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容歌托香姨去跟大公主说自己病了之后在院子里好好的躲了三日,却不想大公主居然每日派人来问候。
今日竟然连李容杳都亲自来了。
李容歌将手上的账本朝桌子上一扔,看着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站着的杨柳,眉一挑,似乎颇有些不信:“就那李容杳一个人?”
她记得在前世,只要有李容杳,就有刘倩或者是大公主,这是怎么,居然一个人来了?
别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赖她身上吧?
“把账本收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怕她个十来岁的小妮子不成?可她浑然忘记了,现在她的‘年纪’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李容歌说着站了起来,莲步轻移,还未至门口便出声道:“容杳妹妹亲自来看我了?今日没去练舞?”
音若黄鹂,委实的清丽动听,可怎么听,就听不出有‘带病’的意思。
李容杳看着李容歌掀开帘子出了房门,那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的,两个酒窝都笑的陷了下去,盈盈笑意,妙不可言。
更妙不可言的是,李容歌那白玉一般白净的脸上现在是白里透红,气色好的不得了。
这是李容歌故意的,她本来就不是真病着,这是大家心底里头都知道的事情,她也懒得瞒。这大大方方的朝外头一站,先把李容杳的威风铩了一半!
李容杳今天穿了一件桃粉色的笼烟纱裙,上身套了件轻薄的绸制鹅黄的流云暗纹半臂,头发在两边抓了个总角,两边各缠上白玉雕的含苞玉兰,柳眉杏眼,粉雕玉琢出来的娃娃一样,确实惹人喜爱。
但李容杳身边的……
李容歌面上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前世的仇人,如今倒是一个个的往她这儿冲了过来。
昨儿还想说该怎么见陈碧玉,该怎么煽风点火。
这才真的叫做想打瞌睡就有人巴巴往上送枕头。
“陈家二姑娘。”
李容歌先叫了一声。
那陈碧玉看着她,只微微笑了一下“容歌姐姐好。”
这态度,有趣;那昨晚的想的事情,说不定,有戏。
李容歌想着,眼底异色一闪而过,也并未计较陈碧玉的无礼。那李容杳自以为自己做了陈碧玉的撑腰,那李容歌是畏惧自己才不计较的,不禁冷哼了声。
刘家的人啊,什么都好,但就是好像有一个通病,就是凡事都爱往自己身上贴金,俗称想太多!
“你这是没病?你骗表姐。”李容杳一上来,就是这句话。
“阿妹,你这句话,我可担不起。我确实是病了,只不过现在好了而已。”李容歌不咸不淡地堵回去。
“风寒哪有这么快好的?”李容杳显然是不吃亏,一定要将她骗表姐的事情坐实。
“那是,我怎么能和阿妹你比?就被风吹了一下,就说头疼,一疼就是半个月。天天血燕窝的伺候着,平常人家哪有这样的好命?陈二姑娘,你说是不是?”李容歌故意这样刺挠她两句,最后又把话扔给了陈碧玉。
陈碧玉这时候也才和李容杳一般大,哪见过李容歌这样玩的。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句话不能回。
也确实不能回。
回答是,就得罪了李容杳,回答不是……那后边要说什么?人人被风吹一下都喝血燕窝?
李容歌也确实就是在欺负陈碧玉。
她就是要陈碧玉受委屈,她越受委屈,越和李容杳好,就会越不待见她。
陈碧玉不喜欢她,也就是陈家的夫人不喜欢她。
陈家夫人不喜欢她,整个陈家也不会接纳她。
她必须要让陈家人觉得,她是不好控制的,比李容杳还要不好控制的人!
那样,她才有机会去找陈夫人谈判。
她要促进陈碧玉和李容杳的朋友关系,更要促进她和陈杉平!
陈碧玉喜欢李容杳,不仅仅只是玩的好。陈夫人喜欢李容杳,亦是如此。李容杳的身后,是侯府,是刘氏,是大公主!
而自己,除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侯府,就是远在天边的卢家了,这样的自己,那什么和李容杳比?