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听到方麒这些话,面色更是晦暗,“真相!真相!真相!哈哈!小兄弟,你知道吗?我和你不一样,最怕这真相,不敢去想不敢去查,我倒情愿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方麒默然,没有搭话。
中年人接着又道,“小兄弟如此聪明,想必已经猜到我的身份,没错,我便是这大祁的皇帝李天,朕此次来见你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有胆量插手这朝堂之事,方麒,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方麒淡淡一笑,只是双手抱了抱拳。
李天似乎并不在意方麒的失礼,面容萧索,手无意识的转动桌上的酒杯。“没错,刚才那两个故事是有真有假,但朕这一生自问无愧着黎明百姓,只是唯独愧对了身边的许许多多的人,王丰父子,帆儿和他的母亲,以及那些遭了毒手的孩子,那可都是朕的骨肉啊!朕贵为天子,却连常人的天伦之乐都享不得受不得!方麒你说朕是个明君,可是朕的丞相反对朕,朕的太子恨着朕,朕的心里苦!”
方麒有些意外李天说出这样的话,抬头看向李天,此时的李天好像瞬间老了十岁,身形似有些佝偻,
“那个和尚就是真相,对吗?”方麒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李天的身形顿时一僵,声音竟有些发颤的向方麒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丞相曾经告诉我你立太子前曾经有谣传说皇宫之内突然天降圣光,有个和尚自天而降。”
“难道你相信?!”
“又有什么不可以不能相信的,皇上给我讲小时候的那么诡异的事情我都信了。”
“你认为朕讲的第一个故事中的那个小孩子是朕?你认为朕讲的第二个故事中的那个村长也是朕?”
“是”
“方麒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过来不就是来看我的胆子吗?”
“难道你不怕死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李天霍然而起,神情变幻不定,而方麒却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继续喝酒。
李天颓然,“方麒,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明明年龄如此之小,定力却如此之好,似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这种感觉很奇怪。”
方麒呵呵一笑,“年龄是代表着一些东西,但有时候经历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对此不早已经深有感触了吗?”
李天苦涩一笑,“方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普天下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如此调侃朕。”
“哦,那和尚也没有吗?”方麒似乎无意的说道。
“朕看你是真的不怕死,罢了罢了,朕便告诉你又有何妨,那和尚不是人。”李天有些恼怒。
方麒装作很讶异的样子,“不是人难道是鬼不成?皇上真会开玩笑!”
李天索性不理方麒言语中的调侃之意,没有接方麒的这句话,说道,“朕向来是不信仙佛之说的,因为朕的先祖李玄被后世称之为龙影皇帝便是虚妄,其实他武功很是一般,所谓的找到一画册便修成绝世武功幻化龙影更是无稽之谈,只是后世牵强附会罢了。但是在朕见到那佛陀便不得不信了,那日佛陀从天而降,圣光照耀着皇宫,即使后来朕下了命令封锁消息让人误以为是谣传,但当日朕是亲眼见到的。
“当日那佛陀现身便是为太子而来吧!”方麒突然问道。
“是,当日朕是想处罚那逆子的,朕是愧对于他,但他实在做的太过分了,朕本想剥夺他的皇子身份,贬为庶民,可是那佛陀突然现身,阻止了朕,说什么那逆子是天选之人,需立为太子,这天下是朕的天下,那能让他说了算,朕并没有答应,可是……”李天脸上突然显得很是愤怒又夹杂着恐惧和不安,抓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便一饮而尽。
“可是我见到了我的阿玛,他是真的,我敢肯定他是真的,他竟然真的没有死。”李天说完这句话,脸上依然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是极为震惊,竟然也不自称朕了。
方麒更是觉得颇为诡异,隐隐感到背上发冷。
李天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我非常吃惊,阿玛对我说要让帆儿继承太子之位,还要我当场下诏书,我当时思绪一片混乱,接连冲击之下我便当场下了诏书让帆儿继承那太子之位。接着我向阿玛质问,他却说什么自己已证得大道,不再问凡尘俗世,然后就和那佛陀飞走了,我竟然连再问的机会都没有了。”李天说到这时,有些激动的锤了锤桌子,脸色显得分外难看。
方麒给这位皇帝陛下倒了一杯酒,李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情平复了一些。
“朕后来去查这佛陀,却查不出任何的踪迹,自那日起,这佛陀和阿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后来帆儿身边多了几位绝顶高手,朕隐隐觉得与那佛陀有关,因为朕的手下也有几位好手,朕就派了几位出去,想试试那几位高手的武功,但派出去几个没能回来一个,于是这几位高手的来历竟然也无迹可寻,似乎凭空冒出来一样,帆儿这个逆子自此便不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谁当初害了他娘亲,他便不择手段的去报复,为人也越发的嚣张跋扈,后因为王丞相反对于他,便暗中派人伤了王昊,朕斥责了他,他也满不在乎,说什么他是天选之人。这便是前因后果,这便是我知道的真相!”李天声音里似乎含着无限的痛苦。
“方麒,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朕不敢轻举妄动,朕不是怕那逆子,朕是怕有更多无辜的人牵连其中,而现在朕似乎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他们了,你能治好王昊的伤势,那个逆子睚眦必报,不可能放过你的,可是你竟然毫发无损,听闻那那逆子派去的高手还伤在你的手上,朕今天来见你,其实朕是想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可否愿意帮助朕查明真相,朕不想永远这样糊涂下去。”李天说完,竟然离开座位向方麒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