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有燕人于当阳桥一喝,震死曹魏将领夏侯杰,而今有马道成于道丰村一怒,令百头牦牛破圏奔逃。
这声咆哮震得在场人无不头皮发麻,声浪作涟漪以马道成为中心朝四下扩散百余丈,一连三次宛若江崖海水般汹涌的声浪卷起层层积雪四袭开去,与此同时,一栋石楼上的黑影遁作白虹,白虹斜掠过漫天鹅毛,落地以后践踏得脚下雪渣飞溅,然后大踏步,一踏一雪坑,一跨近三米,气势如点睛黄龙脱离画壁般,直奔马道成而去。
马道成已被激起满膛热血,同是大踏流星朝那迎面而来的白虹长奔而去。
之前有人在电视里见过东北虎扑杀棕熊,觉得这种世上最大的老虎在与棕熊对杀时也不过如此,只是电视里看来的东西往往不及身临其境,而这一夜,这种身临其境的畏惧感从每个人的眼睛里油然生出,那每一次踏步搅起的雪浪和带动的寒风,都揭示了人们对狂野力量的无知。
直到马道成如天河倾倒般的冲刺与那气势大如白虹的喇嘛对撞在一处,只听轰隆一声,雪浪以两人对撞为中央朝外卷去,就在这优胜大雪崩的对撞惊动四下之际,本站在原地的扎西强木突然转身,朝那些被激起斗志以后蠢蠢欲动的百余混混委身冲锋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生死一线之间。
在这百余混混看来,这个外表看去孱弱不堪的当地疯子,其实是观看马道成的一举一动以后被激起了热血,是那种徒有气势的花架子。
对于此人,所有人是再了解不过,就是一个在村里没少挨欺负的磕碜青年,见他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这边冲来,队伍前排的混混一个二个心里痒痒,正愁这满腔热血无处宣泄,竟有活脱的刀靶送上门来,本着这份念头的三五人已经是握紧猎刀走出前列,其后的人根本懒得参合这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殴打,干脆不管不顾的去看马道成和老喇嘛的较量了。
直到队伍中后排的人都听到一阵声线拉得老长的惨叫,三五个前列混混被掀起四五米然后直直坠地,这时人们才醍醐灌顶,原来事情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他们虽是辈分最小的马仔,但脑袋不笨,眼前这景象让他们迅速的打消了先入为主的念头,所有人突然警觉,原来这疯子这么多年的忍辱偷生其实是韬光养晦,眼下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崭露。
“砍死他!”直到这三个字从前列传来,中后排的人才完全醒觉,纷纷解散扎堆御寒的笨重阵型,后排的人往左右绕行,中排的人绕到那冲阵的青年身后,几乎神速间,百余人已经浩浩荡荡形成一股圆圈将那着熊罴藏袍的小子重重包围。
扎西强木深知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更何况自己要面对是百双攥着刀棍的手,这一经包围更是置身水火。
本以为这群混蛋早被马道成震住,自己硬闯进他们本来扎堆的队伍里,他们一个二个贴身站着,手脚难以施展,自己铁定能讨到好处,结果不想大朝奉和下山佛陀的到来给他们打了一记强心针,让他们都清醒过来,如此一来,恶战难免。
不过,至少自己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这能见度极低的黑夜。
扎西强木冲在阵中,面对当头一棍身形摇曳化解开来,一拳抡向那挥棍混混的面门,将其砸得鼻腔喷血倒退出去,然后抓住自己这身黑夜中极为显眼的白熊藏袍,一拉一扯,将袍子拽下身子,露出里面一件黑色的紧身衣。
藏袍落地,他双手合十在胸前作佛陀结印,闭目凝神间,有两刀从他左侧和身后砍来,就在须臾之间,扎西强木猛然开眼,眼中精光旋转一周后一闪即逝,只听青年怒喝一声,伴着这声怒喝,一阵热气从他背后蒸发飞升,那蒸发的热气在飞腾过程当中逐渐凝型。
那一刻,不知是眼花还是如何,有人竟看见那团热气在扎西强木身后凝成了一头庞大蠵龟,与此同时,从左侧和身后砍向扎西强木的猎刀突然凝滞,就像砍在石头上被反弹开去,两道火花凭空炸开,竟近不得扎西强木身子分毫!
与此同时,就听藏家儿郎高喝一声:“本经阴符七术,养志法灵龟!”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住了,这是什么?气功!?
远处道丰村石楼上,站在最边上的喇嘛在看到那昙花一现的庞大蠵龟以后,手指不自觉的受神经牵引得一跳,然后大喊一声好,他声线阴鸷,如古时庙堂中当权的大阉,笑道:“好一个阴符七术!不曾想,这山下竟有如此不世出的年轻高手。竟能从《鬼谷子》中以纵横捭阖之理通悟武术,能臻于刀剑不入的化境更是难能可贵!这阴符七术本是以七种不同珍兽作为模仿对象,此刻已见蠵龟,小子!其余六种安能拿出手来!?”话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声来。
牧殖基地前,扎西强木一连弹开四五柄朝自己砍来的猎刀,反手一掌将一人拍退,忙中抽空,他调起气海穴中的气量大声回道:“老前辈慧眼如炬,不过小子只有这一种珍兽傍身,叫前辈失望了!”
这一声前辈叫得老喇嘛心里升起暖意,先是失望,续而是点头夸赞:“少年老成啊,这个年纪就此一兽傍身,也是相当了不得了!”
扎西强木洒然大笑,穿梭于人潮中宛若一尾游鱼,紧接着单手扣住一人肩胛,那混混被扣住软肋以后痛苦万分,连忙求饶,就听跟前那藏家儿郎哈哈大笑,朗声喊道:“分威法伏熊!”
轰一声响,热气蒸腾在青年身后,如一朵多瓣的白兰在黑夜绽放,白花怒放至极限,在其身后凝成一头展臂咆哮的熊罴,然后就听骨骼崩碎之声寸寸入耳,被扎西强木扣住肩胛的混混,其整片肩膀瞬间炸开,跪地以后嚎啕不跌。
老喇嘛一脸怒不可遏,显然觉得被这小子给耍了,一甩袖袍,一身紫色袈裟风中凌乱,就要掠下石楼将这竖子打杀,就听一旁那站在大朝奉身边的喇嘛说道:“趁人之危的勾当,我等做不来。”
老喇嘛脸色这才平复,向那红袍金冠的老喇嘛打了个揖,口气谦和:“师兄教训得是。”
红袍金冠的喇嘛笑了笑,即便之前是他说出那句冒佛门之大不韪的杀生话语,此刻多少还是遵循了些不火上浇油的江湖规矩。
其实说到实处,这几位喇嘛无不是抱着可以一饱眼福的态度去观战的,到了他们这个年岁,武学造诣上早已是定型,所以就更希望有一些江湖新贵能崭露全新拳脚让他们有一线灵感可寻。
对于这些对武学路数早就滚瓜烂熟的老江湖来说,哪怕就只有一线灵感,他们也能从别人一招几式中看到整套武学,经验和灵感一经融合,便能助他们更上一层楼。
这种袖手旁观,说好听了叫观战,说难听一点就叫偷学。
红袍金冠的老喇嘛目光来回于扎西强木和马道成两人之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内心却是气血狂涌,强行按捺住因兴奋而颤抖不止的双手,他侧目对大朝奉笑道:“自诚,之前你时常问为师什么叫做内外贯通,今天有缘,眼前就是了。”
隔行如隔山,如果你让一个泥水匠去做木工活,结局肯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留下烂摊子,但是对于一个古董界的掌眼好手来说,物性无巨细,很多隔行的东西都能够融汇恰当,因为就凭那双经十数年乃至几十年磨砺下来的眼睛,他们就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对于他们来说,每行每业表面上虽然看去不同,但其骨子里都有一种相同的规律,把握这种规律恰巧是这类人的强项,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洞烛幽微和圆润变通的综合。
在阿坝州境内素有大朝奉美誉的李自诚就是此类人当中的佼佼者,关于他那双眼睛的传说有很多,都说寻常典当铺子里的朝奉在观察古董真伪时都有走眼的时候,因为五千年文化中,古董文化极为渊博,且不论那些个半吊子,就连一些入行超过甲子的老朝奉也经常会在真和伪这两个字之间犯难,但是对于大朝奉李自诚来说,古董的真伪从来都不算难题。
当然,古董真伪分两种,一种是号称古董却是现代人作假造出来的赝品,另一种则是古董本身来自古代,只是有人号称是出自西汉,有人号称是东汉仿制西汉。要知道,西汉和东汉之间虽然就只差了一个十几年的新朝,但其古董价值的折扣和翻番幅度大得令人咋舌,稍有经验的朝奉就能够轻松的区别古董和现代赝品,但最难的就是断定年代,在这个问题上,甚至连极有经验的人也会犯难,如果是一件东汉仿制西汉的古董摆在面前,其他人只能从几个细节上找出疑点,一锤定音以后还会心里没底,而李自诚则能找出几十个细节上的纰漏,准确无误的推断出古董的真实年份。
就凭这份眼力劲儿,以及他那内心当中炉火纯青的驳杂经验,哪怕是到了古董界以外,他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容纳贯通就要抄手的职业,真正做到了古董界里他是大朝奉,武道界里他也是大朝奉的境界。
因有这份不世出的能耐,上四姑娘山拜师不足一月,就学会了其师父练了二十年才能熟稔运用的轻功,方才随四位山上老喇嘛下山,李自诚更有胜于蓝的风采,脚底轻如掠空鸿雁,下山登石楼都在一气呵成之间,反而让四位早已习武大成的老喇嘛自惭形秽。
被身为幺妹峰峰主的金冠红袍老喇嘛提到内外贯通以后,肩上已压有积雪的李自诚并没有如何兴奋,那双夜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眼睛死死的锁在马道成和扎西强木两人身上,一眼观一人,愈看眉头愈是皱紧。
金冠红袍的喇嘛瞧得徒弟难得有这种表情,心里疑惑,便收回观战的目光,斜视李自诚,问道:“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李自诚将目光完全聚集在正与师伯连奔带打的马道成身上,见其肘膀发力浑厚有道,几乎拳拳都重如大鼎,怎么看这黑衣男人都是在五等驳杂多学的层次上,却让早已是四等立德立志拥有宗师层次的师伯讨不到半点好处,惊讶之间,他匪夷所思道:“奇怪啊,这黑衣汉子打的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大洪拳》,而师伯早已倾泄七成力道,怎的就不能讨到便宜?难道,那黑衣汉子知道了我们观战的意图,故意不显山露水,还有说,他压箱底的本事没亮出来?”
“贫僧到是看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金冠红袍的老喇嘛看着战得酣畅淋漓的马道成,同是皱起了眉头,道:“之所以说这两人必须死,那是因为贫僧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白蟒和黑虎的气运,青城山曾经有一位大天师在驾鹤西游时留下四句谶语,其中两句是西北白蟒腾云飞,青城黑虎下山头,如果谶语灵验便是江湖再开之时。”
“现在这乌烟瘴气的江湖,有法王这类人已经够咱们烦心的了,如果再开新欣江湖,对我们更是不利,不管是不是迷信那老天师的留世谶语,哪怕是他们今天这般坏我等好事,也够叫他俩死上十次。我看那黑衣汉子的拳法并不单纯,似有一种少有人练成的内家道法巩固,既然是青城黑虎下山头,那这黑衣汉子肯定是出自青城山,能有这般能耐,指不定是师承那巨擘榜上位居第八的青城掌教刘心斋,可是奇了怪哉,刘心斋练的是《青城玉房诀》,而这黑衣汉子傍身的内家道法又和玉房诀八竿子打不着。”话说到这里,金冠红袍的老喇嘛几乎有了一种竹篮打水的感觉,己方这般观战,如果就只学到了一手大洪拳,没能看到珍馐之物,岂不可惜?
一旁着紫色袈裟的老喇嘛突然想起了什么,被师兄这一席话说得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拍手,口气阴阳怪气道:“难不成是青城山上早已是几代人都不曾通悟的《道海玄微》!?”
“师弟明鉴。”金冠红袍的老喇嘛醍醐灌顶,续而又颇为失落:“这种东西,就算被咱们瞧出窍门,再求上天给咱们活六十年或许能练成,只是这人年纪不过四十方刚,怎的就练成了这等大本事?难道那青城山老天师留世谶语果然要应验?这江湖真就要活了?不行,此二人绝不能留,不能再耽误时间,当要迅速打杀!”
李自诚蹙眉,看向那与马道成缠斗不休的喇嘛,说道:“师伯已用八成力,那黑衣汉子已用全力,如此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黑衣汉子定要落败。”
“自诚你有所不知啊。”金冠红袍喇嘛眼中投映着马道成愈战愈勇的神采,然后对李自诚说道:“《道海玄微》是道教大玄通,这种道法聚无量道海之玄气,汇聚丹田凝结作丹,无量道海里的道门玄气是取之不竭的,只要施展者打开丹田,就能无穷无尽的从道海中窃取玄气,以玄气凝结金丹,金丹在丹田里为施展者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简而言之,这种大玄通一旦施放,施展者就会愈战愈勇,打斗的时间越长,他的力量就会越大,早先要是知道他会这《道海玄微》,贫僧就亲自出手将他打杀,如果再熬上半盏茶的功夫,输的绝不是那黑衣汉子,而是你师伯!”
这头金冠红袍喇嘛的话音刚落,一旁着紫色袈裟的喇嘛已经跃下石楼,朝着正酣战到狂热状态的马道成发足狂奔而去。
四位随大朝奉下山的喇嘛中,已有两位和马道成交战,金冠红袍的幺妹峰峰主微微斜眼,朝站在李自诚另一侧的喇嘛递出一个眼神,这位不过是不惑之年的中年喇嘛点了点头,转眼看向牧殖基地前与百人混战的扎西强木,好一个年轻弄潮儿,混战之中背后热气不断变幻,时而蠵龟,时而熊罴,又时而鹰隼,近百名手持刀棍的青壮在与其斡旋之下竟已倒地三十余人。
这一幕落在眼里以后,中年喇嘛和风煦日的笑了笑,跳下石楼,朝那身上已有几处血淋淋刀伤的藏家儿郎缓步走去。
最后就只剩下金冠红袍的幺妹峰峰主和大朝奉两人仍身处石楼上,大朝奉扭头看向扎西强木那头,见那青年战得血脉贲张,是一边与人拆招一边豪放大笑,一旁的师父顺着大朝奉的视线看到了扎西强木,续而向大朝奉说道:“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得如此通泰,自诚,可有看出什么倪端?如果没有就抓紧,他马上就要成死人了。”
大朝奉脸上的表情竟比看马道成时要更加凝重了,看了好长时间以后,他才说道:“武功。。。没看出什么,但是,我感觉这小子的作派鬼蜮无比,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他镇定的低头捏住眉心,想了想以后,顿时醒目,道:“稳操胜券!”
“哈。”老喇嘛只是一笑置之,然后低头看向石楼下站在道丰村村门前的一行四人,说道:“贫僧先把人带回山上,你看完以后,让卓木青巴的手下把尸首处理好,为师不想这事儿惊动了浩然正气,更不想刘心斋来闯山。”
大朝奉点了点头,道:“弟子明白。”说着,目送老喇嘛如花丛蝴蝶般飘荡下石楼。
道丰村村门前,罗文靖缓步走到马四身旁,见马四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马道成与那两位喇嘛的交战情况,当下便说道:“马叔,我已无大碍,让我来搀她吧。”
马四仍是目不转睛,身体僵直的将扶着的姑娘交给罗文靖,接过那面相清秀的姑娘以后,罗文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手则去捏她的脸蛋儿。
姑娘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眼睛在投入罗文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后变得精神起来,向那个在他眼里无比重要的男人苦涩一笑,声音呢喃动听:“文靖,我要走了吗?”
金冠红袍飘落村头,漫步至两人身前不到一丈距离。
罗文靖看着这个漂亮的姑娘,嘿嘿笑了:“对啊,要走了。不过不是去山上,而是跟我回锦官城,你去不?”
姑娘听罗文靖这么一说以后,嘴角不自觉的颤抖,眼睛模糊了,眼泪一颗两颗跌进雪地,优胜那大珠小珠落玉盘,她一把搂住罗文靖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文靖,我不想离开你!”
金冠红袍漫步至两人身前不到两米距离。
罗文靖双手握住姑娘的纤纤手臂,笑道:“傻丫头,说了带你回走,就一定带你回走,哭鼻子的人没抱负,等回去了啊,带你去吃地道的锦官城麻辣烫,中不中?”
本已是生离死别之际,却听到他在话语最后,用自己的家乡话逗自己乐,于是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中。”
金冠红袍漫步至两人身前,已不到一米距离,伸手朝小姑娘的衣襟抓去。
马四感到浓郁杀气,续而伸手去摸腰间的猎刀,陈雅美如临大敌,慌乱失措中四下张望想寻求救星,而小姑娘,或许是知道命运已经近在咫尺,对罗文靖凄婉一笑后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空灵瞬间,就听罗文靖铆足了劲儿朝远处的扎西强木喊道:“扎西疯子!亮底牌了!!”
牧殖基地前,那中年喇嘛逐渐走近扎西强木,每近一步就使得扎西强木的身体无法动弹,在听到远处罗文靖的那声呼喊以后,扎西强木整个人突然精神抖擞,气沉丹田,气过胸隘,一气出沧海,向天呐喊道:“大慈大悲普贤菩萨!!救命呐!!!”
峨眉金顶,高坐六牙宝象之上的普贤金身作悲天悯人相,佛光自云台斜洒下来,落在在菩萨脸庞上,一声撞钟响彻峨眉群山,普贤菩萨宝相庄严。
夜尽,天明!
四姑娘山下道丰村,万缕金光从雪云中昭洒下凡间,遥远雪山当中,有一白影顺雪崩之势大踏流星而来,其速快过雪崩,转瞬已至道丰村,白影一闪已掠至村门,挡在罗文靖和小姑娘身前,一掌,声势如佛国洪钟齐鸣,重重的按在了那件红色喇嘛僧衣的胸膛上!
金冠红袍的老喇嘛一脸惊愕,遭此一掌以后口吐鲜血,节节后退的同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如天竺大河一般的三千青丝,口齿结巴不清的痛喝道:“怀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