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压在梅花枝上,点点白雪衬的花儿殷红,朵朵怒放透着不羁傲骨。
不远处,简单却不失庄严的朱红宫殿,坐落在陡峭险峻的山谷中,使人惊诧它是如何诞生的。
如此亮眼的景色,令人焦躁的心可以渐渐平静,变的祥和。
但马上,却又可以把人心逼到刀剑上,备受煎熬。因为这里,静的可怕,这里,无一飞鸟走禽!
这儿只有十里的梅花,血红似火的傲梅。
宫殿内室,一银发女子侧卧在床榻上。
温实的羊脂玉,缠着发丝卷成了狐狸垂耳的形状,梳在头的两侧。
玉的下面,是贵气逼人的绛紫璎珞,仿佛一走一动,就会碰撞,荡漾出清脆的声响。
玄色庄重的衣袍,把身子包裹的凹凸有致,两只手腕分别戴上了艳红的流苏,为原本的深沉庄重添了一份神圣。
女子轻轻睁开了一只极具凌厉的凤眸,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
她瞧着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门上,懒洋洋地喊道:“青言,门外是谁敲了两个时辰的门,去看看,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给本君轰出去!”
一直候在女子身旁的一个穿着丫鬟服的童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开宫门出去了。
而榻边的青净,对着女子不缓不慢地扇着手中的扇子,让主子在盛夏睡得更舒适些。
摇着摇着,神不由得偏了。
现下为仙历两千万零四百年,狐君如今年岁整四十万,也可算一个老神仙了。
算算时间,大抵三十万年前,狐君从诛仙台上下来后,就已渐渐隐去,不再在仙庭之上指点江山了。
为何?缘因人生如戏,全凭演技,狐君如是这般说。
全仙界都知道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满天下都晓得这是狐君的痛处,一戳她就咬。
于是乎,无人胆敢去戳狐君的伤口。
可,她真的好想,好想看有这么一个神仙
——去戳狐君痛处!
一个激灵回神,见主子不知何时醒了,青净仿若松了口气,道:“狐君,前几日,青丘长老家的八小姐又来了,说要杀了您,为天界除害。”
闻言,狐兮嗤笑一声,笑道:“笑话,它青丘都是劳资拼打出来的,这种小辈她爷爷还是劳资看着长大的,就这个,还敢大言不惭说要杀本君?下次,她要是还敢来,就直接上爪,揍她!”
青净抽着嘴角,无语地应了声:“是,狐君。”
所以,您这是在秀年龄吗?
要说为什么青丘长老的八女儿,青晓晓和隐居在此却权势仍滔天的狐君,狐兮结仇,全因为一件事……
“对了,狐君。方想告诉您,八小姐说近日还要来,门外的……”青净脑袋一抽,突然想起这桩子麻烦事,眨巴着眼一脸茫然。
狐兮抽了抽眼角,打断小婢女的话,慢悠悠地说:“要是她来了,你们应付着,这几天太晒,不去。”
青净撇着嘴,又应了一声。
您要是懒得去,就不要拿日仙当借口。
就在这时,狐王的星臣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手指指着房梁顶,顶着黑眼圈的脸黝黑,大喊着:“狐君,灾星!灾星啊!”
狐兮脸一黑,房间骤然降到了冰点,冰冷的寒气冻得仙直打哆嗦。
她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黑气,低低笑道:“星臣大人,如此不知礼数的闯入本君的房间,是要作甚?灾星?扰了本君休息,你就是灾星!青言,把他拖出去!”
好不容易大老远跑进来的青言,欲哭无泪地又拖着还神神颠颠念叨着灾星的星臣。
待星臣被拖远时,狐兮细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褶,幽幽叹道:“天,要变了。”
言罢,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地拖着裙摆开了门,眯起凤眸直视着刺眼耀人的阳光。
“狐君,狐王请您去青丘谈论大事。”青言提着裙子奔了过来,在主子面前立足,轻轻喘息着,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狐兮眉尖一蹙,丝毫没有将狐王的要事当回事,反而用挑剔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青言。半晌,挑眉缓缓说了句:“净身术呢?”
青言:“……”
糟糕,被青净拉低智商了!
“算了,青净,把本君的小九带过来。别让狐王等急了,是不是?”狐兮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向憋笑的青净,头上的璎珞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