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请帖,方麒入了这丞相府,本来以为这么大一宅院肯定布置的极为精致奢华,不料进去方才发现虽称的上雅致温馨,但无一名贵之处。
堂堂丞相府竟然略微显得寒酸,方麒在心里也是暗暗称奇,这王丞相看起来确实一廉洁奉公之人,贤相之名看起来无作假之处,只是想起他儿子……
方麒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有些古怪。
方麒只在正厅等了盏茶功夫,那王丞相王丰就急步赶来,连声致歉,说让方先生久等了。
方麒有些玩味的看着王丰,并不接话。
那王丰见此,双手抱拳,爽朗大笑,“方先生一定以为是老夫故意说些虚套之词,本来应该老夫到方先生府上拜会,可是近来公务繁忙,竟不得有空,今天方先生到来,让方先生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有紧急公务处理,还望方先生见谅!”
方麒讶异,丞相之位,位高权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况且自己乃一介草民,这王丰虽是因为儿子有求于方麒,但其并不趾高气昂,也不低声下气,语气真诚,使人好感顿生,并不似作伪,看来这王丰虽然其貌不扬但胸中自有沟壑,果然名不虚传!
方麒也不做作,“丞相大人,我知道你请我来是因为你儿子的缘故,是我下的手,但其该受这种惩罚,至于救与不救我要等看了你儿子再说。”
王丰似乎早就料到方麒会这样说,“但凭方先生处置,在此先向先生致歉。”
方麒随着王丰去那王昊的住处,走到门外,方麒有些惊异,那王昊并无惨叫之声传来。
要知道方麒那一脚踩的极重,致使那王昊的筋骨移位,表面无伤但实则内伤极重,随着时间的延长那疼痛会更深……那天王昊分明疼的大叫不止,不像那硬气之人,怎么今天反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方麒推开门,往里望去,发现那王昊躺在床上,听到声响即时似要张口发出声音来。
“昊儿,不用了,是爹。”
“爹,是您来了,孩儿不孝,恕不能请安。”
“昊儿,我给你请了大夫。”
“爹,不用了,大夫治不好我的病的,况且这本来就是我该受到的惩罚。”
方麒听着这父子的对话,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父子二人看起来极为奇怪,王昊的声音似乎有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但没有那天调戏小草时的轻浮,反而却十分稳重有礼。
但无论是王丰还是王昊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似乎都透露着极深的悲哀和无力感。
“不,昊儿,这位方先生一定可以治你的病的。”听着王丰一再讲这位方先生,王昊吃力的想坐起来,王丰赶忙扶起自己的儿子。
王昊终于看清楚是方麒,面上也无似乎震惊和欣喜之色,“哦,是你啊!”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竟又重新躺了下去。
“你脸部极为怪异,却不是先天所得,倒更像是被人用重手法导致筋骨移位,我踢你那一脚同样如此。“方麒突然开口说道。
王昊突然有些激动,竟又挣扎着要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方麒点了点头。
“那我还有救吗?”
“有,可是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你,我要知道这是怎样一回事,才会决定救不救你。”
此言一出,王昊渐渐平静下来,“爹,送客,我不要他救!”
方麒诧异莫名,对王昊而言,自己可以说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却拒绝的如此果断!
王丰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老天,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为人父却害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受过,昊儿,方先生是救你的唯一希望,不能再放弃,方先生,你听我讲。”
王昊想要开口阻止,方麒却出手点了他的睡穴,王昊经过这一会儿的巨大冲击,精神和体力都消耗甚大,正该睡一觉。
王丰感激的看了方麒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道来,“方先生,我王家世代忠良,老夫更是侍奉三代皇帝,自问上对的起这三代帝王,下对的起着这万千黎明百姓,只是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到了老夫这个位置上,可谓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只是可惜当时的我没有悟到这一点,终于铸成大错。如果昊儿是一个庸才自然不会引得帝王猜忌,等我老了辞官权利自然会交给皇上,自然不会引发祸端,不怕方先生笑话,也不是老夫吹牛……”
说到这里,王丰眼里散发出别样的神采,“昊儿自幼天资聪颖,再加上老夫精心培养,接老夫的班底继续为皇上效力,我敢保证这是大祁之幸,是百姓之福,可是那皇太子李帆实乃不学无术之辈,老夫数次向皇上进谏,当面指责过这皇太子的不是,竟因此被他记恨,皇上也开始对我诸多猜疑,去年就是去年的时候!”
王丰脸上有恐惧有愤怒有心痛有不甘,“老夫父子二人陪皇帝出巡江北军营,途中竟遭人暗算,昊儿为了救老夫替我挡了一剑,性命垂危,皇上命自己手下太医诊治,终于把昊儿救了回来,可是后来昊儿就此染上了怪病,脸上变得也很是奇怪,昊儿以前那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后来老夫又与太子争执,那草包情急之下说露了嘴,说什么我别得意,等他当上了皇帝他就让我变得和我儿子一样。皇上震怒,责令太子面壁思过一个月,可是晚了,虽然我表面上没显示出来,可我什么都知道了,方先生,我王家世代忠良,我王丰更是为这大祁贡献了我所有的心力,可老了老了先是被太子记恨,又被皇上猜疑,被太子暗算,伤了我王家最后的一点血脉,皇上他明明知道却只罚那太子一个月的监禁。老夫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动用军方力量抓到那行刺之人还有那太医亲手把他们杀死,皇上虽然知道但也没有说破,但至此对我的猜忌到达顶点,对我越发忌惮,后来就派了两个高手也就是那天被方先生打伤的两名侍卫天天跟着昊儿,昊儿无奈,只得自此装疯卖傻,以此打消皇上的猜忌,换得我王家平安。那天昊儿碰到先生看出先生非常人,故而故意调戏先生的侍女,引得先生发怒,虽自己被先生打伤,但也让我借机除掉了这两个侍卫,先生,这就是前因后果,盼得先生出手救我昊儿,大恩大德我王丰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
说毕,王丰竟然要跪下来去求方麒,方麒急忙扶住这可怜的老先生。
方麒在叹了一口气,“丞相大人,我救你儿子不难,可是后面怎么办,丞相大人可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