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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晚,黑云抵挡着空中最后一丝明亮。

一间客栈,阿古所在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壶白酒,而此时阿古的面色已有些潮红,看似喝了不少。“阿古哥哥,你不要再喝了,再喝酒醉了。”土灵看着阿古,关切道。随手又饮尽一杯,阿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当初下山之前,师父交给了我一项任务,我当时信心满满。可没想到一步比一步难,今日这个冷若水,我现在是实在想不到任何办法让她与我们同行。你们说我是不是一个废物?”土灵闻言正欲安慰,没想到一旁的火炎却怒道:“古星逝,现在算我火炎看错了你,当初我跟你走就是以为你是个豪杰,跟你同行必有大事可做。没想到现在这么一点小困难你就开始却步,哼,懦夫!”当懦夫两个字传入耳畔的一刻,就宛若一根针深深扎入到阿古心底,抬起头看着一脸怒容的火炎和一脸关切之色的土灵,阿古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们,今日我确实失态了。火炎说得对,我不应该遇到一点挫折就自怨自艾。明天我们继续去找冷若水,我相信我会劝动她的。”“这就对了吗。”火炎脸色一变,大笑道。土灵望向阿古的目光也出现了一丝敬意。

第二日,中午。冷若水刚刚进完食,老鸨便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何事如此慌张?”冷若水眉头微皱,“冷姑娘,你遇上麻烦了。昨日在你表演的时候,底下的一位客官正是我吐蕃密宗的少宗主木璃,木璃少宗主一向爱恋女色,昨日他见了姑娘的容貌便难以忘却。今日派人找到我,希望我能将你卖与他。老鸨我知道姑娘您武艺高强,来我们这个小地方也只是暂住,可密宗家大业大,门下高手无数,我想姑娘你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从了吧。”刚说完,老鸨便感觉冷若水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寒意,“密宗不是僧人居多吗,怎么还能近女色。”老鸨抹去冷汗,“密宗僧人是多,但是历代宗主都不是僧人,只是研习佛门武功罢了。“点了点头,眉头紧皱,一向淡薄的冷若水此时仿佛也没有了分寸。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男子的声音,“冷姑娘在吗?我是昨日的阿古,希望姑娘可以容我进去再多说几句。”老鸨听到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刚欲出言轰赶,可此时冷若水眉头一挑,似心生一计,连忙制止了老鸨,并低声道:“我昨日想了一宿,现在同意与你们同行。”“真的?”阿古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他话音刚落,门便开了,里面走出一脸神秘笑容地冷若水和一脸不解之色的老鸨,“若水,你真的要与他们几个走吗,你要知道……”伸手打断了老鸨的话语,冷若水平静道:“多谢妈妈多日的照顾,如今我也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若来日有缘,我还会看望妈妈的。”听到这,老鸨扫了众人一眼,无奈地转过身,不再言语。“我们走吧。”冷若水从屋内拿出行囊,对着尚处于呆滞表情的三人轻声道。“哦,好好。”阿古缓过神,脸上充满笑容道。

楼外,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四人并肩行走在街道之上,不时引起周围人的侧目,当然主要是看冷若水的。“冷姑娘,要不你以后戴张面纱吧,要不然我怕我们三个得被别的男人恨死,”火炎玩笑道。冷若水娇声一笑,“没想到你这个小胖子心眼这么多,不过爱美乃是女人天性,而我恰恰拥有美丽的容颜,为何还要掩饰呢?”三人闻言立时无语,正在愁思接下来如何与其搞好关系时,却发现自己一行人被拦了道路,抬眼而望,只见一群身着僧侣服饰的人静然而立,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左右,容貌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男子。而此时周围行人见到一幕后,都识趣地离开,片刻,原本喧闹的街道便空旷起来。见四人冲自己望来,男子微笑道:“在下木璃,乃是密宗的少宗主。”不顾三人的诧异和闻言皱眉的冷若水,木璃接着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带着杏梨回来的阿古吧。”“嗯,我就是。阁下认识她?”阿古温和道。“哼,不知杏梨为何与你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同行那么长时间,连我这个从小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人都从未有此殊荣。”似倾诉完了抱怨,木璃转过头,微笑地望着冷若水,轻声道:“冷姑娘,自从在下昨日一睹芳容后便对姑娘念念不忘。姑娘何不看在我对你如此痴心的状况下,与我一齐回密宗,享受天伦之乐呢?”闻言,还不待阿古和冷若水反击,性情火爆的火炎便往前行了一大步,指着木璃的面孔大声怒道:“你不就是那个从没听说过的密宗的少宗主吗,哼,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还仗势欺人。大爷我今天心情好,赶紧滚,否则大爷我这把刀心情可就不好了。”话音刚落,一旁的冷若水扑哧一笑,对火炎的目光也有了丝许善意。而此时的木璃却早已怒容满面,从小他心中就有两个软肋,一是怕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孩,二是说他仗势欺人。没想到今日面前这个年纪不大派头却不小的人都说了出来,这简直让他恨不得讲此人碎尸万段。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他沉声道:“不知阁下三人来自何方,为何要管这件闲事?”木璃一向沉稳,即使要打击对方也要先摸清对方的底细,省的为密宗带来灾祸。见木璃提问,阿古微笑地向前一步,拱手道:“木璃兄多有误会,我与杏梨小姐相遇也属偶然,在下并无非分之想。至于冷小姐这件事,我想替她求情,因为她已是我们的同伴,所以…….”阿古还没说完,便被木璃挥手打断,“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废话,说吧,你来自中州哪里,武功怎么样?”阿古一愣,但瞬间知道了对方的顾虑,“我乃天青教日落门下弟子,至于武功,其实我不会。”听到前半句,木璃心里一惊,但听到后半句时,他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连武功都不会,那不是废物吗,还说你是日落的弟子,恐怕最多你就是个大门前扫地的吧,哈哈。”木璃张狂的笑声传入四人的耳畔,此刻一向温和的阿古脸上也有怒色闪现,而火炎则是高声叫道:“阿古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我会。来吧小子,让大爷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哼,无名小卒,你也配我出手?卓拉,替我收拾这个小子,最好掌他两巴掌,来为刚才羞辱我付出代价。”收到木璃的命令,他身后一名高大身着红袍的光头大汉点了点头,来到前方对着火炎道:“孩子,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走吧,把那个女人留下交给少宗主,我担保你们安全离开。”看着前方这个面目狰狞但心地还算善良的喇嘛,火炎摇了摇头,“还是打一架吧。”说完,火炎手握住了一直跟随他的那柄刀。见到这一幕,卓拉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禅杖,“小心里。”说完杖身一横,高速地向着火炎射去,眼中精光一闪,火炎一侧身,手中刀一转,直袭卓拉肋下的空档,卓拉心中一惊,暗自惊讶眼前这个胖子为何有如此矫健的身法和武功的同时身体也高速偏移,堪堪躲过了这一击,“躲得好!”火炎高喊一声,手中大刀直起而落,似携带无穷巨力,卓拉见已没有时间闪避,深吸一口气,禅杖横身而挡。然而就在两把武器相撞的那一刻,卓拉只感觉一股巨力袭身,五脏一滞,一口血从嘴里喷出,身体也大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阁下虽然年纪轻轻,但就有如此深厚功底,实乃武道天才,卓拉我甘拜下风。”说完,卓拉平复了一下浮动的内息,回到了阵营之中。此时,木璃一脸震惊之色,要知道卓拉的武功在偌大的密宗也不算是无名之辈,可竟然不是眼前这个胖子的几合之敌,他深吸一口气,“哼,我说你怎么这么嚣张,看来武功不错,不过我告诉你,我还不放在眼里,基布叔,替我教训教训他。”木璃所称的基布叔是一名年迈的老僧,可是昏暗的眼神却不时透露着精光,太阳穴高拱,一看便是内功高手。火炎见这位老者来到自己面前,也不禁暗自咽了一口吐沫,“老衲基布,乃是密宗三长老,木璃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他受欺负,我这个当长辈的便不得不出来教训一下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了。”火炎冷哼一声,正欲继续动手,却没料到身后传来土灵稚嫩的声音,“火炎哥哥,这场让我上吧。”当见到说话的竟是面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孩童时,木璃和基布先是诧异,随即脸上都露出一抹讥笑的神色。“嗯,看来老夫多年不动手,你们这帮中州的小辈越来越目无尊长了,好今天就让老夫教育教育你们!”显然基布见一个孩子都想对自己出手,也动了真怒。布满老茧的手掌作出掌印便向着土灵的胸膛印去,见掌印就要印到土灵的身上时,不知原委的火炎脸色突变,就连一旁的冷若水脸色都是微微一动,而木璃的脸上则笑容更甚。然而当掌印印到土灵胸膛的那一刻,基布只感觉轰在了一面无比结实的墙壁上,强烈的反震力甚至让他后退了一步。“基布叔,您这是怎么了?”后方的木璃疑问道。没有回复木璃,基布强行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这个孩子竟然修习了如此奇怪的功法,身体如铜墙铁壁般坚硬。不过,终究只是偏门罢了。”土灵摇了摇头,对着基布道:“老爷爷,你错了,我修习的不是偏门,我进攻的力气也是很大的。”说完,便朝着基布一拳轰去,见土灵这毫无招式的一拳,基布摇了摇头,但依然运起八分功力举掌迎去,打算教育一下这个晚辈。然而结果是土灵没有动,基布则退了三步。连忙把依然在颤抖的手掌放到身后,基布的面色阴沉,“你这到底是什么功法,为何不但防御逆天连进攻也如此浑厚有力?”而土灵则是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就不告诉你。”基布强忍着怒意,转过身,望着同样一脸震惊的木璃,低声道:“阿璃,我们撤,放他们离去吧。”“基布叔,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他们走啊….”不过还没说完,木璃便注视到了基布严厉的目光,咽了口吐沫,木璃狠狠瞪了四人一眼,“我们走!”说完,便带着一帮僧侣不甘心地离去。望着木璃一行人的背影,冷若水转过头,语气温和地说道:“今天真是谢谢几位了,要不是你们,我恐怕要有一番麻烦。”似领略到了冷若水言语中的深刻意味,阿古摆了摆手,“冷姑娘不需客气,我们既然是同伴,那么你的麻烦就是我们的麻烦,我们必当竭力相助。你们说是不是?”看着土灵和火炎慌忙使劲点头的模样,冷若水嘴角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我从小就是艺伎,见过了太多的男人,形形色色,但是只有一样相同,就是接近我的唯一目的便是想得到我的身体。我原本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好色无耻之徒,直到见到你们三个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看来你们是真的只把我当成同伴,好啦,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要记得保护我这个弱女子哦。”说完,冷若水伸出柔荑,放在空中,火炎见到这一幕,连忙伸出手放在冷若水的手上,“那是当然,有我火炎在,保证谁欺负你我就要他的狗命。”一旁的土灵见火炎占得了先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伸出了手,“冷姐姐,我一定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阿古无奈地望着两个活宝一笑,把手放在了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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