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靖心道?姓蔡啊?还会弹琴,难道是蔡邕?应该不会啊,听说这蔡邕得罪了宦官和天子,这会应该在哪个角落里躲着才对,怎么还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亲逛呢?姬靖连忙揖礼道:“见过蔡先生,小子姬靖字治平,武陵桃源人士。
蔡先生闻听姬靖如此一说,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是那杀黄镶降蛮兵的姬武陵?“旁边那小姑娘本来一直安静坐在旁边摆弄些东西,听两人谈话,听闻姬靖这么说也扭过头来,用惊奇的大眼睛看着姬靖。
姬靖心说,我现在都这么有名了吗?怎么到处在传我的伟大事迹呢?心中不由得意了下,不过脸上却谦恭的表示:”正是小子,不知蔡先生如何得知?“
那蔡先生,笑了一下道:“前些日子,我经过庐江,曾拜会过庐江太守陆季宁,便是从他那里得知。听他讲姬大人不但勇猛过人,而且博学多才、才华横溢,忠君爱民,心忧社稷。今天一见却是名不虚传。“
姬靖连忙谦虚说道:“蔡先生过奖了,小子只是想为皇上尽一份心力而已。“
蔡先生正欲说话,旁边姑娘却拿着一张白纸,歪着头问道:”姬公子,听说这个桃源萱纸,还有那些盐,酒都是你制作出来吗?“
姬靖看着那姑娘扬着绝美的小脸,用明亮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由的心跳加速,急忙回答道:”是的,这个正是小子的桃源商行所产,我还制作了很多东西呢,不在市面上售卖。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一些。这个小东西就先送给你了吧。”
说着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递给那小姑娘,突然想到这样当着人家长辈的面送姑娘礼物好像不合适。于是看了看蔡先生,看到蔡先生好像不是很同意的样子,正准备收回来,却不想礼物被小姑娘一把夺了去。
那小姑娘抢过去之后,翻来覆去看了看,不知道怎么打开。姬靖看在眼里,连忙说道:“你把那个小按扭按一下就好了。”
那小姑娘听了,用嫩白的小手按了一下,嘭的一声,那盒盖子就弹开了,小姑娘吓得樱桃般的小嘴都抽动了一下。然后惊讶的表情便从小姑娘那美丽清纯的小脸上扩展开了。小姑娘看了一下,连忙喊道:”爹爹,这个镜子看的好清晰啊,你看看,连我的眉毛一根一根的都看的那么清楚。”
蔡先生本来还忍着好奇,碍于姬靖在眼前,不想去看。却经不起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喊爹爹,便伸手过来接着那盒子。只见那镜子竟然可以把人照的毫发毕现,比铜镜清楚多了,只是惊奇之后,看着镜子中的满头灰发,蔡先生不禁一阵感叹。自己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本欲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却不幸遭人陷害,被天子罢官免职,甚至被人追杀,不得已避祸江湖,远离朝堂,转眼已白发满头,人生蹉跎,令人哀伤。
姬靖本欲献个镜子讨小姑娘一个欢心,却不想竟然引起蔡先生心中悲痛,不由的一阵后悔。那小姑娘看到爹爹心情低落,也是安静下来,只是仍然忍不住,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镜子。
那蔡先生沉默了一会,抬手揭去古琴上的盖布,当众弹了起来。只见蔡先生手指轻动,一段忧伤,悲壮的曲子便从指间缓缓流出,时而慷慨激昂,让人感觉精神高涨,要奋发有为,时而低沉哀怨,令人意气消沉,心灰意冷,时而如暮鼓晨钟,令人感叹时光易逝,白发易生。
姬靖听着这动人的曲子,想起天下灾民四起,民生疾苦,自己却身单力薄,无可奈何,心中也是感叹不已。
随意间姬靖看到那古琴一尾部色黑如墨,似乎被火烧过的痕迹,心中惊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焦尾琴,那么说这位就是东汉名儒蔡邕蔡大人?那位美丽的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才女蔡文姬?蔡吻姬?难道说自己与蔡文姬命中注定?罪过罪过,非礼勿思。
这边蔡先生一曲终了,一脸悲痛内心还是无法平静。姬靖连忙上前劝道:“蔡先生不必悲痛,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蔡先生是博学鸿儒,虽然得罪宦官,频遭构陷,但天日昭昭,相信蔡先生之冤屈必定会很快大白于天下。天子圣明,只是一时被奸宦蒙蔽,待圣上明白过来之后,肯定会还先生以清白重新启用蔡先生。“
姬靖一番话正说在蔡先生心里,尤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正中心声,令蔡先生大起知己之感,正欲深入探讨,突然发现,这位姬公子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宦官陷害的?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吗?心中不由戒备起来,冷冷的道:”姬大人关心,老夫感谢,时间已晚,不耽误姬大人休息了。“
姬靖听了,心说这节奏不对啊,下来的剧情不应该是老少抱头痛哭,互称知己,只恨相见太晚,或者以女儿想许吗?姬靖心里奇怪,但也是站了起来,告辞而去。
姬靖刚走出房间,那小姑娘便拉着蔡先生道:“爹爹,你为什么要赶姬公子走,他是一个好人啊!”
蔡先生道:”为父也不想如此失礼于人啊,只是那个姬公子太过聪明,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担心他会对我们造成危险,毕竟他是官,我们现在还在逃难。“
姬靖猜的没错,那个古琴的确是焦尾琴,这一老一少正是蔡邕和蔡文姬父女。因为得罪了宦官及天子宠幸的那些人,为躲避刺客追杀,才流落到吴会之地。蔡邕这段时间觉得时间过去已久,可能已经被人遗忘了,便大胆想回老家陈留隐居,因此经过宛城,与姬靖同路。本来在路上发现姬靖这人不错,便想结识一下,却不想弄巧成拙,还没来的及用化名,就被认了出来。蔡邕也是有苦说不出,看看房间里边,似乎也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啊?这小子难道是神仙不成?
姬靖当然不是神仙了,他这会正在房间里苦恼呢?蔡先生可是个名儒,那在东汉士子中间的名气和号召力大的不得了。如果能把他请到武陵,那岂不是天下所有的才子都要来报效于他了,想想都令人流口水啊。不过貌似对自己的戒心蛮重的,担心自己会把他暴露出来?看来有必要消除他的戒心才是,最重要的是表达出自己有保护他们的实力。
第二天姬靖暂时不急着出发,等蔡邕父女出发了之后,才问明了去陈留的官道,原来竟然和去颍川同路,姬靖不由苦笑道,早知如此,姬靖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直接大摇大摆的跟上就是。
姬靖几个毕竟是骑马,即使游山玩水不急着赶路那速度也比蔡邕的马车跑的快。走到嵩山脚下的时候,时值中午,姬靖几个人看到官道旁边有一家路店便停了下来准备喝茶休息一下。却不想走进店里正遇上蔡邕父女在里边休息,姬靖上前向蔡邕揖礼问安。蔡邕只是冷冷的点了个头,便不再看他,倒是蔡姑娘无奈的对他做了个鬼脸,眨了眨眼睛,蛮可爱的。估计是昨天晚上送的那个镜子起了效果吧。姬靖见蔡邕这么冷淡,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坐下来和众人一起吃茶休息。
休息之后继续上路,蔡邕似乎颇有戒备,只是远远的跟着,姬靖也没在意,既然如此,何必招人烦呢,便避开官道走小路前进。这嵩山北瞰黄河、洛水,南临颍水,绵延百里山高林密的。这嵩山可不像现在那样,有了少林寺,烧香拜佛的人特别多。现在的嵩山基本上是原始森林,离少林寺的开建差着三百多年呢。
姬靖正带着众人前进,突然听着一声奇怪的吼叫,像野兽的吼叫,但感觉那吼叫声中带着愤怒的哀嚎。姬靖几人都带着武器艺高人胆大,便朝着那野兽吼叫的方向找去,只是那马匹却是感觉受了惊吓,死活不敢过去,几人无奈,只得下得马来,将马栓在树上,步行前去。
几个走了几十米,绕过一个山包,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见前边山涧旁边有一个黑壮的巨人,正追打着一只老虎。平常都是虎追人,这下竟然是人追虎,怪不得刚才那一声吼叫那么凄惨。只见那老虎有一丈来长,高壮如牛,额头上一个“王”字形白斑,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四肢粗壮,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只是这尾巴一头长在老虎身上,别一头却在一个粗猛的壮汉手里,那壮汉高约九尺,头大肩宽,虎背熊腰,头上根根毛发如钢刺一般根根直竖,连头顶胡乱的扎了一下。全身肌肉块块突起,黑光油亮,如同黑铁打造一般。四肢奇长,直如大猩猩一样。壮汉身背单戟,手上也握着一只单戟,只是手中单戟不时敲打在那老虎背上,引起老虎一声一声的哀嚎。众人看到些情景不由心中惊惧,这是人吗?是不是传说中的会吃人的野人?众人一时手握兵器不敢上前。
姬靖却是心想此怪人连老虎都可以随意欺负,必定勇猛异常,力大无穷,收在身边当个保镖,岂不是家人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