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三十五块,手机里一百多一点。房租是已经交了,下个月的却没有着落。实习是不给钱的,培训却要花掉好几千。能不能留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可笑的是,她已经二十八了。
没房没车,也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手机闹铃响起来,她连自暴自弃的本事都没有。
十一点。她要换上好看的衣服,化上漂亮的妆,开始灰姑娘蜕变后的生活。
钟姐拿着一瓶刚从法国买回来的香水,走进更衣室来。
“小塘,你今天去招呼1084的客人。人家指名要你。”
女人的心嘎达一下。
会是他吗?她满心期待。希望还没浮出水面,就又被她自己打回原形。
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好的。钟姐,他要喝什么?”
钟姐给她报了一串数字,红酒的序号,让她自己去酒窖里取。随后拿着那瓶宝贝在她身上喷了一圈。
“惠大少还记得吗?”
女人努力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有关于这个姓的人,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她:“是惠雾里吗?”
钟姐摇了摇头。精致妖娆的脸上,这会儿才有了四十九岁女人的姿态。她又笑了,眼角开始有皱纹:“瞧我这记性,我算是说错话了。他在我们那个时候才叫惠大少。现在呀,任谁都老了。”
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找到酒柜后输入指纹取出酒。想起来就问他:“你说的是惠雾里的父亲?”
钟姐点点头,“你今日就当帮姐姐一个忙。过了今晚,你以后就都不用在这醉纸金迷的地方呆了。你会有大别墅,豪车,想要什么有什么。”
女人听着,这一切本应该心动的。也确实就应该心动。
黑灯瞎火里头,沉重的汗水和喘息。以及,血和眼泪。
一夜过头,有人按了门铃来送早餐,屋内有人出去,屋外有人进来。
当天女人就搬进了惠家大宅。
钟姐姓沈,在惠家叫她沈姨。也算是这一家的老人了。
她给黎塘放好东西后就下了楼,客厅里有人在看报纸吃早饭。就算到了下午,他也得把中餐的那一顿补完。
男人头上涂了少许的发胶,整个人显得精神,刚运动完上衣都还没穿,结实的肌肉上,挂着汗液。
很少有人能把他和五十九这个数字联系在一起。何况这还是周岁。
“小塘安顿好了?”
沈姨点了点头,将丝巾给他递过去净手。“房子布置都是按照您的安排的,就是,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男人闻声放下喝养生粥的调羹,也放下报纸,移了凳子让沈姨坐下,“你说。”
“这黎小姐以前可是少爷的人。”
男人一顿,随后开口:“知道是雾里的那小姑娘,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纯情,这么多年了,愣是没舍得碰一下。”
“老子上了儿子的女人,还是个雏儿,你觉得还有法放过吗?你还别说,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年轻的,肉嫩的吃起来都比较鲜。”他好似真的吃了一块特别鲜美的肉,咽到肚子里了都还在回味不停地样子。
沈姨身子一软,差点摔下凳子去。
男人看着那张美得不可一世与年龄不相配的脸,内心蹭蹭地火气上来。
“赶紧下去。”
这老了的女人,估计就和他的妻子一样,满脸的化妆品。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如若不是还有工作,他真想上楼去做个牡丹花下鬼。
沈姨跪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之后马上起身躲进厨房去。
直到院子里的车子启动,驶出家门,她这才颤巍巍地从厨房里出来,跑进另外的院子。
“澜澜,三儿住进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