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以为一段感情中,最让人难以承受的是分离。
后来才懂得:假如没有相遇,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辗转难眠的夜想要找个人陪。
柔暖的灯光伴着轻音乐在房间里飘荡,莫珊珊慵懒地躺在浴盆中,闭着眼睛身心放空,享受着海上难得的清闲时光。
“吱呀”
房门突兀地打开,听到异响的莫珊珊轻轻把身子埋到水里,双眼隔着浴帘的薄纱朝外看去。
一个黑影在房间里四处翻查。
“莫非遇上了小偷?”
这个念头在莫珊珊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赶紧屏住呼吸把身子慢慢沉入水中。心里默默地向漫天神佛祷祝,希望这个小贼拿了东西赶紧走,她可不想被发现之后劫财不算还赔上美色。
黑影拉开纱帘,一张找不出半点特色的五官突然凑到了莫珊珊面前,莫珊珊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闭上双眼。
她的喊声刚出口就被一张大手堵在了嘴里,两个鼻孔被包裹得快要窒息。
莫珊珊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束缚,耳边轻轻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你答应不喊叫我就放开手。”
莫珊珊点了点头,鼻子顿时畅通起来,她赶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为什么要闭着眼睛,我的长相吓到你了吗?”
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他那轻柔的鼻息撞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莫珊珊感到脸颊一阵发烧,心里像是住了只小鹿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大哥,我真没有看到你长什么样。梳妆台的侧边放着我的钱包,里面还有几千块钱。如果你嫌不够,里面有张金色的银行卡还存着点钱,密码是962464,您大可以拿去用。我保证绝不报警,您老人家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还未成年。”
“噗嗤”这个小偷的笑声让莫珊珊莫名慌乱起来,正犹豫着是不是豁出去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就听到歹徒悄声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不过是在和几个朋友玩游戏,以为这是个空房间就推门进来了。真不是有意的,抱歉。”
“那你不早说。”莫珊珊白了他一眼,打开了他堵住自己嘴巴的脏手娇嗔地说道。
放下戒备,莫珊珊这才有功夫衡量起自己的处境:浴盆旁边蹲着一个清瘦的男孩子,粗看上去不是很帅气,细细打量还是很有青春气息。
莫珊珊又往水下潜了潜,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自己习惯在水中洒满花瓣,要不自己的一世清白就毁在这个小贼手上了。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莫珊珊疑惑地看着他,青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凑过来对她悄声说道:“我和几个朋友在玩捉迷藏,等他们离开我就走,麻烦你帮帮忙。”
莫珊珊最受不了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了,脑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
青年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两眼朝莫珊珊的胸前看了看后露出了莫名的微笑,莫珊珊心里涌起一阵怒火,低头一看才发现池中水波平平,哪里能够看清什么。
青年见她上当,坐在地上对她做了个鬼脸。
莫珊珊柳眉倒竖,伸手将池中的水朝他泼去,情急之下没顾那许多,这次可是让青年饱了个眼福。
莫珊珊脸一红,又缩回水中,只留个小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
“好像是这家,不如我们进去找找。”似乎是青年的朋友们去而复返,一个声音粗犷的男声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莫珊珊看了青年一眼,他那哀求的神色让自己很是受用,加上有点恼怒门外的不速之客,莫珊珊抬高嗓门喝问道。
“姑娘,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短发、个不高,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
“没有,我在洗澡怎么会看到你说的那个人。”
“米拉,也许真不在这儿,要不我们到别的地方找找吧。”
门外的男子刚说完,一个生硬的女声响起:“姑娘,我也是个女孩。要不你让我进去看看吧,要是找不到人我们送你点小礼物给你赔礼。”
“别、别进来,真没有。”听到他们坚持要进来,莫珊珊急急忙忙推脱着,慌张的语气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道奇,刚才就听到这个屋子有惊叫声,里面一定有鬼,你快把门撞开。”门外的女子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说完,就听到有个庞然大物狠狠地冲击着自己的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咣!”
房门猛然打开,撞击的大汉收势不住扑倒在地上。紧接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从门外进来,女郎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质衣裤,凹凸有致的身材秒杀了大部分的杂志封面女郎,一根红色的丝带将头发简单地扎成一束马尾,再配上她一脸冷傲的表情,像极了美剧中高傲冷血的女特工。
女郎径直来到浴盆前拨开薄纱看着莫珊珊,一副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惊吓和惶恐的神情,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
女郎头也不回地吩咐着:“道奇,四处找找,看那小子是不是藏在了这里。”
壮如灰熊的大汉从地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地在莫珊珊的船舱中搜捡起来。
“米拉,没有。”良久,壮汉站在乱成一团的地上摊着双手跟女郎说道。
名叫米拉的女郎从衣服上摘下个镶着红宝石的胸针放在浴盆旁边,一笑起来仿佛春风化雪,对着莫珊珊温柔地说道:“小妹妹,不好意思把你的房间弄乱了,这个小礼品是我在法国得到的,现在送给你就当是我们的一点点补偿。”
米拉说完,带着道奇转身就走,留下了一脸欲哭无泪的莫珊珊。
……
莫珊珊的门外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刚才的撞击声惊扰了他们的休息,纷纷赶过来看热闹。
“哗啦”
浴盆里水花分开,浑身上下好似落汤鸡的青年男子从浴盆里站起来,引起了门外众人的惊呼。
若隐若现的薄纱、赤身裸体的女孩、共浴的男子、一脸愤怒夺门而去的女子,这场景出现在哪儿都是一出正房打上门捉奸在床的好戏。
这艘从韩国出发的油轮载满了世界各地去往中国的游客,此时黄白黑三种肤色的邻居站在她的门前跨越了语言和国籍的障碍,冲着屋里面氛围暧昧的两个人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有一些好事者还鼓掌、挑拇指给他们点赞。
莫珊珊受不了众人的挪揄,扬起手冲着青年脸上就是一巴掌。
青年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正要还手,看到她脸上流下的泪珠,扬起的手臂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莫珊珊似乎觉得不解恨,扬起小拳头在他的身上胡乱地锤打着,青年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理亏地挺着胸脯硬抗着让她出气,一边饱受莫珊珊的铁拳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遮住了她外露的春光,等她举拳无力才浑身湿淋淋的起身离开。
看到有人出来,聚在门外的大叔大妈们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青年头疼得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一大堆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临走时帮莫珊珊把屋门带上,看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观众,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的青年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们怒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吗!”
见过不要脸的,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他这么不要脸的。
对于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渣男最好还是少惹为妙,围观的人渐渐散开。
青年人像是不战而胜的勇士,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迈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莫珊珊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先是洗澡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接着又被两个野蛮人把屋子弄得一团糟,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男人的话里其实有太多漏洞,只是自己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心思没有平时那么细腻罢了。
那两个凶神恶煞恨不得脸上刻着“生人勿近”四字,怎么会和他大半夜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也许是当时自己全身什么也没穿对着个陌生男子就紧张地连智商都下降到底限了。
暗恨自己不中用的莫珊珊用手使劲拍了拍脑袋,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两个“特工”冲进来的时候青年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竟然就那么地跳进了自己的浴盆里!
莫珊珊对着那个名叫米拉的外国女子表现出的惊吓和惶恐,一半是由于他们野蛮的行为,还有一半则是因为青年躲进了浴盆中让她有点始料未及。
虽然他潜在里面并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是在那么狭小的地方两人免不了要肌肤相亲,现在自己的肚子和腿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触碰后的酸麻感。
莫珊珊的脸蛋变得红彤彤的,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那个男子的模样。莫珊珊想起他跟自己开玩笑时盯着自己胸前的怪样,轻啐了一声骂道:“小流氓,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
莫珊珊拿起浴巾包裹好自己的身躯,小跑着过去把门关上,看着被损坏的门栓她又拖过桌子抵在门上,接着重新检查了一遍窗户的密封性,确定了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后她坐在椅子上对着乱成了垃圾场一样的屋子开始发愁。
清晨邮轮上的汽笛声传遍了整座大船,窝在一堆衣服里睡了一晚上的莫珊珊伸了个懒腰也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原来昨晚上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Oh,S-H-I-T!”
爆了句脏话的莫珊珊爬起来开始收拾屋子,费尽辛劳之后终于把房间恢复成原样。她拉开桌子走到门边仔细看,门栓被那个熊一样壮的大汉从门框上硬撞了下来,搞不好还得赔偿人家的损失。
“损失?”
莫珊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快步冲到浴盆旁边,果然一个华丽美观的红宝石胸针静静地放在浴盆边上。
她拿起胸针对着阳光细细研究,光那个指甲大小的红宝石就够自己两年的学费了,看来那个叫做米拉的“女特工”还是挺明白事理的。
莫珊珊这样想着,眼角的余光撇到了浴盆排水口散落的一个物品。
一个墨玉雕成的十字架掉在了浴盆中,莫珊珊走过去将它捡起,拿清水冲干净上面的污渍,找了根褐色的带子系好挂在脖子上。
她低头打量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难像,栩栩如生的耶稣连表情都刻画得那么真实。莫珊珊越看越喜欢,将它塞到衣服里。自言自语道:“一定是那个小流氓掉的,就当是他补偿给本小姐的利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