,我这叫举贤任能。说认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我从桌子底下翻出一包过期的饼干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含糊着回他:“再说吧。找不到工作再来找你。”
这一份职业意义太重大,没金刚钻就不能揽瓷器活。否则害人害己,条条都是命。
“行!”接着下一条语音进来,“我过两天要去外地出差,回来给你带些当地特产。”
我赶紧点头,“大哥,我快饿死了。你要快点回来。”
沐之妍给我发了九九的红包,说是有限制,发不了三九。我嫌弃她怎么不好转账。她说大红才吉利。
我嫌弃她,九九相爱一秒,三个一的红包过去。
“不谢,单、身、狗。你咬我啊。”
结果她收了一百十,把剩下的一块换回来给我。可怜我亏了十一块。
“赶紧来我店里聚聚,这大过年的都回家了,就剩我一人。”
我可怜巴巴的关了实验室的灯,锁上门裹着棉袄站在大风里吹:“没公交你知道吗?”
她哈哈大笑,“知道知道。等我十分钟,大过年的不堵车,快着呢。”
我蹲在学校门口拔枯草,顺便复习了一下以前背的词汇。手机倒计时定了十分钟,没想到十分钟以后她真到了。不多不少刚刚好。
靓丽的女仔大过年的果然不输时尚。同时,一点儿都不怕冷。我看着她都哆嗦。白色短袖加黑大衣,头发披在肩上,化了闪闪发光的我叫不上名的妆。短牛仔,高跟鞋。好歹外面再裹一层啊。我都穿了三条秋裤,五件羊毛衫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更何况还要跟美女比。
“你学车了吗?”沐子妍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要是学了就你开。”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车是学了,可是我从开没开过。一直觉得挤公交地铁挺方便的,不然就搭别人的车,也就没想过买车开车。”
沐之妍璀璨一笑,那正好,给你练练手。
我躲开她扔过来的车钥匙,“可别,这东西就跟游泳一样,我特别怕死。一个怕溺死,一个怕被撞死。”
沐之妍不再强求,随口问了一句:“袁子科呢,没带你回家过年?”
“他还在公司忙呢,前些日子公司出了状况,在收拾烂摊子,压根没时间回家过年。不过我好久没见到惠雾里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每天早上我去实验室的时候,都有一张纸条在,每天不重样。但是无论我待到多晚,就是见不到他人。”
沐子妍挠了挠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知道他昨天刚出院吗?听说毛病还挺严重的,差点挂了。好在请来的都是世界级的知名专家,这才算安然无恙。”
“癌症晚期?”我这种人吧,说好听了叫没心眼,说难听了就叫口无遮拦叫做蠢。
也难得沐之妍不嫌弃我。
“那倒不是,不然真没法治了。什么病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知识浅薄,那些专有名词也说不来。反正现在都好了,也别管什么病不病的了。”她开车门的动作停了停,对着另一头的我喊:“要不咱去惠雾里家过年吧,省得做饭了。”
我拿脑袋敲敲车顶,“不请自来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就当学生拜访恩师,作为长辈,大过年的怎么也不能赶你出去。”
“何况,”她狡黠地一笑,“我想去会会他的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