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里的步伐渐渐放慢下来,她想起昨天晚上路徒喝了很多酒,吐得让她心疼,今天更是因为宿醉起晚了匆匆赶来上班,她一早为他做的早餐更是看都没看,如今,怕是腹内早就空空了吧。终是叹了口气停下来,敲了敲门。门里的人迅速地抬头看向她。
“纪姐,什么事?”
纪里得体地笑了笑:“小张,你去给你们老板叫份外卖吧,粥记的粥,少放些葱花。”
“哦,好的。”
听到回答,纪里才慢慢的转过身离开。
身后的张青看着纪里的背影有些发呆。他张青作为路徒的助手,从国外一直追随至如今,看着纪里和自家老板的一路走来,在他眼里,俩个人般配得很,明明也在一起了,纪里拼尽全力的去靠近,可自家老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不解风情,不拒绝纪里的好,也不把自己的好给予对方。反正,他有些为纪里感到悲哀。但这是老板的事,自己也攒和不到哪去,唯一的贡献就是一有时机就掐准,当个称职的助攻。
外卖送来,张青敲了敲门。
“请进。”
路徒见是张青,感受到饥饿伴随的困倦,张口就说:“你去粥记替我……”
然而飘来的阵阵粥香让路徒一时语塞。
张青一时会意,狗腿的把粥端到路徒面前,心想,还是纪姐了解自家老板。
“老板,纪姐替你叫的外卖到了,粥记的粥,少葱,好好享用。”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张青的刚刚活把路徒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看着再次安静下来的工作室,飘着阵阵香味的粥,他蹙了蹙眉。
终是胡乱吃了几口,便任由它放在一旁,由热渐冷,最后那香味不再这么刺激他的胃。
很久很久,路徒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看了几秒已完全冷下来的粥,然后利索的拿起,走出工作室,把粥扔到了外面的员工垃圾桶里,一些员工低头办公,其实从路徒一出来开始,听觉,时不时抬起头的视觉,全集中在他身上。路徒也视而不见的径直来到垃圾桶前,径直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作为路徒助理的张青有个独立的办公室,从路徒一出来,他就开始注意了,直到路徒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他一个箭步地冲到垃圾桶前,看到未喝完的粥“狼狈的躺”在垃圾桶里。心里不禁在默哀,原来俩个人到这地步了吗,一回国老板就有些反常了,但又说不上来。
正想着,张青转过头,看着周围不知何时围上来的脸上都是探究玩味的表情的人群,张青俊脸一拉,敢情这些人都以为是他张青狗腿的给老板献粥然后看似动都没动就被丢弃了?!
“看什么看!这么闲,都工作完了?想卷铺盖了!”
周围的人迅速散去,好像刚刚的事都没发生,人人都装作我很忙的样子。
最后,张助理得出一个结论,决定要继续钻牛角尖,老板性子薄凉,现在有作为有资本有颜值的老板都这样,自己得再努力一把,一定要让纪里和老板俩人的事成。
回到工作室,路徒烦躁的扯了扯头发,他突然觉得,纪里这个人好像在不知不觉间熟悉了他,尽管程度不深,他还是感受到了危机感,他不知道当初让纪里靠近是对是错,但从回国,见了陈默以后,纪里吩咐的外卖粥,少葱,让他下意识的感到厌烦。
他路徒不是很热情的那种人,能够熟悉他的人不多,曾经的陈默算极少数的一个,如今纪里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他感觉自己心中那片叫陈默的净土受到了侵犯。
他,已经渐渐的开始拒绝纪里的好了。可纪里,却仍不愿放手。
我和廖仲西是打着饱嗝走出餐厅的,想起刚刚自己见到饭菜两眼放光,土匪般的作为,连我自己都不信我还生着病。
“要我说啊,这饭菜还不算好吃。”
我盯着刚刚吃得比我还猛的廖总,她刚刚打完饱嗝后立马恢复了往日大小姐清高傲慢的姿态。
“廖总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是说真的,比起我哥的手艺真的差远了。”
切,廖大小姐怎么无时无刻不在炫哥,虽然是很没志气,不过我连兄弟姐妹都没有。
“你怎么总不反省反省你自己,总是说你哥,你哥是真真正正的廖总,他什么不会啊……”
突然,我念头一转。
“什么?你哥还会做饭?廖家的少爷居然会做饭?!”
“嗯哼,我哥以前常年在国外生活,没有人伺候的,万事都是自己打理,那时还成立了一个广告策划公司,现在那公司在国外名气可不小,只是他回国了,那里的事务暂时都交给另一个当时的合伙人打理了。”廖仲西毫不含糊的夸完了自己的哥哥,一脸快夸我的嘴脸。
其实我知道他哥哥廖仲北的成就远不止这些,从S大校庆那天各种企业家的相继簇拥就可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廖氏企业总经理,他一定还涉及了很多行业,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但……我歪着头看着一旁嘚瑟得不得了的廖总。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物,想必你为了有个优秀精明的哥哥,一定是舍弃了你所有的智商吧,我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是错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好像也是错的。”
我示意性的看了看自己和廖仲西,然后拉开了我们俩人的距离。
“恭喜廖小姐,不用动脑,就打破了两条我国的著名'定理'。”
“……”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和廖仲西饭后大摇大摆的散步会被路徒撞见。
我看到步履匆匆的人迎面走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身,立马就撞上了之前我刻意拉开距离的廖仲西。
“诶呦!小黑要和我物以类聚了?”
我懊恼地瞪了某人一眼,现在好了,让路徒不注意我这个邋遢样都难,我咬咬牙,决定转过头,面对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许久的人时,那人却离开了,我望着那渐渐缩小的背影,然后愤恨的想着以后一定要爆更多廖仲西黑料给黎唐,让师兄全面的了解这个廖大小姐。
“怎么,不说活了?有什么好别扭的?”廖仲西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廖!仲!西!是不是就因为你昨天照顾了我你今天就要讨回来啊!我们又不是亲兄弟,不要明算账好不好!”我吼着,作为一个病号,我还吼,说明我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得得得,别嚷了,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你也看出来了,他都没打算上前和你打声招呼,难道你真要像小黑狗一样贴上去?”廖仲西问着。
“好好好,你有理,是我不懂藏拙。”
我也懒得和廖仲西争了,只是想起刚刚路徒如此匆忙,是不是没吃东西,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该有的担心,路徒已经有人为他心疼了,自己的附加感情只是累赘而已,我见识过大学时,他是怎样无情地拒绝除了我其他向他表达爱意的人,当时我还觉得他man爆了,如今风水轮流转,一切到我这里,只是我自顾自怜,自己沉溺于过往中不可自拔,于他而言,这算什么呢,三言两语划清了一切界限,只是那晚他还没来得及说,我就被廖仲北解救走了。
“小黑啊,你又不是兔子,是不是也要把目标看向窝边草。”廖仲西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
窝边草,不知为何,我竟想到了廖仲北,不禁为自己的想法笑出声来。
“正好,你哥的一件西装还在我那,你记得提醒我给你还给他。”
“为什么要我提醒?你自己去不行啊?”
“你哥叫的。”
“……”
我就知道搬出廖仲北,某人一定妥妥帖帖的,以后哪个人当了她嫂子可以随意指使欺压她我就觉得解气,但我从来不会把我对号入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