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二十一等,还是火系灵根!”
龚姓修士摸着小女孩的发丝,开怀大笑,弯下腰尽量温和的说道:“本座龚平之,主修火系功法,你可愿拜本座为师?”
“纳德月愿意,徒儿拜见尊师!”
纳德月口齿清晰,很干脆的双膝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九个响头。
她是年幼不假,可生长在豪门巨阀之家,心眼总是比同龄人多上一些的。
这看起来明显修为最高的上师要收她为徒,她没有拒绝之理,更加没有选择的余地。
龚平之大为满意,扶起纳德月,道:“月儿,你且跟着我,待过几日回到宗内,为师立即传你修炼之法。”
“谢师傅栽培。”
纳德月喜形于色的道。
环顾四周,无数道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强加在纳德月脸上,就连那闻姓修士都颇为吃酸的道:“恭喜龚师叔收了个好苗子,衣钵传承无忧。”
不过这闻姓修士立马察觉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妥,调整了心情,乐呵呵的朝纳德月抱拳祝贺:“月儿师妹,师兄提前这么称呼你,你可别介意啊!”
纳德月脸蛋微红,赶紧摆手,小声道:“不介意,谢谢闻师兄的认同。”
“哈哈,闻海师侄,继续测灵吧,务必早些结束。”
龚平之简单吩咐了一句,牵着纳德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纳德月受龚修士的恩典,也分得了一张太师椅,很腼腆的坐了下来。
一边的马泉善已是彻底受到了冷落,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眼神偶尔扫向纳德月,也是夹杂了丝丝妒火。
而那从始至终只说过几句话的秦姓女修,竟一改孤傲之色,在纳德月经过她的身边时,宛如邻家大姐姐样的给了恭贺。
陈宇看着这一切,心底冷笑的同时,也是万分感慨。
修炼界的本质是争夺,要争夺就得有实力。
纳德月天资上佳,日后修为定是突飞猛进,超过那秦姓女修甚至是她师傅龚平之都并非难事。
在这等潜力的迫使下,秦姓女修背后纵然有靠山依靠,但也乐得和她交个好,以便日后相见。
纳德月一朝飞天,连带着纳德家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起来。
台下,纳德康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和投效,那是来者不拒。
渐渐地,以他和马运马城主为中心,很自然的形成了俩个泾渭分明的圈子。
纳德康年约六十,老来有佳女,让他满脸红光,瞟了眼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马城主,不由痛快至极,笑道:“小女拜得龚仙师为徒,这是件天大的喜事,所以本人今晚设宴于淮河醉星楼,还望众位赏脸一聚。”
“范某必定准时赶到。”
“卢某也是,一定盛装赴宴。”
陈牧双手聚拢在袖里,狠狠地拽了拽,仿佛下定了决心。
大步踏到纳德康身前,陈牧拱了拱手,道:“恭喜纳德家主了,陈某今晚也会准时赴宴。”
亲眼见得这位势力比自己强了一大截的权贵低头,纳德康又是一阵狂笑,志得意满的道:“陈巨贾赏面,某甚是荣幸!”
“咯吱咯吱!”
陈牧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金牙,硬是挤着一丝笑容,应付着纳德康。
玉台上下,皆是众生百态。
陈宇经过最初的感慨,现已经恢复了常色。
二十一等的灵根天赋的确令人羡慕,但真正能走到什么地步,这是谁都无法妄加猜测的,修炼界从不缺半路陨落的天纵之才。
烈日徐徐西落,余辉的彩霞渐渐覆盖了大地。
闻海手中的册子也已然翻到了末尾。
自纳德月测出惊人的灵根天赋后,中间连续测了三百余人,都没再给他带来惊喜。
玉台上,原本的四百之数,也只剩下了二十多人,包括陈家的六名子女在内。
“陈遮云!”
闻海仙师淡淡的报出人名,声音回荡了一会,就有一名身材尤其高胖的少年郎出列前来。
陈遮云,陈家后辈中排名第十一,年纪仅比陈鹤东小几个月。
陈宇盯着此人背影,双眸中浮起一缕难以名状的仇恨。
六年前,正是因为此子的缘故,才害得亲娘不堪羞辱,悬梁自尽。
虽说这陈遮云只是引了个开端,真正下毒口的乃是其母刘氏,但如今吸收了老怪记忆的陈宇,心智早就变得冷漠成熟,若有一丝机会,他绝对会置这对母子于死地。
杀母大仇,怎么报都不为过。
就在陈宇盘算之时,这陈遮云已是用额头贴住了石体,数个呼吸时间过去之后,寻灵石并没有动静。
“无灵根!”
闻海冷漠的挥挥手,示意陈遮云下场。
身无灵根,便没有修道的可能,对于凡俗中一名普通的权贵,他闻海可无一丝结交之意。
令人意外的是,那陈遮云得知自己没有灵根后,紧绷起的水桶身躯却是陡然一松,笑咧咧的跳了下台。
幸好他有武学功底在身,否则这一跳怕是要折断左右腿骨。
陈牧见着肥猪似的身躯接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右掌对着陈遮云肥嘟嘟的脸颊死劲一扇,一边怒骂道:“孽子,你丢不丢人?没有灵根也就罢了,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家里给你这么好的条件,几年下来你还在真气境二重天徘徊!莫不是想着老子能惯着你一辈子?养你一辈子?”
“还有,别以为你这两年在曲凌城做的好事老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没有灵根也好,还能继续在城中作威作福?”
“啪、啪、啪!”
陈遮云仅是真气二重天的武学境界,哪里能躲得过自家老子的身法速度,一连让陈牧扇了十几巴掌后踉跄倒地。
“孽子,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陈牧还不解气,抬起官靴就要往陈遮云的身上碾去。
眼看靴底即将踩中,一容貌端庄的美妇从后方跑来,死死拉住了暴怒中的陈牧,哭喊道:“老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我只有遮云一个孩儿啊!”
“打死他算了,没用的废物,尽给我丢人!”
陈牧面色阴寒,抬起的右脚却是缓缓收回,撇过脸去,暂时不想见到这个孽子。
“娘!”
陈遮云嚎啕大哭,整张脸都肿了半圈,真正的成了一副猪头模样。
端庄美妇一脸心疼的抱住儿子,宽慰道:“好了,好了,没事的,以后好好学武,不可再偷懒了!”
“恩恩,遮云明白!”
陈遮云坚定的道。
台下这一出好戏,陈宇尽收眼里。
他深深的往那端庄少妇的所在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阴森。
既然陈遮云没有灵根,那这对可恨的母子,离死也不远了吧?
陈宇心中疯狂的咆哮着,一遍又一遍,娘,你看着吧,孩儿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